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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山中有山,人心难测。人族分崩离析,我称呼的天道出现了裂痕,凡分境修士可以吞天掌管一丝丝极致力量,但在不久的时间内开始自毙,苍老的面孔纷纷逃出他们赖以生存的深渊,捏死一个个无辜的灵魂。”
“天,有劫难,地也有劫难。我信我的解难在不久后就会来到,杀我的人就会露出面容。我献出了自己全身的宝物,就为了提前看清那位来临者的模样,但听到的却是一声冷漠的警告。为我一算的靠山老者七孔流血,倒地死去。”
“我等待这一劫十几年,原本以为他不回出现了,但我从打坐中一次次的苏醒,我就知道,他来了,他带着我无法抵抗的力量取走我的姓名。我的剑灵命不该绝,我求了一条狭窄明路,但只让它活了一丝意识,留下空乏的山体。”
“我这时就知道了,酣鸪山会改作寒沽山,这样才能留下一丝传承,带着我的意识还有最后的衣钵。来到者,不论你是什么年纪的修士,得我山,必定有一书要读,就是心。此心,称呼天寒道。”
“这也是我辛辛苦苦在修行界摸爬滚打的结果,求明路,乃是天意,我总觉得天分各种,看你面对的是何。你若运气好,便修成得到,你若是惨,一切不顺,路路艰辛。可到最后,我发现,这不过是我心中的劫难。”
“天寒道,道分上下左右,上为主,当你寻山之时,见到就属于你的了。我的心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宝器或者术法传给你,留下的不过是一种负担,对你没有好处。”
“我再交代一句,好好照顾我的剑灵,它名殇。”
李水山耳中回荡的声音渐渐远去,脑中有一大股文字钻入,眨眼睛,残月残日轮回两次,赤裸上身的少年,全身覆盖薄薄的寒霜,他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眸,淡淡的说道一个字,殇。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的剑痕,拽出那把剑尖,发出硕硕寒光,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了,故去的一切都让随风散去,这也是你以前主人的意思。我知道你心中报仇的执念不回散去,往后,我会带你看世界最高的山,找到杀你以前主人的人。”
白色衣袍之人,李水山再熟悉不过,他从一炉岛逃到镜面山海,若不是有翔龙相助,怕是归于棋盘落子原处。
“白衣人,我很想知道你代表的是否是人族第一宗?”
“你冷漠的意识,到底是为人族行事,还是替天而寻找?”
他闭眼后,雪落开始,眼前的景象恢复平静,躺在他眉心的剑尖被他捏紧,印在正中央,打坐了一会,心中则是想起了女修送的三术法。
躲在石头后面的吹水先,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盘坐在李水山身旁,不敢吭声,只是偷偷瞄几眼他的眉心。
李水山脑海中不断闪现的身影,就是雨中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红衣,两眼淡淡说着:自古天地有一争,有道者诉说,天为上,地为下,我们人就是望天之士。也有人诉说,天为圆,地为方,画出圈套困住我等。我思考后,决然不同意。人而非站着望天,也许就是一种错觉。脚下为天,望着的是地。一步可能是
天,一步可能是地,两者相斥又相融,如阴阳造化一般。
此话,代表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乃是天和地之争。
他在沉默中,也想到了地化出的花草,鸟蜂等庇佑李水山落下,也想到山山海海中天的倒影,在他的眼中,现在的天还是天,现在的大地还是一尘不变的土地,至于两者如阴阳般转动,他似乎有所明悟。
但更加深入一点的东西,他始终还是没有弄明白,或许没有亲身经历过,难以体悟其中的感觉,他想到了红衣,那取自《千里送客》的一道术法,这雨水化为雪,不够临摹出当时的意境。
其实里面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不过现在他没有杀气,无法提出红衣女子已经带有的红。
这红,是他认为的杀戮。
“若是能成,真的可战道化境,那我便多了保命一术。”
随后,想到自己头顶的点目荷叶,他又想到了绘画山图。
山图绘画术按照她所说可以无穷叠加,凝练山图毕竟是持久之法,从摄心境即可开始,一年一凝吞入体内,就可以可以在肌肤上烙印纹理。
当清晰之时,画出一座山。那山的模样,立刻烙印在花瓶,画卷上,当对敌后,可拍开施法,化为一道幻术。此等幻术越久越强,且没有出口,唯有找到施法之人,并杀了自己才可。
但李水山身边并无画卷,绘画山纹,现在就可以开始。
他抬起手指,放在周围一个手掌大的黑石块上,手指划过,露出一道短横。
天空落下的雪,在他指腹下成水,慢慢看去,墨水成。
他双眼露出坚毅之色,轻轻的落指在胸膛在,默默的按动,皮肤上的紫意如水一般流动,他手心划过的位置,即刻冒出白烟,让他面部青筋暴抽,咬牙硬抗。
紫色虽看起来并无大碍,但在李水山心中有抹不去的痕迹,扩散的越快,他心越加烦躁。
一抹之下,白烟散去了一点紫意,李水山淡淡邪笑道:“我不信你怕灵。当我第一次听到梅花树老前辈说你有毒,就知道你会缠住灵气,让人陷入泥潭中爬不出来。”
“你还有什么阴招尽管出手,我若是杀不死你,必定不罢休!”
