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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摄取几滴雨水在手心滚动,几息后呈现红意,她张嘴吹动,这周围化为一片红海,其内漂浮引穿的红衣,她严肃道:“《千里送客》也有一首琵琶曲,思念之人,感恩之人,友情之人如涛涛红海蜿蜒而去...先前有一善人赤脚千里寻弟子,送一片白鹅毛,上面朱砂点字:礼轻情意重。”
“此人为道须子,因一脚踏入凡念,一脚斩断情思无法临摹天地宏伟造法,所以借弟子之情回家。”
“家中空无老朽妻儿,唯有一个家丁穿着一身红衣跪拜坟前,此人彻夜淋雨唤着道须子归来,亲手埋葬了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脖颈间悬挂一柄血刀,刺穿经脉,笑意思恋,自杀在坟前。道须子落地之后,悲痛欲绝,引出千古诗篇:成道一空,无念无思。
她亲手炼化妻儿,扒下他的红衣,化为一海,随之一夜红发,练就千里杀人之术,这一送送给给他弟子,让他神魂俱灭,谁知这其中渊源为何?只知这送客,客为红衣,主为他弟子。”
“我一日路过扇叶州,手持轻剑杀了一魔修,恰好天色昏暗,刚要收神远去,后方就有一疯癫老者跑出,对准远处山峰上抱剑的身影跑去,抬手一点,这几十里的范围全部蒙上红衣,这卷起的煞气足足以让普通道化境修士迷失心神。”
“我躲藏几十里外观摩他们一战,心神颤动,写下此法为天地红衣。我取出一丝红衣造化之缘,一次扩散融为一海,修为可抗击道化境巅峰,这红衣中有一座山,我的心就坐于其中,你若是想能看懂,就记下那山的模样,这是我摄心的山,我把它命名为秀空山。”
女修抬手一甩,荷塘上的雨水脱离一片红影,真实的雨水依旧下落,啪啪啪,这雨势极大,只看到她空中念道:“天地红衣”,红影在他身上凝聚,许久之后化为一道道红衣模样,随着她两臂微转,直奔远处,这其内有一座座小山头呈现开叉之势,消散后又重新凝聚。
李水山观察许久,寻找到其中纹丝不变化的那座小山,山头上有一个模糊人影,他还未仔细看清,只见这红衣化为一丈多的红海,女修沉吟一声,化为一道利剑,这股气息凝聚在一点,旋转一周,当对准李水山之时,他心头猛跳,退后一步后望着它远去。
它破开的一道细孔,许久之后不会有雨水落下,犹如在空中留下一道无法抹去的痕迹。
这红衣的海洋溃散,女修闭眼再次睁眼。
“《千里送客》给予凡尘有缘之人,这是随行创作的一首,我尚且听过。但不是修道者难以听出其中的韵味,此曲极为普通,在凡尘中有几百上千道类似的曲目,也是那疯癫了的老者的愿望。”
“我穿红衣,也是我异变之时。”她闭上双目。
李水山惊骇后,坐地静思,脑中回想刚才的场景。
少顷,她再次睁开眼睛,轻蔑空中越发浓密的大雨,李水山坐在木桥上,蓝袍隔空挡雨,不进入其内,不过当他
看着自己湿润的黑长发,眼神中有些许冷淡。
刚才的一法,属实难理解,但他需要时间,吞噬了灵韵之石,看到的术法本质更加的明朗,但境界过低显而阻断他的眼界,他看不到最本质的东西,他轻喘一口气,望着女修抬手对着一株荷叶上的雨水点下,这雨水砰的挑起,挣扎着破碎着落下的雨水。
当她再次一点,原本刚才空中落下的雨水又成了他手下的棋子,对抗落雨。
她反复几次,口中说道:“在下还有一法,学自一名隐修,此人道号花签子。他擅长算命之术,且爱好养花种田,悟道失败后坐于摄心山中,拿起木锹施肥种花,一日成一亩,两日成一片汪洋之景。酷爱黄花,青花,蓝花..更独爱莲,引凡尘之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此诗他吟诵千遍,还不时感叹诗中有意境。他一生给三个人算过命,一位是散修之人,性格痞怪,赐予一朵黄花,以此为引,说,山前有路你不走,为何循规蹈矩?散修之人百年后,登封凡分境。第二位为山前老叟,实际为一山间精怪,点播后赐予一青花,笑道,以后日月奇诡你都有功劳,但切勿助纣为虐,一定要秉持正义。百年后,此老叟为一渔农杀世间叛离之人,以示本心,为至强之精怪。”
