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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放在内陆小城市，这笔钱足以让一个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人，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
哪怕在一二线大城市，五百万也绝对可以在不是很郊区的郊区，买下一栋供给一家三口居住的两居室小公寓了。
五百万对于有些人来说，或许真得算不得什么。
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多不胜数。
但要是说拿这笔钱，用在网络直播上和某人的无谓争斗对刷上……
芩夏绝对是头一份。
南亚金龙酒店。
在李淳淳大发雷霆之后，所有出行本次嘉年华的员工，都蜂拥进入了临时会议室当中。
各部门人员严阵以待，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说是各就各位，可实际上有很多人是没有事情干的，大家只是作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围观到了几位技术部员工的身后。
不然……
要他们干什么？
土豪对刷，难不成让他们凑入百万观众大军中刷弹幕助阵？
所以，此时也只有技术部的几位员工，真正进入了工作状态。
几台主机前，所有人围观在后。
电脑屏幕上，技术部员工登入了网站后台。
“李总，确定要这么做吗？”
一群技术员们在键盘上迅速操作一番，其中一位组长回过头来，面露狐疑的神色。
李淳淳对此默然点头：“打上去，我确定。”
“可是……”
“这……”
不单单技术员们坐蜡了，就连围观在旁的其他员工也面面相觑起来。
只见屏幕上，李淳淳让技术部员工作出了一条放置在网站首页，以及嘉年华活动页面的巨大横幅——
《神豪Vs牛总，狸猫直播世纪对决！》
这个横幅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若是细细品味一番，只要是稍微带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其中的内情。
凭什么‘牛总他爹’就是神豪，‘牛总’则是牛总。
你TM这不是区别对待嘛。
牛总看到这条横幅会怎么想？
当然会认为你们狸猫直播看不起我牛哥，然后……
不论这次对刷的输赢与否，狸猫直播流失‘牛总’这样一位土豪级大客户都是必然结果。
对直播网站而言，稳定的大客户才是主要收益来源。
因此，在业界潜规则当中，所有直播网站在遇到土豪对撕的情况，都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为得就是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战场’，让他们的恩怨得以分明。
这次你赢了我，下次我就赢你。
如此一来，礼物自然唰唰唰的源源不尽，化作金钱流入网站的口袋当中。
李淳淳的作法，在一众员工眼里看来，无异于杀鸡取卵。
你这样偏袒这位‘神秘土豪’，是对牛总的不负责，是对网站大客户的不负责，更是对网站利益的不负责。
没错……
实然这则横幅是这样写的——
神秘土豪Vs牛总。
然而，‘神豪’二字被无限的放大，而中间的两个字微不可查，无论是谁，乍一眼看过去，都会把四个字当成‘神豪’两个字来看。
不过。
李淳淳身为本次嘉年华的负责人，俨然是众人中最大的一位领导了。
哪怕在公司本部，她也有这样行事的权力。
领导说话了，无人反驳。
技术员一咬牙，愣是将横幅打在了网站以及嘉年华活动页面的头首。
心说，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呢，我怕个鸟。
李淳淳的心思无人能懂。
难道她就没有一丝半毫的忧虑吗？
有，但只是有过。
狸猫直播开站一年半的时间，牛总的入站时间则为一年整，期间牛总一共在网站消费了价值四百七十余万的礼物。
年消费近五百万……就凭这个数据，在业内，绝然是各个直播网站都会争相拉拢的重点客户。
而像李淳淳这样，完全是将重点客户往门外推的做法……
呵呵。
这女人脑子秀逗了吧？
