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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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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晋江文学城首发

    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靡艳的香气,黑色床帷间一片凌乱。

    宽大轻柔的锦衾之下,一双男女相拥而眠,彼此的发随意披散,一缕墨发落在雪白的肩颈处,诉不尽的勾缠缱绻。

    不知多久,熟睡的少女长睫轻颤,而后缓缓睁开眼,一双乌黑的杏眸里透着些许初醒的茫然和迷离。

    睁眼之前,她的意识仿佛在一片黑暗混沌中沉沉浮浮,忽然有一道强烈的金色光芒从裂缝里照进来。

    然而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刺眼的金光,映入眼帘的是朦朦胧胧的昏暗。

    这是在哪?

    陆云烟脑中发出疑问,呼吸间,胸口一阵又一阵发闷。

    视线稍稍往上,男人明显凸起的喉结以及线条分明的下颌撞入视野。

    再一定神,她彻底看清这张近乎完美的俊美睡颜。

    呼吸一瞬屏住,陆云烟脑袋也有些发懵。

    钟离灏?他怎么会在这!

    疑惑才起,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破碎的画面,断断续续,混乱不堪。

    她记起她发狂一般,举剑猛刺那条蟒蛇妖兽。她的力量和速度都变得惊人,那妖兽毫无反击之力,狼狈逃窜时,还被她不依不饶地困住,一剑又一剑的狂刺,直至彻底死去。

    待金色的妖丹由它的体内飞出时,她毫不犹豫地抓过,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可她这具身体完全承受不了妖丹的威力,痛得面容狰狞,满地打滚。

    直到她不经意尝到妖血,那从蛇身不断涌出的血液叫她的痛感得到缓释,骨子里炽热的痒意也徐徐平息。

    于是她靠着妖兽尸身,不断地喝血。

    回忆起这一幕时,陆云烟胃里一阵翻涌——

    呕,她是疯了吗,怎么会喝蛇血,吃蛇肉。

    真是太恶心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捂胸口,想压下呕吐感。

    然而被子里的手才挪动,便与搭在胸前的另一只手不期而遇。

    那是一只修长的、骨骼粗大的手掌,不偏不倚覆在她的胸前。

    陆云烟:“……”

    不是她的手,就只能是身边男人的手。

    几乎同时,后半段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上来。

    她理智全无地缠着他,他抱着她,亲着她,捂着她的眼睛,在这张大床上合二为一。

    最初的疼痛过去,便是放纵的、无节制的折腾,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不知餍足,追求着仿若濒死的极乐。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精疲力尽的昏死过去。

    再之后,便是现在了。

    嗅着幔帐里这股浓郁又特殊的气味,陆云烟脸颊火烧般灼烫,羞耻得闭上了眼睛。

    救命,她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和钟离灏那个了。

    而且还不止一次……

    完了完了,真是没脸见人。

    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她屏息将那只搭在胸前的手挪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唯恐惊醒身旁的男人。

    昨晚他陪她折腾了那么久,估计也挺累的吧。

    陆云烟讪讪地想着,动作极轻地离开他的怀抱后,又悄悄坐起身来。

    身上的酸痛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两条柳眉也蹙起。

    那种疼痛,不是昨天跟妖兽搏斗时,五内俱焚、肝胆俱碎的疼痛,而是一种由骨头到肌肤的酸和累。

    她低头一看,只见丝滑的锦被半遮半掩着,露出的雪白肌肤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红痕,有捏出来的,有吻出来的,锁骨下还有两个清晰的牙印……

    陆云烟汗颜,飞快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他是狗吗?怎么还咬人!

