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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班尼特满眼血丝的看完了那本书,或者说,那本研究笔记。
法师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
一个物质的,有定理的,一个可以被解释的世界。
哪怕骑士有些反定理,但也可以用魔力来解释。
但现在这本书告诉班尼特,这个世界,不止是符文,不止是定理,不止是魔力,还有 “ 俺寻思之力 ” 。
这上面记载的符文,没有一个是用魔力驱动的。
这些符文,靠 “ 俺觉得可以 ” 来驱动。
这算什么?
法师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骑士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班尼特找到其中一组符文,开始尝试催动这枚符文,尝试那份 “ 俺寻思之力 ”。
这是一组火焰符文,班尼特憋了半天,连个火星都没放出来。
塞拉将早餐端到班尼特和丹妮斯的面前,对一脸懵逼的班尼特说道:
“好了,想不明白,就去问陨星大师,你才学了多久,怎么还是这么较真呢?”
“不较真,法师的研究就都可以放弃了。”
话是这么说,班尼特还是放下了笔记,挑起了盘子里的香肠。
塞拉顺势坐到班尼特的旁边,将一副刀叉递给丹妮斯。
丹妮斯接过刀叉,看着和班尼特坐在一起的塞拉,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塞拉不在意丹妮斯,过不了多长时间,班尼特和她就走了,丹妮斯还能跟着不成?小小白毛,可笑可笑。
面包将酱汁蘸干净,然后一口塞到嘴里,班尼特向前推了餐盘,给了塞拉一个充满洋葱味的吻,在塞拉嫌弃的眼神下,开口说道:
“我去法师塔问一下老法师,丹妮斯就别去了,你去了也听不懂,不要捣乱的好。”
符文的蓝光闪过,班尼特直接消失。
丹妮斯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我什么时候捣乱了?”
……
法师塔里,班尼特的身影出现在木棉花下。
还没等班尼特抬头,大法师的话便传到了耳边。
“你没带丹妮斯,怎么,有她在不方便?”
班尼特将手里的书抛出,书飘到了大法师的手里,班尼特没有忌讳的直接说道:
“还是等您先帮我解惑再说吧。”
“哦?我不帮你解惑,你还要动手不成?”
看着大法师揶揄的表情,班尼特不打算猜她的心思,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符文,这个所谓的 ‘ 我寻思 ’,真的有人成功过吗?”
“有。”
“这不合理,这不等价,这是在凭空创造,它甚至都不需要任何能量,这怎么解释得通啊。”
大法师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你觉的骑士的力量等价吗?”
“等价啊,他们的力量,也来自魔力啊,这有什么不等价的。”
“那法师的力量呢?”
“力量也来自魔力,这也很等价。”
大法师笑了笑,手里的书化作蓝光,消失不见。
“班尼特,傲慢了呀。”
班尼特撇了撇嘴,大法师和默文一样,都喜欢在教学前,嘲讽一下,不过已经习惯了,这样也没什么。
“请您指教。”
“这个世界的魔法,本就是一种以相信为根基的力量,你应该有过经历,只有当你学通某样知识,你才能看懂它对应的符文,否则,符文在你眼里,就是一秒一个样。”
班尼特想到了灵魂符文的学习,在突破天灾前,他是怎么也看不懂那些符文。
法师的话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道:
“骑士的力量来源于信念,有人说是世界给他们的奖励,在我看来,这不是世界给他们的奖励,是他们相信,为了某种信念,他们可以做到什么。”
“骑士的力量,不是来自于魔力,是来自于心灵,来自于我相信,也就是 ‘ 俺寻思之力 ’ 。”
班尼特懂了,但这东西他没见过啊,没见过的话,感觉怎么说,都是虚的呀。
大法师明显看出了班尼特的状态,她自己也是在游历了世界后,与精灵化凡交流过,才慢慢明白了这些东西的。
但班尼特不用游历了,因为一会就会有人为他展示这一切了。
“你也别想太多了,不懂是时候,你想再多也不懂,一会那个兽人化凡就会和贝丝来一场对决,你看完就懂了。”
“说实话,我现在更关心那条巨龙的情况,用什么可以打败它。”
“你还是先过了这个兽人化凡这一关吧。”
班尼特眯了一下眼睛,直接问道:
“你觉的我拿他没办法?”
大法师笑了笑,直接说道:
“你可以用任何手段,看看能不能杀死他。”
“如果我办到了呢?”
“我就告诉你一切。”
灰色的眼睛与对面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班尼特看着大法师严肃的表情,再次问道:
“这次不是女人的承诺吧?”
大法师楞了一下,看着班尼特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直接回应道:
“是法师的契约,班尼特,我一定会履行。”
“可以,我……”
“你还是先看看那个兽人的能力吧,化凡可不简单。
“是吗?”
蓝色的符文在空中闪过,望远镜再次扫到贝丝,她回头摆了摆手。
……
一位骑士看到贝丝的动作,看了看空荡荡的半空,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
贝丝向骑士笑了一下,回答道:
“没什么,和一位熟人打声招呼。”
骑士又回头看了一下天空,什么也没有啊?圣女在和神打招呼?一定是我的信仰还不够坚定,所以才看不到神对我们的祝福。
骑士在胸口划十,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祈祷。
其他骑士虽然莫名其妙,但他祷告了,我没祷告,岂不是显得我信仰不坚定?被前面圣女看见了怎么办?
于是在贝丝的身后,一群骑士开始了他们独有的内卷。
在围观贵族们的眼里,他们看到战前祈祷的骑士,感觉不愧是教会的队伍,脑袋多少是有点毛病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一群人出了城。
……
湖边,汉尼拔起身向营地走去。
“怎么了大酋长?”
“对手来了。”
兽人的神赐纷纷拿起武器,老兽人直接拿起号角,打算集结军队,但被汉尼拔打断了:
“别了,这场战斗不是你们可以参与的。”
老兽人拿着号角,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汉尼拔笑着拿过老兽人手里的号角,解释道:
“对方也是神赐之上的存在,你们就不必要去了。”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呢?”
汉尼拔将背后的龙牙阔剑交给老兽人,在兽人们的注视下,向人类帝国的王都走去。
“你们可以为我祈祷。”
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每一个兽人的耳边。
老兽人楞了一下,带头唱起了兽人的歌谣。
“当风雪结束,我们奔跑在山间,追逐自由的风。
当草埋过我们的膝盖,我们驱赶着羊群。
……”
一只孤鹰飞过天空,贝丝抬头眺望,低头时,看到了不远处的高大兽人。
“自由的孤鹰?你飞的那么高,看得见人间吗?让我来帮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