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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像是莲皇贵妃不贞自杀,还为了保密杀了宫里的人。可凶手唯一蠢的也就是杀了仙莲宫的人,这不是在让莲皇贵妃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或者说,这正是凶手的目的,制造舆论,死无对证。
“那名宫女死了对吗?”
小卓子点点头,“是……”他做了个跪拜的手势。
是被皇帝杀了,这答案和苏葭儿心中的答案一样。那名宫女知了这件事,还说出去,皇帝那么爱莲皇贵妃,岂能容忍他人在背后说她。更何况,那时皇帝还处在悲痛之中。
在小卓子的带领下,苏葭儿绕过永乐宫走了几个宫殿,皇后住的永福宫,安贵人住的长禧宫,江贵妃住的飞霞宫,吴贵妃住的储秀宫,方淑嫔住的钟粹宫,庄妃住的甘泉宫,赵贵人住的颐和宫。
这各宫仍旧没多少变化,还是记忆中那样。
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宫女太监,想必各宫的人不久后就知道她的到来了。
最后绕回来昭妃的永乐宫,小卓子说永乐宫和莲皇贵妃住的仙莲宫较近,所以将永乐宫放到最后。
永乐宫,苏葭儿抬头看着宫门上三个字。心底某处咯噔了一下,然后那种感觉瞬间消失。
祁夙慕,他还好?
被打成那样,能好?
她嗤笑。
何时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忽然,宫门缓缓打开,苏葭儿的视线正巧迎上来人视线。
冷若冰山,波澜无惊的黑眸。
是他。
祁夙慕。
苏葭儿收回视线之前,扫了一眼他苍白的渗人的脸,嘴唇青白,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因疼痛而眉头微皱,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气质仍旧是那样清冷傲然。
他看见她,有些意外。
小卓子见了祁夙慕,恭敬行礼,“小卓子参见七王爷。”
“卓公公客气了。”祁夙慕慢慢踏出宫门,每一步都很轻,似是怕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公公,可否让本王和苏小公子借一步说话?”
他要跟她说话?苏葭儿比祁夙慕看见她意外更意外,他要跟她说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是可以说的?再者,他用了本王,他对她说话时,似乎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字。这点,倒是让她真的意外不少。
不一定……
他是为了方才她看见之事。
小卓子看了看苏葭儿,识趣的退到一边,“七王爷您请。”
苏葭儿跟着祁夙慕走向不远处花园中,她不自觉的放慢的脚步,以免走得太快,让祁夙慕跟不上。
“我可以,你不用刻意放缓脚步。”祁夙慕走着,淡淡说道。
“有这么明显?”苏葭儿问。
“也许。”
在桃花树下,祁夙慕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苏葭儿,她眸中的清澈淡然,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仿若一切喜怒哀乐的情绪都和她无关。
“你都看见了?”他问。声音低沉如陈年的好酒,醉人而迷离。
苏葭儿停下脚步,抬眸看着他,“你都看见了,不是吗?”
他忽然笑了,笑的很突然。
那抹浅笑如春日,让人心头振荡。
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有人说过,当一个人看到你最丑态的样子,你能做的要么是杀了她,要么是娶了她。”
风轻轻拂过,桃花枝被风拂的唰唰响,花瓣零散的落下来,飘到两人身上,或留在他们的衣袍上,或落到地上。
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心情舒畅,但苏葭儿却无法舒畅。
那一刻,她觉得四周都是静止的,只听见了他的声音,只听见了他的话。
祁夙慕说完,静静的看着苏葭儿,他想从她神情之中,或是目光中看到一丝多余的情绪。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反倒是越发的冷然。
苏葭儿神色渐渐冷却,敛回眸光,平淡如常的语气,“七王爷真会说笑。”娶了她,这三个字确实给了她不小的震撼,但冷静一想,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即便那不是玩笑话,她也不值得为之撼动。
她的目光落在祁夙慕手上的玉扳指上,她是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不过,她现在看懂了一件事。野心,很强烈的野心。
之前,她不曾留意这枚玉扳指,现在细看,这玉扳指内的翠绿色和大晋河山图几乎一样,好一个将河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霸气之态。
“你为何确定我是说笑?”祁夙慕伸手,将落在她头上的桃花花瓣捻下。
对于祁夙慕如此亲密的动作,苏葭儿防备性的后退一步,冷光瞪着祁夙慕,“七王爷,我们不是一路人。”她话中有话。
祁夙慕再次低笑出声,“路是人选择的,不是吗?”
“但要看那条路上的人是谁,才能选择往哪里走。”苏葭儿弹了弹身上的桃花花瓣,“七王爷,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破案,你给我断玉。”
那时,她以为,他们始于一场交易,也会结束于一场交易。
“你不好奇我知道了什么?”祁夙慕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她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折服。本以为,他说那句话,她会给出一点反应,但她的反应仍旧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的态度。看来能牵动她的只有那块断玉,那块断玉究竟埋藏着什么秘密?能让她如此执着,如此不放弃。
“七王爷。”苏葭儿的语气变得森冷,看着祁夙慕的目光也变得锐利,“当年的事,你一定知道了什么,这是肯定的,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说出来。至于你为何甘愿挨鞭子,那是你个人的意愿,我并不想知道。”
似乎是被苏葭儿戳中了心底的逆鳞,祁夙慕冷眸黯淡了一些,脸上仍是挂着浅笑,只是那笑冷的刺目,冷的冻人,“不是每个秘密都能说出来,就如你,你的秘密,你能说出来吗?”
不,不能。苏葭儿有些底气不足,索性不回答了。她有秘密,三百多年来一直埋藏的秘密。不管祁夙慕是想用他心底的秘密达到什么目的,他迟早会透露出来,她需要的只是将案子解开,其他的事与她无关。
挑起眉稍,注意到苏葭儿眼中不对劲的神情,祁夙慕知道他也戳中她的内心。那一刻,他有一种感觉,他们都是在大海中漂游的浮萍,没有根,没有依靠,独自孤零。
花瓣簌簌落下的声音,阳光一阵耀眼的让人眩晕。
“我若说是昭妃杀了我娘亲,你信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