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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院中的欢笑,有警惕之声从中传出:“谁?”
姜望认得这声音,脸上的笑意愈发柔和了起来,“先生,学生来访,还请先生您开门。”
对方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默中,隐约伴随着焦虑又急切的音响,姜望温和建议,“先生,劳烦您告诉父皇和皇后娘娘,无数躲藏
了,孤的人已经将整个护国寺都包围了起来。”
终于,有人打开了别院的门。
过了这么久,姜望终于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先生,和以往每一次见面都不同,此时的先生身着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袍,头发软软黑
黑的垂在自己面前,精致柔媚的容颜瞬间就稚气了起来,好似可爱的幼童般,让他一见便心生欢喜。
“先生……”
楚寒烟目光从容不迫地略过那乌压压的大军,最后落在姜望的身上,且冷且寒,她问:“姜望,你可知道你今日这么做的意义?
”
姜望向前走了一步,黝黑的眼底似乎有火焰在燃烧,“我知道。”
楚寒烟凤眸微敛,嗓音带着浅浅的哑意,“你若迷途知返,便对外说是恭迎皇上回归。”
“然后呢?”姜望问,浓烈的压抑感冲向楚寒烟。
楚寒烟抬眸,狐疑看向他,他猛得上前一步,死死攥紧楚寒烟的肩膀,道:“然后呢?然后我就该毫不反抗地接受自己被父皇抛
弃的命运,对吗?父皇已经恢复了健康,父皇和孙皇后的孩子也死而复生,所以我这个没用的废人就该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位
置了,对吗?”
“姜望!”楚寒烟冷声打断他,“没有人会如此看待你,皇上他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将你培养成为继承人,培养成一位君王,皇上对
你可谓是毫无保留,可你看看你,你连自己的**都无法控制!你根本不配成为君王!!”
“君王怎么了?”姜望的神情阴暗又危险,比欲来的山雨狂澜还要可怕,“君王也是人,君王也有七情六欲,君王为何就不能拥有
你?”
楚寒烟不再废话,抬手一掌朝姜望袭去,后者早知楚寒烟武力高强,当然不会和楚寒烟硬碰硬,他侧步躲过后,数十道身影好
似鬼魅般冲出。
楚寒烟被包围在中央,矫健在树林和山庄之巅峰腾挪,软刀灌入内劲,所过之处,刀影铮鸣,硬是压得众人靠近不得。
主要是姜望早已有令,一定要活捉楚寒烟,不能让她受伤。
忽然,一道白色粉末随风飘来,楚寒烟眼瞳微微一颤,脚下力道被泄去,软软从半空中跌落,稳稳落入一个怀抱中。
那人垂眸看着她,抬手拨弄过她柔软的发丝,如同逗弄着一只小猫咪般,轻笑道:“好久不见了,楚小姐。”
看似温和,可来人指尖所过之处仿佛淬着剧毒,让楚寒烟深深忌惮。
这个人……在检查她是否是本人!
该死的!
楚寒烟运气,体内真气仿若泥牛入海了般毫无反应,她的眼神变得极其可怕,道:“你从谁手中拿到的化气散?”
这种能抑制高手真气的化气散是楚寒烟和魁仙老翁刚刚研究出来的,为得是给小公子保命之用,虽然南疆蛊王说自己会用性命
守护楚承曦,但是楚寒烟怎么可能不给楚承曦“杀手锏”呢?
没想到这杀手锏最终却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对方笑而不语,抱着楚寒烟走向姜望,将她递到了姜望的怀中,道:“齐帝,对于爪牙锋利的野猫,驯服它最好的办法就是敲碎
她的牙齿,拔掉她的利爪,你还是太仁慈了。”
楚寒烟气得胸膛都在剧烈起伏,显得精致小巧的容颜秾丽且惊艳,她咬牙道:“姜望!!若你只是想要皇位,那便是内斗!没想
到你竟然和晋帝合作……你们合作谋害皇上,一次不止又来第二次,你这是叛国之罪!你欺师灭祖!你简直让我失望至极!!”
姜望被楚寒烟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浓浓的内疚几乎让他无地自容,晋帝却笑道:“他可是齐国的帝君,这怎么能叫叛国呢?这
是两国合作啊,楚小姐。再说,为君者,谁的手上没有鲜血?弑父杀母,手足相残,常态也,毕竟君王的孤峰,从来都只能容
下一人而已。”
楚寒烟恨不得一口口水啐在晋帝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后者微笑道:“齐帝,时间不多了,不要让一切都白费啊。”
姜望死死抱着楚寒烟,垂下的眸中痛楚万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一字一顿道:“来人,将人……就地处决!处决后把尸体带出
来即可。”
姜望不敢和齐文帝对峙,生怕自己在齐文帝面前会一败涂地。
晋帝不赞同:“齐帝,楚寒烟可是擅长易容术,里面的人到底有没有被掉包,谁知道呢?还是细细检查一番的好。”
姜望颔首,许久后道:“既然如此,就把人压出来。”
“是。”
不过片刻,齐文帝、孙澳竹、楚墨池和小十六都出现在了姜望面前。
姜望将楚寒烟递给了身后的心腹,细细打量这个应该备受宠爱却命途多舛的孩子,果然从他的眉宇之间看出了孙澳竹的影子。
若没有皇十六子,若他知道父皇还活着定当欣喜若狂。
但就是因为他,他当即成为了无用的废人。
命运和其可恶又可笑啊,一次次将他玩弄于掌心之中……
见姜望眼中暴涨的杀念,齐文帝当即将小十六拉到了身后,冷冷道:“姜望,既然朕已经‘驾崩’了,朕就不会再要你的皇位,你
应该知道这点,否则朕早就回燕京了,不会继续留在这护国寺中。是朕的一时糊涂和心软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朕不怪你,但小
十六……他只是一个连说话都不利索的可怜孩子,你且让他和皇后一同离开。”
姜望将目光投向齐文帝,轻轻叹了口气:“父皇,您留在护国寺难道不是为了治病么?您已经康复了吧?呵呵……”
齐文帝:“……你如何得知?”
姜望忽然笑了,令人毛骨悚然:“父皇,是您教导我,为君者必要之时,当断则断,父皇,儿臣谢谢您的教导,是儿臣不孝,儿
臣送您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