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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都喝了点酒,芮小丹和欧阳雪负责说话,
陆仁炳负责斟茶倒酒,他几乎没怎么说话,场面一度很和谐。吃完饭之后,陆仁炳上楼继续捣鼓自己的刷文大业。两个女人去地下室,看电影,听音乐,唱K。
最后,欧阳雪也睡在了客房。
然而,陆仁炳什么也没做,他不是那样的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芮小丹开着车载着陆仁炳和欧阳雪,去山里玩。
这年代各地的旅游资源还没有过度开发,许多青山绿水,还保持着原生态的风貌。古城外的大青山,离城有三十公里左右,这是一篇连绵不绝的山头,山的平均拔也就是五六百米,不是很高,但还是很有气势。
盛夏时节,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山涧中的溪水清澈见底。三人将车停在了山下一个小山村的村委会大院,跟村里人打了招呼就上了山。
沿着上山的小路,爬了半天到了山顶。芮小丹经常锻炼还好,欧阳雪却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山顶没有高大的树木,都是低矮的灌木,遮不住暴露的石块。三人各自捡了一块石头,坐下,开始四处观望。连绵的青山让人心旷神怡。
心情大好的芮小丹,站在石头上,张开双臂,做拥抱天地状。晴空如洗,骄阳炽烈,山风和煦。
“丁大诗人,这么好的风景,你有没有心情作诗一首啊!”
陆仁炳登过更雄伟的山峰,见识过更壮丽的风景,可是这一刻心里竟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作诗的事情就算了,咱没那才情。之前那首,也是拷贝的丁元英的原创。
于是他大声的宣告“完全没有!”
瞬间气氛皆无,芮小丹气得从石头上跳下来,拿脚踢了陆仁炳几下!“扫兴!”
欧阳雪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这一句话,完全打破了丁元英在她心中的形象。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丁元英这种人就是那种装逼犯,专门装高人来骗小姑娘的。
可是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这哪是什么高人,完全就是俗人一个,会开玩笑,没什么脾气,也不装逼。也许芮小丹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从城里到这里,大家都有点饿了,陆仁炳从包里,取出火腿,面包,饮料大家简单的吃上几口,休息了一阵,吹吹山风,就下山准备回家了。
到了山下,几个村里的孩子,正围着他们的车在嘻嘻哈哈。看到陆仁炳他们过来,这些孩子连忙让开了路。
这些孩子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衣服也都歪歪扭扭的不是很合体。不过倒是没有什么补丁摞补丁的情况,如同这个时代所有的乡村孩子一样。
这种围观的情况,在农村太常见了。所以三个人也不在意,打开车门,上车准备回城。
“这个时候,有一只满是泥黑的小手扒住了车窗的玻璃。
“大叔,你们要不要爬蚱,我有很多爬蚱,很好吃的。”陆仁炳放下车窗,看到是一个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挺干净,身上也还算整齐,就是头发有些枯黄,乱糟糟的。
爬蚱就是知了的幼虫,据说要在地里生活六七年,才能爬出来,羽化成蝉。这东西油炸一下很美味,营养丰富。
“额,你有爬蚱吗?这里没有人收吗?”
“我有,我有很多,我昨天晚上抓爬蚱,抓的太晚了,今天起床的时候,收爬蚱的人已经走了,没赶上。”小姑娘说着,说着似乎要哭了。旁边围观的小孩子,却嘻嘻哈哈的笑了。
“小丑妮儿,人家没人要你的爬蚱,你自己吃吧,白叫你摸那么多,哈哈!!”
看来这个小姑娘,在村里的人缘不咋地呀。
芮小丹和欧阳雪反倒是对小姑娘提起了同情之心,“丁大师诗人,大作家你就买了小姑娘的爬蚱吧,我们晚上正好加餐。”
好吧,陆仁炳其实也有点馋了。“小姑娘你的爬蚱在哪里,你拿过来吧,我们全要了。”
“真的吗?可是有很多的,我弄不过来,你们跟着我去拿好吗?”
“额,那好吧。”其实陆仁炳不觉得一个小姑娘说的多,能有多少。大概是小姑娘自己力气小弄不来吧。
于是三个人从车上下来,跟着小瓜娘去她家拿爬蚱。
围观的小孩子们,似乎都不愿意跟小姑娘玩,冲着陆仁炳三人做了鬼脸,就一窝蜂的去别的地方玩了。
小山村的房子,多以山石为主材,路面也铺着石头。这些石头经过多年的风雨,都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光滑坚硬。
现在地里的活计不少,所以村里看不见几个闲人。除了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陆仁炳三人没见到几个人。
拐过几个巷子,陆仁炳三人来到了一户略显破败的人家。石头垒的矮墙,参差不齐,有的地方的石头明显都滚落了。院子的门也就是个简单的栅栏门。
小姑娘费劲的,挪开栅栏门,陆仁炳三人跟了进去。院子大概有二分地大小,西南角是厕所和猪圈,猪圈里圈着两头黑猪。猪圈旁边的树上还拴着一只母山羊,山羊脚下还有两只小羊羔。院子里的种着两颗石榴树,三棵枣树,树旁边,还开了一片小菜地,种了不少菜。搭的菜架子,遮挡着人的视线。
穿过乱子八糟的菜架子,才来到小姑娘住的房子。三间石头房,破败不堪,中间的堂屋门都坏了个大窟窿,门槛上全都是泥巴。东屋的房顶似乎塌了,房顶的泥巴粘了雨水,涂满了一面墙。
正屋倒还好,没有塌,不过看着房顶上铺着的塑料纸,估计状况也不怎么好,最起码漏雨是一定的。
唯一完好的看来就是西屋了。三人跟着小姑娘进了房间门,抬头看了一下,阳光果然能透过屋顶的塑料纸,照进房间里,斑斑点点。
正屋冲着门摆着一张八仙桌,两旁摆着黝黑的两张太师椅,八仙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烟熏的发黑的上山虎的纸画。看着是印刷的,不值什么钱。太师椅也是村民自己仿制的,不是什么文物。
靠近西屋的那一面有一个老师的三合板制的立柜,绿色的漆面,还镶有一面破了一半的玻璃镜。立柜里乱七八糟的塞着几件衣服,和发黑的被子。
立柜前面摆着三个塑料盆,盆里盛满了水,水里都是小姑娘说的爬蚱。爬蚱这种东西,抓回来之后,必须得用盐水泡上,不然的话,他们就脱壳羽化了。
这种东西还不能久放,放的时间长了,就发黑发臭,不好吃了。看着盆子里的爬蚱,就知道这些肯定都是昨晚上弄得。
“小姑娘,你这是抓了多少啊?”陆仁炳都有点震惊了。这爬蚱可不是就等在那里等你来抓的。这东西天黑就破土开始往外爬,运气好,几分钟就能爬到一人高,着小姑娘根本就够不着了。摸五棵树能抓一个就很不错了。
“两百四十二个,我数了好几遍了。”
“你能数到一百了?”
“我都十一了,今年上四年级!”小姑娘有些生气了,气鼓鼓的很好玩。
“燕子,是谁呀?”西屋里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
“爷爷,是我叫来的收爬蚱的。”
“哦,”西屋里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