    腹诽归腹诽,陆云烟强撑着身上的酸疼,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

    得趁着人还没醒,赶紧穿好衣服。

    不然要是醒来了,两个人光着身子大眼瞪小眼,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而且昨天晚上那事,严格算起来是她的错。

    她颤抖着两条腿,跨过躺睡的男人,又伸手掀开厚重的黑色锦缎床幔。

    烛光幽暗的华美宫殿无比静谧,地上那不知是何材料织就的精致地毯上,衣物凌乱地散落,东一件,西一件。

    从那散落的路线,依稀可见昨晚是个什么情况。

    陆云烟耳朵根又一阵发热,从床间走下,两条腿才落地,膝盖一软,险些没摔个跟头。

    她一只手扶着床柱,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克制着不出声。

    垂下眼眸看了眼,腿上比身上更不堪,简直一塌糊涂,是本人都没眼看的程度。

    她飞快收回视线,缓了缓气息,动作缓慢地捡起地上第一件衣裳,丁香色绣芙蓉花的丝绸兜衣。

    捡起后,又往前继续捡亵裤、亵衣、绣鞋……

    就在她怀里抱了一大堆,鬼鬼祟祟往外走时,不远的身后响起一声慵懒低哑的声音,“缠了孤一整晚,醒来就跑?”

    陆云烟的背脊陡然一僵。

    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都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自己这会儿肯定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把人睡了又捡起衣服要逃跑,她现在好像个拔x无情的渣女。

    “还愣着作甚,要孤下床去请你?”

    “……”

    咬了咬唇,陆云烟硬着头皮转过身,经过欢好而愈发红润的脸庞勉强挤出个笑,本就柔婉的嗓音因着心虚愈发轻软,“好、好巧,殿下,你也醒了啊……”

    宽大的床榻上,半侧幔帐被金钩挂起,男人姿态懒散地斜靠在床边,一头墨发披下,精壮的上身裸着,冷白的皮肤上也有不少痕迹——咬痕、吻痕、抓痕,凌乱散布,看得人面红心跳。

    视线再往下,结实的腹肌线条流利,黑色锦被堆在腰间,遮住其他。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眼前这一幕的确撩人。

    陆云烟咕噜咽了下口水,大脑混乱的想,不愧是妖王的儿子,这姿色,这容貌,昨晚是她赚了。

    钟离灏神色淡然地看向她,“你要去哪?”

    “没,我没想去哪。”陆云烟将怀中的衣服抱紧了些,心头懊恼,早知道他醒的这么早,她就先套上两件衣服再说。现在好了,□□站着跟他面对面,还不如在床上,好歹有个被子可以遮。

    钟离灏说,“过来。”

    陆云烟错愕,眸光有些氤氲迷茫。

    “孤叫你过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还拍了下床榻。

    在男人幽深目光的注视下,陆云烟心脏登时跳的飞快,艰难地迈着两条腿朝他走去,掌心都不禁冒出细密的汗水。

    他叫她过去,是要找她算账?这副清冷的表情,总不会是跟她调/情。

    她惊惶无措地走过去,离他还有五米距离时,停下脚步。

    钟离灏说,“再过来些。”

    陆云烟:“……”不了吧。

    她满脸写着抗拒,钟离灏轻呵一声,清清冷冷乜向她,“昨晚胆子不是大得很?”

    陆云烟都快哭出来,垮着张明艳旖旎的小脸,小声辩解,“昨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突然那样。对,肯定是那妖丹搞的鬼。”

    钟离灏面无波澜,“难道那妖兽捏着你的嘴,逼着你吃它的妖丹?”

    陆云烟:“……”

    来了来了,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她咬着下唇,心里也委屈,低低嘟囔着,“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就好像被控制了,大脑完全不听使唤。”

    她现在也想不明白,她哪来的能耐杀了那妖兽,又怎么会抓着妖丹就往嘴里送。

    这完全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见她耷拉着脑袋一脸困惑苦恼的模样,钟离灏浓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行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他沉声道,有些不耐地伸出手,“过来。”

    陆云烟抬眼看他,耳尖泛红,眼神怯怯,“殿下,你有事的话,这样说也行的。”

    虽说他们俩昨晚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做了,可一夜激情过后,乍一见面,还是怪不适应的。

    钟离灏瞥见她的忸怩,轻哼,“怎么,还怕孤会吃了你?”