“我为第三人,当日跪拜入山,他只是摇头告诉我,我怕是无缘再见他,更无缘活过道化境,而此时正应证了他的话。他悲惨说了我的身世,赐予我一小瓣莲花,让我吞服下肚,随他看了一夜的星光。第二日,他让我离去后,以此行踪炼化一道术法赐予有缘人,我待你而来,算是了却我的心愿。”
她挥手一探,所有落下的雨水都被荷叶上的水珠弹起,啪啪啪的撞击声回荡,李水山细看后咽了口唾沫,不懂。
她又道:“此术法产自一小半白莲花中,我服下肚,望见星空。那里有一个个流动的星辰伴随着月的下迁消散一空,仿佛掉入一个封口的花瓶。此等光辉转移,让我思考天与地的区别。自古天地有一争,有道者诉说,天为上,地为下,我们人就是望天之士。也有人诉说,天为圆,地为方,画出圈套困住我等。”
“我思考后,决然不同意。人而非站着望天,也许就是一种错觉。脚下为天,望着的是地。一步可能是天,一步可能是地,两者相斥又相融,如阴阳造化一般。”
“望这雨,从天落下与荷叶上的水珠相斥碰撞,这产生的力量就源于融合,若是能融,就是另一种造化。此造化基于阴阳大道,又难以迎合捕捉,你若成,需修为凡分。我笑语寒泉,也可泣。”
她叹气许久,见一脸疑惑的李水山目观远处,雨势更大,不见人影,唯有白芒。
她在雨中呼道:“第三术,乃是与摄心境有关,这是山画之法,可以无穷叠加。”
接着看见雨中画出一座山,山上的纹理清晰可见,山石,水溪,树植,百草一片翠绿,有几个挖空的山洞冒起炊
烟,拄着白棒子的丑陋小精怪熟练的搅拌素食,几个偷嗅到气味的山龟,慢悠悠的踩着水面游来,鸟语花香,轻柔拍风,一副悠闲有趣之景,无任何芒气。
稻谷丰登,雅然俗山,那里还有一座木屋,空荡无人。
她思念道:“凝练山图是持久之法,从摄心境即可开始,一年一凝吞入体内,可以在肌肤上烙印纹理,当清晰之时,画出一座山,那山的模样,一刻烙印在花瓶,画卷上。当对敌后,可拍开施法,化为一道幻术。此等幻术越久越强,且没有出口,唯有找到你,并杀了你才可。”
“此等幻术还有一道用处,你可沉迷其中炼化法宝,感悟山的纹理。山与水都是大道,自古无人寻得其中奥妙。”
李水山惊叹一声,今日的赐语属实有些刺痛脑袋,起身后,再尊敬一拜,道:“前辈三法对我用处极大,不知如何报答了。”
女修笑道:“无需。修道之路只需坚持本心,生死都是常事。三法细心琢磨,我散于花签子点中的一言,人生有悔亦无悔。”
她顿无声息,落雨在半个时辰后停下。
李水山眼前无一人,只有那悬空的荷叶落在他的手心,他轻抚几下,嘱咐道:“你主人离去,日后修行之路,我且带你。”荷叶上圆滚的双目流下眼泪,李水山叹息一声收入袖子中,回到破庙中。
油灯女子静待回语,她不时的望着窗外,但看到的却只有那蓝袍少年和空荡的荷叶塘,一个脚步声踏入进来,她抬头望去,眼中包含思念,问道:“如何?”
李水山如实传达道:“她说,你该明了的早已明白,过多的知晓对你来说只是一种负担,别无它用。”
油灯女子默默点头,回到油灯内,燃气深色的青火,烟柳白卷,似不惘。
笑声中,那胖娃歪身睡着,偷香妖吸到烟柳,瞬间生龙活虎,舔着嘴巴道:“来来,让我吸一口。真是美味啊!”
“小生子。如何?”那黄秀书签音色陡巧,笑中有鬼,“跟我游历一番保证有好宝贝,我没说错吧。”
李水山回道:“有好有坏。”
“明日去取魂,几日我就离去了。”这黄朽书签在一旁每日提醒时间,如一个指盘,杀妖之意速强快意,再无那树妖的威胁,再次路过那水伐妖的岛屿,它们抬起脑袋仇恶握刀,似有何不好的邪念。但那雄伟的水伐妖走来,手捧骨刀在一边的石头上磨了起来。
转眼间直跳海中,跳出之时,刀上悬挂一直粗蛇,丢掷上岸,再次跳下,眼看这空中一人一妖,李水山笑着看了一眼,想起袖中的吞骨白虫,喃喃道:“若是加以饲养,可以为一法宝。”
李水山同样路过那竹林,犹豫一会,想到女修士的话语,下定决心后踏步离去,待从一炉岛回来再说,随即取出桃木剑斩杀妖类,收了几十个,摘了几个黄皮的果实,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