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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玉虚宗与其他门派的不同之处。
若是与其他宗门一般,在外门也开设课堂为一干弟子讲解修士知识,那大部分外面弟子都能进入练气境。
只是取决于资质来决定他们进入练气境时间的长短而已,可这对于玉虚宗来说毫无意义。
有再多的练气境弟子也不如出一个筑基,甚至是叩破壁关,将那三寸灵台化为一颗圆溜溜的灵丹来的实在。
如果说一个练气境修士可抵数十个淬体境修士,那么一个筑基期就能以一挡百,筑基期才是修行的开始而已。
可若效仿其他宗门那般开设学堂,会将这些弟子带入一条歧路。
“每个人的修行之路不用。”
“可谓见解、心得、修法之不同,若是照前人经验授之以鱼,那我门下弟子的修行之路岂不皆为一道沿着他人仙途走,又如何求得自己的一个仙果”
昔日祖师开宗立派,门下弟子箴言效仿其他宗门开设学堂时,祖师就是这般回答的。
并且立下了外门不设学堂的规矩,千百年来玉虚宗经历过衰落,鼎盛之时甚至能与秦国第一大派比划比划,那时候的第一宗可不是甚么太乙教,也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剑派。
只有公认的第一大宗——落星宗,这落星宗几百年前就消弭无踪,不是被人灭门,亦不是突然全门上下失踪。
据说是找到了蕴着几丝仙气的仙家之地,举宗搬迁了,走之前还昭告过其他宗门,大摆七天七夜的灵宴,只要是修士,那便可坐在餐桌上一同论道。
那时的玉虚宗能与落星宗比划不可谓不昌盛,可即便如此也未曾改过祖师定下的规矩,久而久之宗内便形成了一种更倾向与引导门下弟子的教习方法。
让弟子塑造出属于自己的道果,踏上真正属于自己的仙路,这般教出的弟子只要能悟通其中关键,踏入练气境之后,晋升筑基期也是十分稳妥的,至于再往上的化丹之境,那可就得看个人际遇了。
若是悟不透彻自己的道果,大抵就只能老死在宗内,或者回乡养老……
亦或者游历四方,走遍大江南北只图抓住那一线契机,借此打破瓶颈。
——
一夜无话。
奇大的雨势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午时才停止,就如被捏住脖子的灵雉一般突然停止。
大雨停的毫无预兆,陈时命不惊反喜,这一早上笼中灵雉每隔三五息就悄悄看他一眼。
在神念有所增进后,几只灵雉的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了他。
陈时命心下了然,昨日至今日这些灵雉可未曾进食,灵雉偷偷打量大抵也是为此。
他是既好气又好笑,这几只灵雉挨着饥寒也乖巧地蹲坐在衣物上,除了偶尔发出的咕咕声之外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要是他没发现,说不定这些灵雉还得挨上几天饿。
他饿了只消一粒辟谷丹,腹中饥饿自消,而灵雉却不同,陆贰师兄投喂灵物也不肯食用,还是需以饱食果肉杂着沙粒与青叶才行。
雨停,陈时命腹中也传来一阵饥饿感,恰好今日也是他服用辟谷丹的第八日。
少年细细体会着腹中空荡荡的感觉,他自木桌上拿起一瓷白小瓶儿,拔开瓶塞后看着瓶底仅剩的一枚辟谷丹怔怔出神。
“服下这枚辟谷丹……再感到饥饿便足有一月了,算上在飞船上度过的三天,那自己离家已有一月余三天,不知……父母安好!”
……
陈时命愣神小半刻,嗅着瓶中传来的米香味,将这枚辟谷丹抛入口中,丹无味,这时落入口中却泛着一股子苦味。
“修真无岁月,时间如水,无色亦无味,饮水修行便是一日,一年也不过三百有余尔!”
