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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被百媚吸食的那个女子。”敖天灞眯着小眼睛说道。
“啊!怎么会是她?”圣十玄听言倍感吃惊。
敖天灞抬手又是一口酒,咂咂嘴道:“当时,天帝命两名身前侍者伴我回山,那个女子便是其一。”
“哦,原来如此。”圣十玄点点头。
“可惜不是其真身。”敖天灞又补充说道,“待给我时日,我定要找到其真身,然后问个明白。”
“那能不能是宝图主人随心之故?”圣十玄摸着下颚问道。
“那怎可能?她长得美啊!”敖天灞一翻小眼睛回道,“我记得此女子道号西卿,那时不过中品天仙修为,老家伙不会看上她的。”
圣十玄闻之暗暗咧嘴,忍着笑意道:“这么说,此事与天帝有关?”
敖天灞狠狠的一点头:“多半是,否则,那个老家伙怎么会放走那两个侍者?只可惜,我无法去问责百忍,老哥我真心打不过他。”
听闻此话,圣十玄无奈的把头摇了摇。
别说敖天灞是上品大罗金仙,就算是神人也打不过百忍天帝啊,因为百忍天帝还有真身在神界呢,那可是执掌所有仙界的玉皇大帝,是神界的至尊,修为至少是天尊级别。
“所以,我要翻天,你敢不敢跟着老哥我一起干?”
突兀间,敖天灞一语惊人,顿时把圣十玄从思绪中拉出。
“敖兄,你说什么?”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前者问道。
敖天灞嘿嘿一声邪笑:“反天,翻天!”
听闻此话,圣十玄倒吸一口凉气,抿抿嘴后道:“傲兄,此事再议,暂且不提。”
“怎么?你怕了?”敖天灞小眼睛一闪道,“若是如此,我可离开绝色洞,与你们划开干系。”
“哈哈哈,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圣十玄听罢,哈哈一笑道,“敖兄误解了。”
敖天灞扫看一眼圣十玄,没有作声,把玩着手里的酒壶。
圣十玄看一眼敖天灞的手中玉壶,挥手又拿出一尊,随手放在后者面前。
“敖兄,我的意思是先查明真相,再为之。”圣十玄手抚下颚说道,“不如我陪老哥回趟山门,或许能有所斩获。”
“回山门?”敖天灞听完眼睛一瞪,随即摇摇头道,“不回,回了也没用。”
“不见得。”圣十玄劝慰道。
只见敖天灞轻叹一口气,低声道:“谁还记得万年前的一个老家伙呢,此时非彼时,我回去也是茫然。”
圣十玄闻言点点头,敖天灞说的也是在理。
后者被掠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与其同辈之人或许都已飞升神界,那么回去问谁呢?
想到这,圣十玄笑道:“这样吧,我陪老哥走走,也让你的后辈们知晓你这个老祖存在,老哥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敖天灞微一犹豫,然后应道:“也好,回去看看。这么多年已过,我也很是想念师门。”
圣十玄闻言笑道:“那好,我去准备下。”
说罢,起身向正厅走去。
敖天灞亦起身相随。
圣十玄所说的准备,是指绝色洞的后事。
毕竟刚刚,天庭在这里折损数员大将,圣十玄深知,这个坎,无论如何也是迈步过去的,那么怎么办?
他的想法是借敖天灞回师门一事,率众躲避一时。
二人来到洞府正厅内,圣十玄一道元神放出,须臾间,千余人出现在四周。
圣十玄也未隐瞒实情,把自己的想法说出,结果众人没有异议,末了,除了敖天灞之外,其余众人皆进入玄天怒海图中。
偌大的洞府内,只剩下圣十玄与傲天灞二人。
“傲兄,附近可有传送?”圣十玄看着敖天灞问道。
“有,但是从传送阵走不妥。”敖天灞微微摇头道,“我们可以破界而过,这是咱们仙人常用之法。”
听闻此言,圣十玄点点头。
仙界的四重天,仅仅是层次而已,远没有下界复杂,各层天也没有什么势力之分。敖天灞所言之破界,是指依靠道行和法宝穿越仙界四重天之间的壁垒,一般的仙人都可做到。
而仙界的传送阵,只是为仙界的土著而立,即仙界没有修为的普通仙众使用。
敖天灞一看圣十玄已经明白,微微一笑,挥手向身前抓去,一条五丈大小的裂缝现出。
“老弟,跟我来。”
敖天灞一声招呼,揉身步入裂缝中。
圣十玄见状,连忙迈入其中。
恍惚间,数道白色罡风从身边扫过,二人步入另一重天。
紧接着,又是连续两道壁垒穿过。
紫气云雾中,傲天灞一指身下说道:“这就是二十五重天皓庭霄度天。”
圣十玄微微点头,目光扫视一眼四周,随后笑道:“还是不见星球之地。”
“星球之地?”
