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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广西一个盗窃犯周某的采访视频,一下子火遍全网。
大致言论就是“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就是偷这种东西,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进看守所感觉像回家一样,在看守所里的感觉比家里感觉好多了!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里面的!”
开始看到这条采访视频我们也是笑的人仰马翻。可是静下来仔细一想,这条视频对那些未经世事的孩子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新闻媒体为了赚流量博取眼球的同时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对社会的影响呢?
我在这里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每一个正在看本文的朋友。不管是监狱还是看守所,你永远都不会喜欢。切记千万不要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切记!切记!
由于在狱中表现良好,我被减刑多半年,于2004年4月5号出狱。走出监狱高高的大门,我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大个儿和小龙。两人靠在一辆破旧的银色小轿车旁,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我们都没有动,就这样傻傻的笑了一分钟之久。
“走,先吃饭”没有过多的寒暄,我们彼此拥抱过后大个儿开口道
“我想先回家看看我爸妈”
“走吧,已经接来了,饭店等着呢!”小龙笑着说
人的一生中总有许多让人难忘的日子。比如你的生日,你的结婚纪念日,你孩子出生日。但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是我出狱那天。因为那天有我人生中太多的第一次。
我第一次有了手机,大个儿送给我的当时摩托罗拉最流行的一款。
第一次坐了小轿车,大个儿买的二手夏利。
第一次接触到女人。当天晚上酒后被两人带去洗浴中心洗澡,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一个小姐。说实话到现在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第二天,在一个饭店包厢内,我们三兄弟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
在那个全国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三年时间外面的世界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最让我意外的是03年刘峰团伙的覆灭,他手下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全部落网。当然,刘三儿也不可避免。
我进去之后,大个儿在父母的帮助下。租下了夜市街旁边的一个门面房,里面改成录像厅,外面放两张台球桌当起了小老板。在那个年代的娱乐项目本就不多,录像厅就成了混子们最喜欢的消遣场所。基本上每天都有无家可归的混子在录像厅借宿。义薄云天的大个儿每天晚上关门之前都会煮满满一锅泡面给这些人吃。久而久之围绕在大个儿身边的混子越来越多,在刘三儿进去之后,大个儿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市区第一大势力。有点钱的大个儿为了接我出来,专门买了一辆二手夏利,还给我买了一部手机。我知道,他心里一直觉得亏欠我。
“大个儿,手机太贵重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行了啊,你不知道,你现在可牛逼了,都知道我是你毛哥的兄弟,这么多年没人敢来闹事”大个儿贱笑着调侃道
“我靠,不是吧?”我惊讶道
“真的,之前跟着刘三儿一起玩那帮小兄弟都等着你出来呢”小龙说
“……”我一时无言以对
“你呢,这些年干嘛呢”
让我欣慰的是,小龙在婉拒了大个儿邀请之后,回到了熊教练身边,参加了学校特训队(学校专门打比赛的队伍,没有工资也不要学费)。
“你想过没有,以后有什么打算”小龙很认真的盯着我。
“没想过。在里面就想着出来,出来后外面变化太大,我不知道该干嘛”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很迷茫
“你先在我录像厅帮忙,反正现在生意也还可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下一步”大个儿说
“也行,我得先适应一下现在的生活”我苦笑道
就这样,我生生在大个儿录像厅最后一排椅子上躺了2个月。让我意外的是,我的到来非但没有影响到大个儿的生意,反而有更多的小混混慕名而来。黄毛的死不知道被谁传的神乎其神,说是我一人一把刮刀生生逼的黄毛撞车自尽。听到这些,我只能摇头苦笑。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有很多人打听到我的电话要请我吃饭,我当然是能拒绝就拒绝。直到这天……
“喂”电话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哈哈哈哈,是小毛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听口音是本地人
“是我,你是?”
“我是你麻子哥啊,哈哈哈哈”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麻子哥是谁?
“南环刘麻子啊,不认识我了,哈哈”对面一阵干笑
“呵呵,怎么了麻子哥”我很诧异,我亲手逼死了他的堂侄子,这个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你看,最近一直忙的脱不开身,你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请你吃个饭,今天晚上老哥摆个局,咱坐坐?”
“吃饭就算了,麻子哥有事就直说吧”我也打着哈哈
“哈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这不是你三儿哥进去了嘛,夜市街呢现在我的人在那先看着,大家离的这么近,不得多走动走动”
“呵呵,行啊麻子哥,没事我去找你喝酒”
“哈哈哈哈,行,老弟,当哥哥的等着你”刘麻子挂断电话
“他妈的,这货是怕我们跟他抢夜市街,来敲打你呢,呸”在一边全程6听着的大个儿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说真的,刘麻子这次是真的多虑了。我自从进去之后,就发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想瞎混了”我由衷的说道
“毛,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记得你之前就说过,这条路没有回头路的”大个抽了一口烟,淡淡道
“……”我一时语塞。
突然之间心情很烦闷,因为我知道大个儿说的对。
“管他呢,走喝酒去”
有时候不得不服,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神奇,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在里面两三年,大个儿这里一直相安无事,我才出来两个多月,就招来了刘麻子的第一波人。
而我,也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弟。
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录像厅门口看外面几个小混子打台球。让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现在的一些孩子头发吹的跟鸡毛掸子似的,为什么耳钉打到鼻孔上。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非主流,还不知道杀马特。
现在在我面前打球的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每次见面都客客气气的叫一声毛哥,虽然我不认识他们,但谁叫人家是客人呢,还是会客气的打招呼。
此二人就是典型的杀马特。一个红毛,一个黄毛,差不多的身材,差不多的盖住脸的发型,差不多的鼻钉,我唯一能分辨他俩的就是头发的颜色。红毛那个由于牙齿之间间隙很大,大家都叫他“亚克西”,意思是牙可稀。黄毛那个说自己叫冷少,但是人们更愿意叫他“大鼻”,这哥们硕大的鼻子上常年挂着两行鼻涕,每次他甩头发的时候真怕他连鼻涕一起甩出去。如果这二位的尊容现在在某直播平台开个直播,绝对能丑出圈,赚他个盆满钵满。反正现在一些平台只看流量,并不在乎直播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