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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
星期六。
金陵大学文学院正式进入考试周。
这天上午，是全院大一学生的第一场考试，英语I。
一大早，在食堂二楼吃过早饭，顾秋风匆匆赶往逸夫楼。
逸夫楼二楼的223教室，就是古文131班英语考试的考场。
当顾秋风走进考场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了，一个个坐在座位上或默默看书，或交头结耳，或往桌子、墙壁上不显眼的地方写小抄……
跟平时上课一样，同学们都是“谦虚礼让的小达人”，非常“大方”地把第一排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学霸，你来了。”
“学霸，我这边有空位，过来坐这儿吧。”
“学霸，吃早饭了没有？我在小市场买了煎饼果子和豆浆，还热乎着呢，要不要吃点？”
“学霸……”
看到顾秋风进来，不少同学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客气地打着招呼，更有同学直接打出一波“唐一炮弹”。
“我也不会啊！”
顾秋风面带微笑，摊了摊手。
他知道，这些话有的是真话，而有的纯粹是戏谑之言，目的就是想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却能说明一个不争的事实：“每当考试来临，学霸就成了香饽饽！”
“咦～”
“切～”
顾秋风话音刚落，教室里嘘声四起，同学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幽怨。
——你是学霸，你要是不会，那这个班上就没人会了！
见教室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顾秋风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迈开步子沿着过道一直走到陈朝阳和喻涛涛的座位旁边。
“来了？”陈朝阳一脸疲惫地打了个招呼。
“嗯。”顾秋风点了点头，顺手把两副听力耳机放到了桌子上，“喏，这是你们的耳机。”
昨天晚上，这二人走得太急，竟然连耳机都忘了带，今天早上六点多钟打来电话，让他帮忙带到考场。
这是举手之劳，顾秋风当然不会拒绝。
再说了，大学英语考试，没有听力耳机那可不行！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听力耳机大学生几乎人手必备，每一年毕业季的跳蚤市场上，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毕竟，期中期末考试，英语四六级，甚至是专四专八……哪一场英语考试能少得了它？
“谢了。”陈朝阳低声说了句谢谢。
“小事一桩。”顾秋风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准备找个空位坐下。
不料这个时候，坐在陈朝阳后面的写小抄的程正阳抬起手，说道：“学霸，你应该坐那儿。”
顾秋风眉头一挑，扭头看着他手指的方向，居然是第一排！
想让我去吸引监考老师的注意力？
没门儿！
“我说老程，开考后肯定是按照学号坐，你确定你还能坐在这儿？”
说着，顾秋风又指了指他面前的桌子，“到时候，你做的这些小抄有个屁用！”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程正阳也不再哔哔，一时间竟怔住了。
下一刻，各种惊叫声此起彼伏。
“对啊，学霸说得对！”
“我怎么没想到呢！”
“赶紧按照学号坐好！”
“你特么学号在我前面，还往哪儿钻呢？”
“朱晓敏，第一排第一组是你的位置，赶紧过去，别在这儿占我位置！”
“……”
这一刻，教室里变成了乱哄哄的菜市场，同学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走向按照学号排列下来的座位。
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顾秋风彻底呆住了！
我的天啊！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的这句话可能会坑害一大批人。
一番折腾下来，教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原本空着的第一排也被坐得满满的！
将近八点的时候，教室里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走路带风，手中拿着一摞试卷，女的步履稳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杯。
不用说，这二人就是监考老师了。
这个组合，让不少同学微微一惊。
因为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学长在文学院群里讲，大一这学期期末考试监考老师的配置模式是“1+2”，也就是一名教授或副教授，外加两名研究生，环境很宽松，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两名研究生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放心大胆的抄。
但是眼下，一看到那名女监考老师犀利而灵活的眼神，几个已经做好了小抄的同学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同学们，你们已经是大学生了，考试纪律我就不多说了。”男监考老师把试卷放到桌面上，双手抱臂，“如果有谁被我抓到，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送教务处。”
“好了！”
女监考老师紧跟着说道：“现在，请大家关闭手机，把参考资料全部都送到前面来，然后按照学号依次坐好，我们的考试马上就开始了。”
“准考证、校园卡摆到桌子的左上角，我一会儿要检查。”男监考老师补充道。
同学们纷纷起身，依言而行。
“请大家按照学号依次坐好。”见同学们的位置和之前一样，女监考老师再次提醒了一句。
“老师，我们已经按照学号坐好了。”坐在前排的几个同学一齐说道。
“已经坐好了？”
女监考老师愣了愣，眨巴着眼睛，随即走到第一组仔细查看了下，发现那几个同学的学号果然是连在一起的。
就在同学们以为本场考试就按这么坐的时候，女监考老师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那几个在桌子上写小抄的家伙从天堂跌进了地狱。
“现在，请第一组和第四组，第二组和第三组的同学们互相调下位置！”
哈？
她的话宛如一声惊雷，直接把同学们震傻了。
还有这种操作？
顷刻间，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你们怎么了？不舒服吗？”女监考老师一脸关切地问道。
无人应答。
“我担心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坐在窗户边上的顾秋风摇头苦笑。
一抬头，他发现不少同学的目光都向自己看来，那眼神仿佛在说：“学霸，你可把我们害死了，白做的小抄啊！”
顾秋风挑挑眉，耸了耸肩膀，怪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