    陆云烟眼眸轻闪,下一刻,就听他冷声道,“你看看孤身上——”

    “这里。”他指着他的脖子和喉咙。

    “这一块。”他的左边胸膛。

    “还有这里。”右肩和后背。

    他还想再指别处,眸光稍往下移了下,也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没再指,只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觑着她,嗤道,“孤没把你的牙拔了,爪子剁了,已是仁至义尽。”

    陆云烟眼睁睁看着他控诉她昨晚的斑斑罪行,越发的心虚,脑袋也垂得更低,细白的指尖紧攥着身前的衣服,她咕哝道,“我也没好到哪去啊……”

    虽说她咬了他,但他不也咬回来了么?

    钟离灏耳力好,听到这碎碎念,黑沉沉的视线扫过身前鹌鹑站姿的娇媚少女。

    那些衣衫只遮住身前,丰茂乌发垂下,雪白的肩颈和修长纤细的腿都露在外面,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一览无余。

    他喉结滚了滚。

    殿内气温冷不丁降了下来,陆云烟不禁打了个哆嗦,怎么好像突然变冷了?

    “冷的话就到床上来。”

    钟离灏别过脸,嗓音清冽,“你不过来,孤如何探查你现下的状态?”

    原来是要替她检查身体,早说嘛。

    陆云烟暗暗松了口气,又看向他,“殿下,不然你先把帘子放下一会儿,我穿好衣服,你也……穿个衣服?”

    钟离灏眉心拧起来,毫不掩饰嫌弃的看向她怀里的衣服,“脏成那样,你还穿?”

    陆云烟:“……”

    下一刻,一条被子就兜头朝她飞了过来,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等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后,男人已经穿上长裤,走到她跟前。

    近距离站着,他身上那些痕迹更加明显——

    尤其是脖子上那结痂的几个牙印,看着就很深,很疼。

    陆云烟心底愈发愧疚,刚想道歉,肩膀就被他按住。

    他拎小鸡似的把她拎到了床上。

    陆云烟赶紧把身上的被子裹紧,讷讷地看向他,“殿下……”

    钟离灏在床边坐下,瞥见她染着绯红的娇嫩脸庞,又想起昨夜她面色酡红、眼波含泪的妩媚样子,黑眸暗了暗。

    沉吟片刻,索性扯过被子,把她脑袋蒙住。

    陆云烟:“……?”

    这人搞什么,幼不幼稚,总蒙着她的脑袋作甚?

    就在她伸手准备把被子扯下,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蒙着,别让孤看见你。”

    陆云烟掀被子的动作顿住。

    这不带情绪的生硬话语,就像兜头挨了一盆冷水,方才的害羞和紧张通通消失殆尽,就连脸上的热意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酸涩和委屈,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

    他就这么嫌弃她吗?

    锦被把光遮住,昏暗之下,她低着头,也不用控制脸上的神色,嘴角往下捺了捺,手指紧紧揪住被单。

    其实,她早该知道,他并不是很喜欢她。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签婚书,也许真像他说的那样,天意如此,那他大概也是不情愿的吧。

    不满意老天爷为什么选中她给他当新娘。

    他是堂堂冥王,不死不灭的神。

    而她,不过一个平庸又脆弱的凡人,不够温顺,不够聪明,连容貌都比不过他,还时不时跟他顶嘴,违背他的心意修仙,隔三差五还给他找麻烦……现在,还夺了他的清白之身。

    他其实不仅仅是嫌她的衣服脏,也在嫌弃她吧。

    “手拿出来。”被子外传来他的声音。

    陆云烟抿了抿唇,从被子里伸出胳膊。

    微冷的修长手指扣住她的皓腕,不一会儿,她感受到一阵力量的闯入。

    是他的神识。

    奇怪,她竟然能感知到他的神识了,难道说,这就是双修的效果?

