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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怀义闻言很诧异的看着她。
这货说:“你是不是傻,少爷就给你买买衣服喂你点吃的,然后要你拼命干活,你还说我好!”
“少爷每次都把自己说的坏的不得了,其实我知道少爷对我好。”鱼儿自信的很。
韩怀义见不得她这么膨胀,就来一句:“少往脸上贴金,少爷对你这么好也没见你半夜过来暖被窝。”
“你,你。。。”鱼儿顿时乱了。
“今晚三更,我给你留门!不来少爷就给你找八个少奶奶!”韩怀义死不要脸的威胁道。
好在这时候朱成刚带着人摸来了门上。
鱼儿赶紧红着脸起身给客人们泡茶。
朱成刚这些光天化日之下逮到个菇凉就能乱来的货,此刻接过鱼儿送上的水杯诚惶诚恐的紧。
因为查理有条鱼,沪上谁不知?
他带来的人叫顾家堂,五大三粗的盐城人,有些斗鸡眼。
为这事朱成刚还特地和韩先生解释一下:“他看着墙角其实在看您。别看他眼睛歪,我这个弟兄心里正派,做事一板一眼。”
“韩先生。”斗鸡眼毕恭毕敬的道。
韩二一个砍三十个的时候他也在,韩二空手废高进时他更在。
虽说这厮昨天晚上才拿斧头剁了个出老千的货,此刻却乖的很。
韩怀义示意他坐他都有些扭捏,要是让那个被砍的货晓得他现在这模样,绝逼的要声泪俱下的说一声“你也有今天”?
顾家堂虽然爱赌钱爱砍人,做事还真有一套。
他随身就带着已经写好的码头的基本所需和人工耗费等,韩怀义扫了一眼觉得还算专业就将布局图拿给他:“你现在就给我按着这个再算一下。我和成钢说些话。”
当然这货也不忘卖弄说这是香帅张之洞大人为他设计的。
顾家堂惊的都打摆子了,朱成刚本来还端得住一些,但等韩怀义再开口他也绷不住了。
因为韩怀义和他说:“还记得上午我和洋人最后嘀咕了些话他还指着你的吗?”
“记得呢,韩先生。”朱成刚心想什么事呀。
“我让公董局接下来会在十六铺设置一个独立的巡捕房,这个消息目前只有你知道。另外我手头有几个可以安置进去的巡捕名额,朱成刚,你好好做,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沈宝山被韩查理抬举之后成了中央巡捕房的大探目,现在走哪儿哪儿有面。
这已经是道上的一个传奇故事。
出来跑江湖的在上海滩混饭吃,谁特么真的想刀头舔血啊,都求个荣华富贵是不是?
他们这些市井人没那么高的见识,对他们来说沈宝山如今的状态就是他们的至高目标。
朱成刚做梦想不到韩查理竟也给自己这个机会。
他都懵了,而后呼啦一声站起,道:“爷叔,我,我。。。”
“沉住气,我上午和他说完,外边还没人知道呢。你也晓得我的商行里参股的都是马莫耶和梅洛这样的权贵,你这次做好了我为你开口就没阻拦,你要是做不好我反而要收拾你,懂不懂?”
“是,韩先生,您放心。”
“我就算不放心,傻瓜也是你自己!这肉都已经在你筷子上了,你还夹不住吃不下的话,我特么就亲手把你送黄浦江去!免得丢了老子的人!”
和这些人只施恩哪里行,还得敲打。
不然他们迟早要上头!
前世做警察的经验让韩怀义在这种时候拿捏起青皮来,简直是随心所欲。
他这么一弄,恩情有了霸气警告也有了,偏偏朱成刚心中不会有任何反感,只会感激涕零加做事尽心尽力。
这不,他话音刚落,朱成刚直接发誓道:“韩先生,您给了我机会,我还抓不住的话,不要您发话我自己就去。。。”
“好了,我看你怎么做,不看你怎么说。等你能当上这个巡捕再告诉那天为我办事的弟兄们,我让白七请你们喝顿酒不是打发,而是结缘,这情分我都记着呢。要不然我为何把名额给你呢?”
韩怀义最后一番话说完丢了根洋烟过去又对斗鸡眼道:“别分心,顾家堂你要是干好了,江南船坞的活我都能给你。不过我这么说可不是要在这把生意上压你的价格占你便宜,你实打实该多少多少,我要的是质量和速度,明白吗?”
“是,韩先生!”
一顿哔哔收下两个门徒的韩怀义这就不管他们了,自己拿起报纸去看,过会这厮又窜去楼上,嫉妒的和鱼儿说:“你和你哥收拾什么床铺啊,以后只能和少爷我收拾!”
鱼儿立刻心里美哒哒的将祥生的被子丢在了地上。
而这会儿韩怀忠正老老实实的在船上抄写英文作业。
他的老师苏无垢就冷着脸坐在边上瞪着他这个呆头鹅。
苏无垢之所以觉得他是呆头鹅,是因为韩怀忠那天和她说了句“F”字开头的英文。
根子其实在韩二身上。
二狗子骗他哥“F YOU”也是您好的意思,但这种话只能对老师说。
于是呆头鹅就择空和苏无垢说:“F YOU 苏先生。”
不是看他一本正经的脸,苏无垢能和他拼了,晓得是误会之后吧,这呆头鹅居然还追问先生,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无垢一个菇凉家哪里说的出来?于是支吾不已,最后给逼急了要他自己去问他弟弟去。
结果。。。
呆头鹅很谜弟的回来告诉女先生:“怀义说这是美国德州的俚语,先生您可能不懂吧。”
见能连续被自己弟弟连骗两次,他不是个呆子谁是?
苏无垢都绝望了,可她又不敢和韩二那个神经病发火,只好委屈着来欺负韩怀忠。
于是,韩怀忠这一路上的作业任务相当的重。
水波摇摇,行舟北上。
越是往天津去沿岸越是荒芜,苏无垢站在窗口看着萧瑟的景色,再回想沪上的繁华真不懂这个国家是怎么了。
祥生已经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苏无垢有些烦躁的皱起眉头想叫醒他又不好意思,敏感的韩怀忠对祥生倒是霸气,一巴掌拍去:“先生要我背书,你在这样我哪里背的下!我脑子都给你吵坏了!”
“大少爷,那,那您放我出去成不。”祥生可怜兮兮的道。
韩怀忠忙摇头老夫子似的说:“不可不可,要知道苏先生是个女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