或许，此时的李淳淳的确有些头脑发热的状况存在。
但是无论李淳淳如何平复心境，却也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只要一想到那一晚，爹总狂刷二百万的惊人记录，就会情不自已。
仿佛冥冥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
那个男人在今夜，会让整个业界都会为之震惊。
……
夜幕早已深沉，可南亚却仿佛一颗璀璨明珠，在黑夜中愈发耀眼。
万人海鲜港，人声沸腾。
黑夜、旅人、美食，这三样事物就好比硝石、硫磺、木炭的奇妙配比。
单一一物并没有什么异样，可相互交融，所产生的反应却是令人出乎意料的。
天海间酒楼。
油红的汁液，刺鼻的醇香，这是干椒濑尿虾，绝然要比小龙虾好吃几倍的美食，河鲜总是比不上海鲜的纯净。
于是乎，芩夏正带着一次性手套，吃得满嘴流油。
“玛德，你倒是给我喂一个啊。”
曹泽坐在一旁干巴巴的看着，这样引人口水直流的画面已经持续很久了。
芩夏吧唧吧唧吃得正香，慵懒的吸溜一口指间的辣汁，这才似乎慢半拍的听到了曹泽的骂声——
“你要吃？很不卫生唉，手套上都是我的口水。”
曹泽强咽了一口唾沫：“我不嫌你。”
“哈~！”芩夏乐了：“你搞错了，我是嫌你，你吃我口水，不是和我间接性接吻了？”
“卧槽你大爷的，幼稚鬼，你多大了。”
“你管我，小爷我就不给你吃。”
曹泽怒了：“那你自己刷礼物去，哥们TM手都快点抽筋的。”
芩夏微微幽怨努嘴：“好啦好啦，啊~~！张嘴。”
吧唧吧唧。
“这还差不多。”
两人的嬉笑间，桌子对面的牛总冷笑不已。
对刷已经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了，眼看礼物的数字来到了三百个佛跳墙，牛总暗想……
这两个小子应该快要弹尽粮绝了吧？
三百个佛跳墙，可价值整整三十万呢。
“小子，还在装？以为你牛哥我看不出你们的心理战术吗？”
“咱们就事论事，实话实说，我吃的盐，比你俩吃得饭还多，跟我玩这一套，难道不觉得弱了点吗？”
说着，牛总有样学样，将手机直接递给了波波儿，随即还故意对着直播镜头道：“嗯，波波儿，你也帮我点一会吧？礼物刷得我手抽筋啊。”
波波儿心花怒放，刷礼物刷得手抽筋，让我来？
艾玛，那感情好啊。
牛总刷多少，我就挣多少，今晚是要发大财了。
心里激动的都快要飞起，可脸上还摆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来——
“牛，牛哥，要不然算了吧，不要和他们怄气了，一些小年轻不懂事，你怎么也这么浪费钱啊？牛哥你赚钱辛苦，钱来之不易啊。”
波波儿的模样惹人犹怜。
牛总一听，却是急了：“算了？怎么叫算了？年轻不懂事就是理由，就是借口了吗？我今天就是要让他们两个找找教训！”
“赚钱辛苦？放心，你牛哥我手底下好几家大工厂，分分钟几十万上下，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咦，波波儿你这个表情是不相信？”
“哼~！刷，我让你刷，你就刷！”
牛总霸气侧漏，震得波波儿都快哭了：“呜呜，牛哥你别凶，人家刷就是啦嘛。”
牛总一系列的言语，惹得两个直播间内观众，都是一阵666直飞——
“我去，我牛总真霸气。”
“那你当开玩耍？我狸猫第六位超级土豪，不是浪得虚名的。”
“唉，我家波波儿真是遭无妄之灾了，被夹在中间好可怜。”
“就是啊，波波儿还想劝战，给牛总省钱，牛总还把她骂了，好心疼啊。”
“哈哈，看来牛总是要动真格了啊。”
一旁。
芩夏吃着美食，忙里偷闲的望了牛总和波波儿一眼。
随即，心中直是诞起两个字来——
棒槌！
这煞笔牛总也是脑缺啊。
波波儿明显在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给他下套，他竟然还直往坑里跳？
心里吐槽一番，芩夏嘴上却没说什么。
对于牛总的嘲讽，他一概不理，只是闷头吃濑尿虾。
ID账户上五百万狸猫币，现在刷了还不到十分之一，急个屁啊。
然而。
芩夏这头不说话，却是更加助涨了牛总的自信——
小子，就等着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你牛爷会告诉你，我账户上还有一百二十万？
为了这次嘉年华出风头，我可是准备了整整一百五十万啊。