这裸露的胸膛上画了一座小山,山虽然不大,但可以看清轮廓,这正是寒沽山。
痛苦持续了很久,等到他睁眼之时,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指,再次一看,山纹完整的印下,但在一会后消失了。
“几日了?”他张开饥渴的嗓子,穿上衣袍慢慢的说道。
“你来此地十五日了。”吹水仙挣扎着说道,看的出,它守着李水山很是疲惫。
“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李水山起身后,它化作一道印记落在左臂上,李水山站在山巅,望着远处泛黄的土地,那边正是看似无尽的沙漠,道:“看似走不到尽头,实际上是一场考验,冰火两重天,我没有看错,这残月残日便是山诠老祖所说的,日月鬼影双雄,可惜......”
“但修行本就是争夺,生死
胜败乃是常事。”
空中再次留下一声叹息,他慢慢的走下山,这个地方的一切诶都烙印在他的心中,永远无法抹去。
山下的一帮精怪,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大声的叫道:“那个人来了!”
妖七坐在湖边,像是听了水影的指引,在这里等待,李水山轻轻的踩在地上,慢步走了过去,他布鞋踩着地面不带丝毫响动,唯有这雪花飘舞,湖面的水纹在游动,来到它的脚边。
它低头一看,有一个少年的身影浮在水面上。
“你回来了?”
李水山轻轻的拿起一块石头,打起了水漂,一看,竟然有七个,他笑着说:“七个!”
妖七沉默着看着石头落水,又笑着说:“你跟我有缘。”
李水山说道:“是的,但是还请初次接待我的水影与我一见。”
妖七沉默的瞬间,一道水影从湖中浮出,稳重的拜下,“见过山主。”
李水山点点头,道:“我今日就会离开,你的一切事情我都明了,但拜托守好此山。”然后转头看向妖七,“下次有缘再见。”
李水山踏着湖面飞走,他身影快速,不带丝毫迟疑。
水影微微叹口气,“你下次见他,必须跪地称他为山主。寒沽山已经变了,但此山没有他的允许你还是不能上去。”
妖七问道:“水伯,他真的与我有缘吗?”
水影转身望去,点点头,道:“他是山主,他不死,我们不会有事。他眉心的那把剑痕,应该就是殇,殇是山魂,魂庇佑我们。与之牵扯,皆是有缘。”
“那下次我们何时见面?”
“不知道,或许是一月,也可能是几年。皆有可能。”
远处的天边刮起了大风,卷着地上的黄沙掩埋了一具具尸体,有一只癞蛤蟆歪着头问旁边的大蛤蟆,“娘亲,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这只大蛤蟆,全身通红,爪子上张出铁刺,两嘴有些歪扭,眼睛一大一小,像是变异了,再看喊她娘亲的癞蛤蟆,就不知他爹是什么样。
“是渴死的。我都告诉你了,凡是走到这里的人呢,都会被渴死,你看这滚烫的沙子,天空撒娇的太阳,有几个人能活着?”
“也对,但是娘亲,我亲眼看到一个人走到了那边的小路里去了,而且看了好久的红姨娘,像是上山了。”
大蛤蟆抬起爪子啪的一声打在它的脸上,骂道:“胡说,你这小娃子。怎么可能有人走出这里。”
癞蛤蟆捂着自己的嘴巴呜呜哭道:“是真的,我还跟他说话呢,我问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说是好人。”
“哎,傻孩子热傻了,走,回家凉快凉快吧!”
“娘亲,这是真的!”
“啪。”
“娘亲我没骗你。”
“啪啪。”
“娘亲!”
“啪啪啪.....”
这时,一个少年露出了面容,行走在沙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