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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舞挥动手中的青墨长剑,在空中留下由后前推的斩痕,吸完干草卷烟的老者眼神苍凉,轻轻撒开指尖,厚眉清扬,口中轻吟诗语。
历经千帆白为水,一日妖风独作舟。
断剑虽锈人未老,熊心壮志当年人。
他烂旧灰袍甩出一把折断前端的轻剑,剑身有未抹干枯血迹,剑锋如光,剑面嗡然倒映一苍老面孔,皱纹如乱草飞,啼哭的泪珠弥漫还未遮风的一沓纸张,上面写满著述的一些孤独苍语,对于天地之间的见解,人生的薄略认知,一切散拨于此时,但他的眼中望到了那白嫩的少年,眼中如一潭清水,平静默然。
长卷纸张数十丈紧折,李水山伸手握下,对视看去,露出牵强的微笑,老者眼神一凝,手中的断剑拉起直奔远处,周围数个年岁沧桑诸峰修士,同时拔剑,气势在这是爆发在一点,拧成一股绳子往前冲走,剑大小不一,剑力不同,配合的几位默契,当有几个咧嘴妖物独角探入,被独舞手扣剑,横切踹远,再次一拉剑,远处有围着衣袍的小妖,被斩成两半。
李水山如同一幼儿,在襁褓中慢慢的呼吸,睁开一双迷茫的双目望去外界的世界,看看这里是好,是坏?不忍丢去纸张,塞入衣袖。
这里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妖飞鸟语,剑鸣人死,血迹的飘飞落在他的身前,他的蓝袍被染上了周围珠诸峰一位中年汉子的红血,他倒在地上,右手的剑抓回,对着妖腿扫出,满嘴的血吐出,牙齿磕到白石,溃裂门牙,眼睛瞪大,血丝由四周泛起聚拢在中间,沙哑道:“活下去...”
他的身躯被一位老者拽起,口中吼道:“放下我,我不想成为拖累。妖我已经杀够本了,我等诸峰的呼唤...”
老者泪珠蹦出,拍着他的脑袋,泣道:“给我起来,谁都不许停下。”
独舞回首,对着后方来到的妖身一刺,捏着他的脑袋甩出,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抬起到了队伍中,丢给了李水山道:“保护他。”
李水山有些颤微的点点头。
独舞刚要去杀敌,回头又看了一眼李水山,血嘴轻道:“诸峰不允许放弃任何一名诸峰人,诸峰不允许有叛徒,懦弱的人。”
说完,他抬步飞到前方开路。
烟雨风吹,滋润旱季的恩赐在波澜的云墨中乱了神智,倒下一盆水后又轻染空寂。
烟柳成卷败在一双大手下,一按便成孔,探空的四指落下,弹起那冥剑人膝下大剑,他挥手拍动,面色一怔,“祭灵,丢出骨矛,我放你一条生路,要知道,整个山海图,妖族的祭灵极为重要,你可以为你自己考虑一番,人俗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妖族,自然也有私心,它们可以死,你死了,你们妖岛的传承就断了,再次循序寻不到古碰不到今。你懂人语,谗言不必我多说,独修再怎么强悍也抗衡不了我。”
那手
持木棍的妖族祭灵,眼色浑浊,衣沙露吹半个妖耳,上面挂着一个叮铃脆响铜钟,风动便响,穿透血肉而结痂,咚的一声,用力摒气捣地,那四指的妖瑞沉寂后,睁开如海的眼眸,滔天的波浪翻云,抬臂轰出,直奔大剑。
冥剑人眼神凝重,脱下衣袍飞起,还了油灯之火的青袍,在上面取下一点黄火,架在指尖,弹落在剑面,嗡的一声,火为蓝,温度极高,拍打几下,那四指上布满毛发,如人指纹般的褶皱糙痕深陷,厚重如瀚海,两者相遇,周围的云卷飞离,雨水倾斜旋转飞升,空中的灵气都挤压出通透的水滴,滴滴落下。
那站在空中模糊的白衣人,纷纷裸露尸骸,虚奔而来,被蓝色的火焰烧的嗷嗷发叫,依旧阻止不了那火焰的蔓延,冲击的烟气卷到妖岛,人族修士因妖族攻势太猛欲退后,那股起劲把他们整个向前顶飞,数以千计的妖族丑陋样貌不似,断腿烂脸,白面厚毛,虎尾龙首,蛇吞秋叶状的脑袋,诸多千奇百怪妖物都赤着身躯奔涌出来,它们吐出粘液,烟气一吹,停下动作,怒不可言。
冥剑人与那四指妖瑞战风四动,大剑在空随他意念挥动,整片天际火光四起,他身上的油灯衣袍火焰图案疲敝,手指一捏,微挑起火焰再次甩出。
妖岛的战况,足以引起周围无数妖邪与人族修士的注意,但四指瑞兽出现的时候,那蠢蠢欲动的贪婪之人也都停歇脚步,看客一枚罢了!散修虽在山海中不多,但也不是双手双脚可以数出来的。通往此地的机缘还是存在,破碎的裂缝,私藏的密道,谁知那些追寻开山之人步伐远去的修士,他们的子嗣是否都在这里?谁知他们发现了什么?留下了何等传闻?