“吱呀~”
少年心怀隐忧,推开房门后僵立在原地,眼前上一片狼藉,比灵雉折腾后院还要严重。
此时院内泥泞不堪,硬土经历一日疾风骤雨的践踏后比老村墙根儿的淤泥还要稀烂几分。
陈时命看着地上盖着三分水的泥地,心中忧愁更甚,只怕一脚踩入其中,再抬腿带出的是一般裹满烂泥的光景。
“看来灵雉这几日都得养在屋中了~”
陈时命心下一叹,看着院中的狼藉摇摇头,静下心神,缓缓合上眼眸,瞬息就进入了入定的无我状态,神念掠出,扫至院外一滞,又退出入定。
前前后后也不过一息时间,少年便有了出去的办法。
若平常将神念探出只能落个三寸距离,可入定后神念却能延伸至数十丈。想来这是无我状态对神念的加持,就与僧人拿杵持杖对于他们术法有威能加持一般。
抛除杂念。
——
陈时命运起灵力纵身一跃,双脚落地时已然落至先前神念探测到的石砖上,而他的双脚恰好落在石砖中央,脚尖、脚跟前后的石砖距离一致。
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可谓这一跃非常巧妙,甚至比世俗江湖侵淫轻功多年的武功高手落地时还要高明几分。
陈时命却不在意这样,轻功步法他自是不会,可神念探测之后,纵身一跃前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该运用多少灵力,使几分劲儿能落到这石砖之上。
不似直觉,更像是神念一动就得到的答案,这方法平时用也还好,可在战斗中却用不着,拼搏厮杀的时候局势瞬息万变。
他不知道敌手有什么杀招,也不知道别人藏了甚么保命玩意儿,若是贸然按照这念算来战斗,别人也提前算好了你的行进路线,结局也就不用说道了。
陈时命顺着石板朝悦轩阁的方向走去,此时石道两侧光秃秃一片,要为灵雉做吃食自然是要先摘饱食果的。
外边的泥土与院中被浸泡成烂泥的硬土无二,皆是一片狼藉,好在石板上极为干净,被大雨冲刷的比他刚入住时还洁净几分。
再观四周,便是空山新雨后的光景——
昨日至今时才骤停的大雨将红禾谷内换了一番模样,地上虽泥泞,可在远处的小草无比翠绿,就如刚打磨出来的翡翠玉石一般青翠可人,让人看着也颇有食欲。
更远处的山林焕发出勃勃生机,世间一片清新,让人看着心头大畅,少年看到这般景象缠绕着他的缕缕愁丝也被清风拂落。
陈时命迎着清风,小半刻行至悦轩阁,再往前,道路两侧便坐落着延绵无际的饱食果树。
远远看去这些饱食果树泛着森森绿意,好似一夜春雨让这些果树生长发芽了一般。
他定睛一看,却见目光所及的饱食果树皆是圆冠褐果,枝丫冲天而起,原本就没有枝叶的饱食果树被冲刷一夜之后果实不仅没有掉落果实,饱食果反而因为这场雨带上了几分绿意。
土褐中的那一抹绿意极为醒目,要是隔远些看,定叫人心生错觉——以为是饱食果长出树叶了。
“小心点儿!小心点儿!”可别把东西弄坏了!”陈时命还在打量饱食果树,悦轩阁前的广场突然响起一道喊喝,将他的注意吸引过去。
陈时命望去只见几个人搬着些半丈宽,一丈长的木块,还有一些如弓身般弯曲的木条,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这道喝喊声的起因是一位看起来有些魁梧的少年郎放下木板时摔得有些重,那短衫人生怕木材摔坏冲着那魁梧少年喝喊着。
陈时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边的情况,这些人搬运木材好似在拼接什么,那魁梧少年在短衫人的喝喊下更是一阵手忙脚乱,不是木材递错就是拿反,气的那短衫人连连爆喝,甚至将袖口撸到肩膀上露出肌肉鼓成几个大包的胳膊,一副要敲打魁梧少年的模样。
那魁梧少年似乎极为惧怕短衫人,尽管他的胳膊比短衫人还粗上一圈,可被短衫人怒喝也连连点头哈腰,显得有些怯懦。
陈时命瞧这群人忙活了小半晌也看不出他们在做什么,拼接的木具也是些奇形怪状的样式,心下有些索然无味,他摇摇头便朝不远处的饱食果树走去。
十数息后,陈时命在一颗饱食果树之下,饱食果近在眼前,他近细细打量着饱食果果皮上的那道绿意。
这道绿意比早春之时,椿树冒出的第一枝嫩芽还要茵绿,攀在饱食果的褐皮上犹如夜空中倏然划过的流星,于夜幕中留下的那一抹炫彩一般绚烂。
“是因为这场大雨尝试的变化吗?”陈时命嘀咕一声后伸手托住圆滚滚的饱食果,感受着顺着掌纹滑落的凉意,五指捏着果实用力一拧。
“格嚓——”
一声枝节断裂的脆响扬起,陈时命将饱食果上的水珠甩落,取下挂在腰间的灰色布袋,将饱食果放入其中。
这一颗被摘下的饱食果仅仅是个开端,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某些来不及制作灵雉吃食,让几只灵雉挨饿的情况。
他自然要多摘一些饱食果,将其制成吃食储存好,到时遇见这种情况直接投喂就行了,省的一番麻烦。
陈时命摘下饱食果便放入灰布袋中,依次摘下十颗之后,布袋也鼓胀起来,就如一口气吃了几大桶米饭的人一般,肚子鼓起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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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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