与此同时，弹幕中亦是嘲讽不断——
“呵，那小子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现在都刷了三百五十个了，整整三十五万啊，估计兜里没钱了，心虚了呢。”
“挑战牛总？跟牛总装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辣鸡玩意。”
“看来好戏要到头了啊。”
“不过……你们看到首页没？”
“首页？”
“我去，网站都被惊动了，直接打起了横幅。”
弹幕的动态始终在两方人的关注当中。
波波儿只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情况。
然而，当她打开狸猫首页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弄懵了，情不自禁就惊呼一声：“狸猫搞错了吧？”
这句话引起了牛总的注意。
牛总放下手中一只大虾，偏过头去：“咋地了？”
“牛，牛哥，你看。”波波儿将手机递了过去。
神秘土豪Vs牛总，掀起世纪大战。
什么神秘土豪，这TM分明就是神豪嘛。
牛总这一看，整个人都愤怒了。
网站故意将神豪两个字突出，根本就是贬低自己，抬高对方啊。
“麻痹，狸猫高层怎么想的？”
“老子在狸猫的地位，难道还不如这两个小子？”
牛总的话让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我去，神豪Vs牛总？狸猫煞笔了吧！”
“牛总才是神豪好不好。”
弹幕群起而攻之，全然是讨伐狸猫的声音。
至此，咽不下气的牛总，干脆当中直播的面，将电话打到了方才那个陈经理的手机上——
“喂，陈经理，你不是说要赶过来吗？人呢？”
电话那头，陈经理的声音低沉，似乎是不方便说话：“那个……牛总啊，现在有点事儿，正在开会，走不开啊。”
“开会？开什么会？是不是在讨论如何才能再贬低我一点？”
“神豪？TM什么东西，我老牛在狸猫刷得礼物还少吗？”
“现在遇到了这么一档子遭气事儿，你们狸猫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怎么还偏帮别人？”
陈经理一听，有苦难言：“牛，牛总，您都知道了？可这也不是我的意思啊，哎呀，具体的东西我现在不方便说啊。”
“好好好！你们狸猫做得真不错。”
“我就把话放在这里，那个横幅要是不取消，这次事了之后，我老牛绝对不会再踏入狸猫半步。”
啪。
说完，牛总就气急败坏的将手机砸在了饭桌上，电话也随即掐断。
弹幕中，全然是为牛总抱不平的声音。
“就是啊，狸猫这事儿做得太艹蛋了。”
“恶心人啊这是，牛总刷了那么多礼物，狸猫赚了钱就翻脸不认人？”
“辣鸡网站，我支持牛总。”
“就是就是，波波儿，你到时候也快离开狸猫吧，牛总去哪你就去哪，这网站还不如当初的天空直播好呢。”
骤然间，节奏完全一面倒，叫骂声，不平声，甚至有不少观众专门注册起诋毁狸猫的ID来刷礼物，显示起存在感。
直到这时，芩夏和曹泽才发现了事态的变化。
“你看。”曹泽一边继续刷着礼物，一边递出了另一个手机，上面赫然就是狸猫首页的那则横幅。
目光扫视而去，芩夏骤然双眼微微眯起……
这条横幅……
是她做的？！
难怪把棒槌气得够呛。
芩夏从不自诩自己是什么好人，他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绝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念及此处，芩夏忽然摘掉了满是油垢的一次性手套：“不吃了。”
“不吃了？”曹泽愣了一下：“时候还早，最起码还得刷一个小时呢，你吃好了，我还饿着呢，再给我剥俩虾吃吃。”
“一个人刷的太慢，咱俩一块刷。”
“我去，你个逗比，一个账号只能一个人登陆。”
“废话，用得着你说？”
“那你啥意思？”
芩夏懒得解释，顺手从曹泽裤兜里掏出了他的手机，紧随其后，便是当着曹泽的面，注册了一个新的狸猫账号——
牛总他爹号。
如此一幕，曹泽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卧槽！你TM要干嘛？”
芩夏挑了挑眉，十足的一脸坏笑：“你说呢？”
“投桃报李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