    扣在腕间的手指加重了一些力气,他肃声提醒:“凝神静气。”

    陆云烟耷下眼皮,轻轻噢了声,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配合着他的探寻。

    在这安静的间隙,她也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好像变好了,呼吸吐纳变得缓慢清晰,五感的敏锐度在增加,就连从前她靠近钟离灏就会觉得很冷,而现在她却能良好适应这份冷意……

    最神奇的是,她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灵力澎湃,仿佛无穷无尽,用之不竭。

    这种感觉,难道她……突破了?!

    一种柳暗花明的豁然开朗笼罩着她,下一刻,搭在腕间的手也挪开,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妖丹已经完全炼化,但短期内你可能还会有些不适,但凭你当前的修为,可以应付。”

    “多谢殿下。”

    陆云烟把手收回被里,另一只手轻抚上手腕,仿佛要把那微冷的触感给揉散。

    她闷闷出声,“我现在可以从被子里出来么?有点闷。”

    默了两息,外头传来声音,“可以。”

    陆云烟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钟离灏漫不经心投去一眼。

    许是闷得有些久,少女白嫩的脸颊闷出自然清透的红,一双黑眸也笼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般,璀璨如星辰,她轻声唤他,“殿下。”

    钟离灏眼神轻晃。

    他垂下眼,“嗯?”

    看到他的眼神躲避,云烟飞快敛去眼底的小失落,挤出个明媚的笑容来,“我好像突破了?”

    她现在感觉浑身舒坦,就像是破茧的蝴蝶,总算可以在春风里舒展双翼,蹁跹飞舞。

    钟离灏慢悠悠掀起眸,神色古怪地看她,“千年蟒妖的妖丹,孤的神血,还有……”

    顿了顿,他避而不谈那两个字,继续道,“便是个根基全无的废物,经此一遭,也能有些灵力。何况你。”

    陆云烟自动在脑中替他接上,何况她还是单一火灵根的修炼奇才!

    她眼睛发亮,突破所带来的喜悦,稍稍冲淡了情场失意的难过,她连忙盘腿打坐,探究自己的修为——

    这一探不得了,她猛地睁开眼睛,面色悻悻地看向钟离灏,语气透着难以置信,“殿下,我、我好像……不止筑基了……”

    钟离灏面不改色,淡声道,“是,你现在是金丹修士了。”

    陆云烟:“!!!”

    卧槽卧槽卧槽。

    妖丹加双修的威力未免也太强了吧,一夜之间,她就从一个苦于突破的小小炼气,成了金丹?

    见她先是目瞪口呆,而后接受这个事实后,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活像是只偷到油吃的小老鼠。

    钟离灏忍不住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

    陆云烟嗷地叫了一声,捂住额头,目光无辜地看他,“殿下你敲我作甚?”

    “投机取巧,旁门左道。”

    钟离灏不客气评价着,又从床边站起,肌肉分明的身材仿若精心雕琢的雕塑,他斜睇她,“有空偷着乐,不如想想回玄天派后怎么解释。从炼气一跃到达金丹,这事在修仙界可不寻常。”

    陆云烟嘴角的笑意微凝。

    是了,回玄天派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她和冥王双修了吧。

    钟离灏看她这呆愣模样,轻扯了扯嘴角。

    “你慢慢想,孤叫人送水沐浴。”

    陆云烟盯着男人的背影,视线由那宽阔的肩膀,往下游移,停在那抹劲瘦却有力的腰上。

    脑子的想法蓦得又跑偏,昨晚那些叫人血脉喷张的记忆又涌上,她依稀记得他抓住她的脚踝往后拉,带着她缠住他的腰……

    耳根又变红,她呼吸微乱。

    男人忽然转过头。

    四目相对,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

    陆云烟忙不迭扭过脸,装作在研究幔帐上的金丝云纹。

    过了一会儿,她眼角余光瞥见男人伸手从衣架拿出一条洁净的玄色衣袍,虚虚披上,而后头也不回的朝外殿走去。

    陆云烟嘴角一撇,揪紧身上的被子,忿忿哼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才不稀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