正如李水山在先前遇到的游山散人机缘巧合,还有他说大战洛妖的修士,都不可寻觅。
而远处正踏空走来一个苍老身影,他穿着一身灰褐色的道袍,身前绣着三朵白玫瑰,双眼如葫芦点水,腰间斜挂一把灰色长剑,双眼泛白,身后若隐若现有白纸影起伏,口中不停喃语听不懂的话。
李水山肩膀扛着那中年汉子,十分吃力,徒步慢走,岛岸分割明显,那妖族还是众多,厮杀不完,尽管都用出了自己所能,还是有人惨死。矛沙手中握着甩杀石妖龙的缨毛长矛,眼神灰暗,再次抬起对着远处飞来的妖鸟刺杀,长矛在空中再次借力,吸收的幽色水滴瞬间爆开,若看那水滴不稳,却在山石落下的时候,足以用数年,数十年的力量,穿透石体。
长矛回旋,握在它的手心,天空的嘶鸣声空无,为首位奔腾杀戮之兽,专挑妖族的强者。
这一幕被那还在控制妖瑞的祭灵分神看到,哼气一声,伸手握住一块白石轻轻捏碎,这妖岛下,蹦出百个石掌,由一层层的血滴唤醒,他们身上都裹着如白布一样的干液,对着战斗的人族弹出,狠狠拍下,砰砰不停,几十个人族来不急逃避,拍出了鲜血,有的断了腿脚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祭灵一呼气,再捏白石,远处的人族死亡更加惨重。
独舞瞧见那地势的抖动,一个个萎落的凹陷由小变大,眼神凝重,手中的青墨剑一抹,对着周围的地面斩下,划出一道大圈,圈内的剑光破土入内,在下方炸开,有几个粘稠之物落在地面,他皱眉看了一眼,喃喃道:“何物?”
祭灵捏白石后,再次席卷而来的大手探出,迅速拍下,原本十几个人的队伍有一个老者被拍到,直接涌出鲜血,断了一只臂膀,急忙爬起,封住自己的穴脉,咳嗽道:“没事没事。”
李水山平静的望着发生的一切,心中有些颤抖,他不想做一个胆小之人。
妖岛有夜,漆黑返青,烟雨停歇,战斗不止。
不时有一个百丈的大剑之光落下,杀了不少妖族,劈开了前进的步伐,天空上瑞兽与冥剑人的战斗也到了极致。
这时有一个身赤身干草裹体的人影从小山下踏出,直奔冥剑人,他赤手空拳,身上肌肉膨胀,一股笼罩半边天的恐怖气息爆发,所有人的气血都忍不住紧随翻腾一下,就看到冥剑人的大剑被一拳击退,留下空转的剑鸣声。此人背对瑞妖,再次轰出一拳,拳头与空中灵气的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落在剑刃之时,冥剑人直接喷出鲜血,眼神黯淡。
冥剑人后退稳住大剑,抬头放声大笑:“老子早有耳闻,独修之人,身材魁梧气血惊人,可以隆起半边天,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不过,山海之人,拳头大还是比不过那手持刀剑的修士,就算善于运用此地的优势,也难以过多存活。”
“在下自称冥剑人,手持一柄上品冥剑,取自太北山天冬洞,我心中还有一个愿望,就是与独修战一场,让我领悟何为气血之力?我修法百年起,弹指之间摸到岁月的尾巴,弹指之间又看到一株望月的灵草诞生,就是等待不了自己凡分的机缘,看你之面,可以与我斗争一番。我不会用尽全力。”
独修之人哼气一声,粗声道:“在下不会伤人,你切勿打我主意。我就算为山海独修,不妨碍你们山上人做事,只是道明一点,做事留余地。你本身为侵入者,探寻你们该探寻之物,为何对妖岛情有独钟?就算是那骨矛落在此地也是人家祖先辛苦寻来。机缘一词,本就有寻觅的意思。你为何颠倒意思?”
冥剑人站在剑身,道:“我只是奉命办事,且给予妖岛几年的等待时候,今日不算早。至于你说的情有独钟?我可不在乎,我只想拿走骨矛交付任务,回山。”
“而且,寻觅本就不一定,修行之中抢夺杀人且是法则?你不懂?”
“交出骨矛,你我一战,我便离去。”冥剑人笑道。
独修之人摇头,转身踏空几步,回头凶狠道:“此地乃本修第二家,你若毁了,我便杀了你。”
冥剑人心神一颤,血脉翻涌,露出渴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