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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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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中旬的那个星期六,早操时,李掁国站在离赵蕙她们班不远处,赵蕙不敢看他,但她每次故意与同学说话转过身来时,她都会看到他那射向她的目光。这时,同学们议论说:“昨晚火炬接力赛五班跑了最后一名。”赵蕙听了,心里想:啊!李掁国,我不敢看你,你昨天晚上站在大门口时,有时背靠着大门,有时两手扶着门看向校园里。现在想起来,那时你一定很痛苦,你是在为火炬接力赛你们班跑了最后一名而忧郁。我为昨晚没能安慰你而感到后悔。

    星期一早晨举行升旗仪式,排队时,李掁国和一个同学站在旗杆下面,今天李掁国和那个同学负责升旗。赵蕙低头从李掁国身边默默走过。升旗仪式开始了,在嘹亮的音乐声中,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同学们的目光注视着国旗,赵蕙感到此时的场面是那样庄严而神圣。升旗仪式结束时,各班按顺序离开了,李振国带着他们班的队伍走时,赵蕙目送着他离去。

    星期二早操时,赵蕙又看到李掁国站在前边,他在记录每个班的人数。赵蕙看到他就增添了无比的勇气,赵蕙因为风湿症,好几天都没跑操了,可是今天她决定开始跑操。

    中午上学,赵蕙多想遇见李掁国,好同他说说话,可不曾想,每天早,今天晚,还是没碰见。走进校门时,赵蕙抬头看向高一(五)班的阳台,李掁国和几个同学正站在阳台上,他们正好看到赵蕙她们几个刚走进来的同学。赵蕙不想看李掁国,她真有些气,她想:为什么我上学时遇不到你?

    星期三早晨上学时,天还有点黑,赵蕙正拐向马路,身边快速过骑车去了一个人。赵蕙一眼认出是李掁国,不禁叫了一声:“李掁国。”李掁国慢了下来,赵蕙用力骑着车追上了他。李掁国笑了,说道:“赵蕙,是你,因为天太黑我没认出来。”赵蕙微笑着说:“是吗!”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李掁国,你每天都很早就到学校了吧!”李掁国说:“嗯!你今天也挺早的。”赵蕙“哦”了一声。李掁国笑着说:“你们班火炬接力赛拿了第一名呀!”赵蕙说:“嗯!你们班虽然跑在了最后,可是我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参与,本来嘛,接力赛就是团体的努力才能赢的。”李掁国赞同地说:“是啊!我也是头一次参加火炬接力赛,觉得有点不适应。”赵蕙说:“就是的,接力棒上还有火,让人觉得多危险呀!”李掁国听了不禁“哈哈”笑着说:“要都怕火,还怎么比赛了?”赵蕙也笑了。很快,他们已经到了学校大门口,他们放好了自行车,一同走进了学校。上楼时,他们班的一个男生跟上来,同李掁国一起进了他们班的教室,赵蕙独自走进本班教室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早操站队时,赵蕙从教室里出来,在楼道里又看见李掁国和他们一个同学也正好下楼,李掁国也看了看赵蕙。走出楼道,赵蕙不敢看他,低头走到了她们班站队的位置。

    赵蕙站在那里,看见李掁国向这边走来,他首先清点了他们班的人数。赵蕙的身旁站了一个五班的男同学,那个同学没站齐,李掁国过来了,他的右手抓住了那个同学胸前的衣服用力往前拽了一下,说了句宁夏话,赵蕙没听清。那个同学笑着说:“‘你属什么的?’,李掁国,‘你属什么的?’”显然刚才李掁国是这样说他的。李掁国过来了,赵蕙往本班队里站了站,李掁国又用力拽了一下那个同学,那个同学几乎站不住了,他也抓住了李掁国的衣服用力推了一下,李掁国往后一退,正好撞到赵蕙身上,此时赵蕙向他们微笑着没说什么,赵蕙真怕他们打起来,不过那个同学和李掁国都笑了。李掁国站到了前边,对他们班同学喊着:“稍息,立正,向前看齐!”五班同学在他的口令下站好了队伍。