敖天灞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笑声,圣十玄顿时脸颊泛红,揉着鼻子问道:“敖兄,我的话有问题?”
傲天灞听闻,笑着摇摇头:“也不算是吧,咱们仙界没有下界般的俗物。”
“哦?敖兄说来听听。”圣十玄一抱拳道。
敖天灞一指左方说道:“嗯,咱们边走边说。”
随后,率先向那个方向飞去。
圣十玄飞身跟随在其后。
“老弟也知道,凡间万物皆有灵性,只是多少不同,星球也是如此。”敖天灞脚踏祥云说道,“这其中,有幸运者,得道飞升,其法身亦化为人形,成为仙界的星君仙使。试问老弟,若是你飞升至仙界,可愿保留原形?”
一听这话,圣十玄顿时恍然,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凡间万物无不想成仙得道,可是修仙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是被人欺凌。”
但闻笑声中,敖天灞一语道出,语气中,似有千万般的无奈。
圣十玄闻之,立刻止住笑意,侧脸说道:“敖兄,过去之事就让它翻过吧,何须徒增烦恼,乱了道心。”
敖天灞摇摇头:“我不是指宝图困我一事,而是指不同万物之命运。”
听到这话,圣十玄不再开口,而是细细品味前者的话意。
“这仙界,有为王者,亦有为奴者,更有他人桌案食材者。”敖天灞轻语言道,“像老弟之运,已是极致,少有人能比肩。”
“那又如何?还不都是得道之人。”圣十玄故作轻松的说道。
其实,通过敖天灞的一番话,圣十玄已感知到敖天灞的心态。
不说其他,就说敖天灞被掠之前,是为天庭后花园负碑之职。
何为负碑?
说得好听点,是看守界碑的天官。
说得直白些,就是一个驮着石碑的奴才,只不过,这个奴才是仙人,属于天庭的命官而已。
可是,这样的仙人快乐吗?
真的就心甘情愿吗?
圣十玄可不这样认为。
正如现在的敖天灞一样,其内心的苦闷,他人难知。
“好在我不是龙凤族一脉,否则每每天庭盛宴,都少不了二族朝圣。”
数息后,敖天灞又叹声说道。
“二族朝圣?”
圣十玄听闻十分不解,目光再次转向身侧的敖天灞。
敖天灞一见圣十玄不解,接声解释道:“天庭盛宴,皆少不了龙肝凤丹,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食材名目,多为得仙之体。”
一听此话,圣十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起蛋蛋和六翼,这二子刚好为龙凤二族。
不知不觉间,一丝忧虑挂在脸上。
二人说话间,已是行出数亿万里,突然,敖天灞一指身前说道:“前方再去千万里,即为我之门宗,名为玄武山。”
圣十玄闻言向前方望去,只见隐隐约约中,一座山体藏于一片紫气当中,看情景,貌似极大的样子。
数息之后,二人来到一座大山近前。
只见此山高达万里,方圆百万里,四周低矮,中间隆起,山体色泽灰暗。
山体之上,有数十道巨大的金线纵横交错之状,再细看这些金线,每一条都有数百里之宽。
金线之上,更有难以计数的巍峨宫殿耸立其中,无数道身影穿梭于殿宇之间。
“好个福灵宝地!”圣十玄看罢赞叹道。
听到圣十玄赞誉,敖天灞眯着眼睛说道:“此山是我族一前辈之壳躯,肉身早已祭天。”
“啊!”
听闻此言,圣十玄当即愣住。
敖天灞点点头,挥手拿出一枚三寸龟背,只见他挥手一抛,龟背瞬间化为十丈大小,然后飞身跃上。
“上来,老弟。”他转身对着圣十玄喊道。
圣十玄闻言点点头,纵身跃上龟背,紧靠在敖天灞的身侧。
敖天灞见圣十玄已是站稳,随即一跺脚下,龟背化作一道流光向山顶飞去。
须臾间,龟背载着二人穿越数道法阵,快速抵近山顶。
“来者何人?”
猛然间,一声高喝凭空传出。
紧接着,百余道身影挡住二人的去路。
一见此景,敖天灞左脚轻点,龟背停止前行。
他扫看一眼身前众人,抱拳道:“玄骨洞敖天灞。”
“玄骨洞敖天灞?”
随着话音,百余人当中走出一位老者。
只见此老者身高丈二,面上布满了绿色皱纹,身披蓝底白色龟纹道袍,手持一杆血红色七星骨剑,已是一位上品大罗金仙。
老者细看一会敖天灞,又看一眼圣十玄,随后微微摇头:“玄武山玄骨洞没有你这个人。”
敖天灞闻言,笑了笑,问道:“现在的山主是何人?”