    此时此刻,赵蕙觉得李掁国是那样高大,有着男子汉屈强的性格,军人的气质。他对老师教给他的任务认真负责,积极向上。

    跑步回来,赵蕙她们班同学象一团散沙一样走进了操场,其他几个班的同学早已站好了。李掁国站在他们班队列前看向了赵蕙,赵蕙低下了头,与本班的同学们站好了队伍。

    下午放学时,纳艳华的车钥匙丢了,怎么找也没找到,她便把自行车放到了学校的存车处,赵蕙把纳艳华顺路带回家了。

    星期四早晨上学时,赵蕙在路口遇见纳艳华正走过来,赵蕙笑着说:“纳艳华,我把你带上一起去学校吧!”纳艳华高兴地说:“好吧!多谢了。”赵蕙带着纳艳华过了南门汽车站拐过弯后,有一个人骑车从后边过来了,赵蕙一看是李掁国,李掁国笑着问:“你们怎么骑一辆自行车呀?”纳艳华无可奈何地说:“昨天我的自行车钥匙丢了,就把自行车存学校了。刚才遇见了赵蕙,就让她把我带上了。”赵蕙微笑着说:“我一出家门就遇见她了。”她们三个同学一起到了学校门口,把自行车放好后,一同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中午放学,赵蕙与纳艳华把她的自行车从存车处推出了校门,赵蕙又去推她的自行车。当她跑到校门口时,她看到李掁国和他们班一个同学一起说笑着出来了。赵蕙推起自行车时,看到李掁国站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赵蕙笑着问:“你是不是忘记自行车放哪里了?”他咬紧牙关,猛地皱了下眉,苦笑着说:“我就是想不起来自行车放哪里了。”他用力把书包往后一甩,有些生气地转身向相反的方向去找他的自行车了。赵蕙推起自行车,没有等李掁国就去找纳艳华了。

    回家的路上,赵蕙与纳艳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骑着自行车,她的心里很难受,不知道刚才李掁国是怎么回事?赵蕙觉得头有些晕,她仿佛象一只落难的小鸟无依无靠,一路上,赵蕙的心情一直很沉重。

    中午,赵蕙连一个馒头也没吃完就进屋休息了。

    下午上学,赵蕙一路感伤,多想有个人能追上来,但到了学校,她也是独自一个人。

    上课了,赵蕙极力想认真听物理老师讲课,但李掁国的身影总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总浮想出他那有些生气的眼神。

    下午放学,赵蕙和纳艳华说我上街有点儿事,她撒了一桶水后,与刘艳玲一起走出了校门。她到了车棚时,又不想上街了,便又回到教室找纳艳华一起回家。纳艳华正在办板报,赵蕙与她说了两句话便走了。这时,高一(五)班正好放学,出校门时,李掁国和岳东正在说笑着推自行车。赵蕙站在自行车旁放书包,当她推起自行车时,看到了李振国笑着正面向她的方向。他们骑上自行车先走了,赵蕙望着他们远去,她上了自行车拐向了相反的方向,从小路走了。到了环城路上,赵蕙一个人骑着车,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赵蕙,你怎么一个人呀?”赵蕙一看是李掁国和岳东正骑车过来了,赵蕙笑着说:“纳艳华在办板报,我没等她。”李掁国笑着说:“哦!她在办板报呀!”赵蕙高兴地问:“你们班板报办好了吗?”岳东高声说:“我们班的板报昨天就办好了。赵蕙,你家和纳艳华家离得不远吧?”赵蕙回答说:“不远。”李掁国笑着说:“他们俩的家在同一条路上呢!”岳东说:“哦!怪不得总见她们一起走呢!”他们三个说着话不觉已到了南门桥头,李掁国和岳东往东边的路上拐去了,赵蕙很快就到家了。

    星期六晚上,赵蕙写了几封信。有一封信是寄给李掁国的贺年卡,赵蕙在贺年卡上写上了新年快乐的贺词,她想第二天把贺年卡发出去。临睡前,赵蕙添好了煤,封好了炉子,因为有点冷,赵蕙喝了点家里的黄酒,只倒了一小杯,没想到喝完有点头晕,她轻声念叨着:“李掁国,你昨天中午怎么那样,你可知我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赵蕙怕炉子灭了,想着夜里起来看看炉子怎么样了?她上好了四点半的闹铃后,就去休息了。

    星期日早晨,当赵蕙睁开眼睛时,已经七点钟了。吃了早点,爸爸让赵蕙跟他上街去买窗帘布,赵蕙想:刚好去邮局发几封信。赵蕙和爸爸买了窗帘布,又买了两个三块钱的有小彩灯的塑料花篮,特别好看。爸爸去买馒头时,赵蕙去邮局发信了。她在邮局买了信封,写好地址,有一封信是写给王老师的。当发到最后一封写给李掁国的信时,赵蕙有些犹豫,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时,爸爸来找她了,问道:“小蕙,还没发信呢?”赵蕙忙把信封放入了邮箱说:“信发完了,爸爸,咱们走吧!”

    回到家里,当赵蕙插花篮的插头时,没插好,又拔了出来,这时有个插片留在了插座里,爸爸说:“太危险了,别动啊!你一动就完了,你就看不着你妈了,你妈来了要跟我算帐呢!”赵蕙微笑着说:“我知道不能动。”赵蕙看着爸爸用钳子把插头修好了,心里想:是挺危险的,我要吸取教训,对电千万要小心,我刚发完信要电死了,我会不会被人说,‘高中生什么也不懂,给电死了’。哎!每当死亡降临的时候,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才知道珍惜它。哎!十八岁,应该是充满活力的十八岁,应该是充满希望的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