“我们山主?”
老者听闻一脸的不爽,回问道。
敖天灞点点头。
“忻月真人,你认得?”老者低声问道。
敖天灞听罢摇摇头,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见此情景,老者更加警觉起来,带着身后众人缓缓退去。
“什么事,这般吵闹?”
猛然间,一声低喝从山顶传来,随即一道白光从山顶飞来。
顷刻间,一位貌似双十的女子来到众人近前。
老者一见,慌忙率众拜道:“属下拜见山主!”
年轻女子对着老者微微一点头,目光转向一侧的敖天灞和圣十玄二人。
“哪位是敖天灞?”女子扫看身前二人问道。
敖天灞一抱拳:“老朽便是。”
年轻女子微微点头:“好,跟我来。”
说罢,转身向山顶一座大殿飞去。
见此情景,老者和其手下急忙让开一条通道。
敖天灞和圣十玄分别对着老者一众一抱拳,飞身跟上前面女子的身影。
不消片刻,二人来到一座大殿的正门前,那位女子已是在门前等候。
“请二位入内说话。”女子抱拳说道。
敖天灞和圣十玄对望一眼,对这女子施以回礼,然后先后步入殿门。
女子亦随后走入殿内。
三人入得大殿后,女子挥手打出一道屏障与殿外,随后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晚辈敖忻月,拜见前辈老祖!”
说罢,行个三拜九叩之礼。
敖天灞见状,连忙挥袍将女子托起。
“孩子,起来说话。”敖天灞双眼湿润道。
忽闻身前的小娃这般称呼,敖天灞知道,自己在门宗尚有人识,有人识,就好办。
敖忻月拍拍衣袖,垂手立在原地。
“你怎知我?”敖天灞看着身前傲忻月问道。
听见问话,敖忻月俯身一拜道:“老山主留下祖训,恭候您老,若是不见,转而告知下届山主。”
“原来如此。”敖天灞闻言摸摸胡须,“可有其他之言?”
敖忻月闻言摇摇头。
见此情景,一丝失望从敖天灞眼中划过。
“先祖尚留一物,命我亲自转交给您。”敖忻月忽然开口说道。
言罢,她伸手拿出一枚金色小盒,双手呈在敖天灞面前。
敖天灞见状,急忙伸手接过,随后细看此物。
只见金盒三寸之大,为一件极品仙器,一枚一寸大小的紫色玉牌镶嵌在其上,玉牌上刻着“敖天灞”三个字。
一见此玉牌,敖天灞顿时泪眼婆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守命玉牌,每个门宗弟子都有这么一块供奉在偏殿之中。
他伸出大手,轻轻的抚摸着玉牌,遥远的记忆像滔滔洪水一般,从他心底流过。
一炷香后,敖天灞轻拭老脸上的泪痕,咬破中指,将一滴血液滴在金盒之上。
只见一道金光从盒体上射出,其守命玉牌也顺势飞起,眨眼间,金光透彻玉牌,金盒之盖缓缓打开。
但见一枚小小的卷轴在金盒的底部露出。
敖天灞见状,微一迟疑,伸出右手将卷轴取出。
卷轴拿出的一刹那,顿时化作一位白衣老者凌空而立。
敖天灞一见,慌忙屈膝跪下,泣声道:“弟子拜见师尊!”
白衣老者听罢,微微点头:“委屈徒儿了!”
“师傅!”
敖天灞一声泣音,俯身叩首。
“你此劫已过,不可再暗查私访,更不可与他人言论,否则,必将牵连我门宗一脉,你可记住?”老者沉声问道。
“是!师傅!”敖天灞叩首应道,“徒儿谨记!”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去吧,为师神界等你。”
说罢,身影化为虚无。
敖天灞看罢,强忍悲痛,重重的在地上一叩首,缓缓挺身站起。
他轻轻擦拭掉眼角上的泪水,回转身形,看向正在发呆中的傲忻月:“忻月,祖训到此为止,你可明白?”
敖忻月闻言一激灵,慌忙俯身答道:“明白,老祖!”
敖天灞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圣十玄脸上:“我们走,老弟。”
说完,身影消失。
见此情景,圣十玄看一眼有点惊慌的傲忻月,随即也遁身隐去。
紫气云雾中,敖天灞一个人脚踏祥云,正在凝神远眺。
千里之外,正是他的山门玄武山。
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敖兄?”圣十玄轻声喊道。
听到喊话,敖天灞收回思绪,回转身,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我,这是天命。”
“天命?”
听闻此话,圣十玄一皱眉头,目光直抵头顶。
“命也要我为,而不是天。”他在心底暗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