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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云起兴冲冲的拿了钥匙往新宅子去。到了近前,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院子比他先前规划的要大的多,难怪建了这么些时日。
整个院子坐北朝南,东西宽大概二十多米,南北深三十米有余。分为了前后两进,中间由障墙和四柱垂花门隔开。前院共有五间倒座房,东西各两间厢房,外加一个牛棚。后院比前院大的多,正房两间,两侧耳房各两间。东西厢房旁还各设了一间耳房,连着贯通整个院子的游廊和外廊,下雨天也能在家中各处行走。在后院的东南角,还开着一个小门,小门后面是一个小院,挨着北墙建了一排的罩房。
没有进屋,只是围着院墙逛了一圈,就去了十几分钟。云起抹掉脑门上的汗,心里估算着这么大个院子得多少银子。村里的地倒不值钱,可这么多青砖,外加房梁上的木头和火墙,怕就得耗费不少银子。这样想着,他也不往屋里去了。锁好院门,快步回到了构树林里。
暗一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见着他这么快回来也只抬头瞥了他一眼。云起想了想,回自个屋里取了五十两递给了他,嘴里还问了句够了没?暗一摆摆手没接,只说是他家主子出的银子。见云起硬要给他,他这才解释了一句,说是将院子盖成那般是他家主子的主意,他家主子也不想占云起的便宜。
云起听了,这才作罢。反正那宅子又不是他一个人住,且他和暮婉是合作关系,活该各人出一半。这样想着,他又有些遗憾,就问小海要不要跟他再去新屋子那边逛一逛。小海正在跟枣花玩,理都没理他。他只好一个人去了,又细细的将新宅子给逛了一遍,心里的喜悦一时难以言表。
却说云起正坐在新院子门前傻笑,那边赖仁就找来了。
赖仁先满含羡慕的看了眼云起家的新院子,紧接着就开始诉苦,说了一大堆,意思只有一个:没钱找人修棚子,问云起能不能支援两个。
云起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他先前就想着拿一两银子给他,可话还未出口这人就飘飘然走了。低头想了想,这才问他打算在哪搭棚子,这棚子搭了日后又做甚用。赖仁就呱啦呱啦的说了一通,大意就是这棚子日后可以给村人下雨下雪放谷子和构树皮用、办席面什么的也能用。
云起闻言点了点头,掏出一两银子给他。赖仁见他如此爽快,又赶紧问能不能再支援几只鸡。
云起说他家今年不也种了很多鸡,再说县里来人,原就该他这个村长接待。赖仁没得办法,只得又脚不沾地的走了,他得赶快找人搭棚子去,马上可就到忙月了,到时找人帮工没人不说还贵。
九月五日,宜搬家,云起一家连着暗一和张知秋都搬进了新宅子。家里大摆筵席,请了全村人吃饭,好好的热闹了一顿。
早先,云起家建房时子,大家也赶过来看热闹过。如今再看一遍,依然是满眼的羡慕。有哪不着调的,还借着酒劲说了不少酸话,只没人在意罢了。
云起家的乔迁宴没过几日后,暮云歌就领着一大群人到了靠山村。发下去后,各村也都找会认字的念了。但是有些原料,很多人都闻所未闻,所以各村又派人去县衙问司农官。司农官自己也不认识,且暮云歌见大家对土化肥的作用依然半信半疑,就下了诏令下去,言明每个村派村长和两三位老把式跟着他一起往靠山村去。
赖仁是前一天得的消息,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监督大家盖棚子。这棚子搭的也简单,不过是村里择一块空地,立些柱子,上面再搭上架子和稻草。
却说暮云歌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村后,就被赖仁领到了棚子里坐着,还让人摆上桌子给倒茶喝。幸好搭了棚子,不然这么多人,那家一下子能容下。就是云起家的院子,也容不下这百来人。暮云歌打量了眼眼前四四方方的草棚,随口夸了赖仁几句。喜的赖仁一张脸变成了朵花,嘴里连连喊着“哪里哪里”。那得意劲,惹的其它村的村长频频翻白眼。搭这么个棚子做甚,简直就是浪费钱。
云起不是一个人过去的,还让候大候二将先前准备的土化肥配料带了过去。等着靠山村的人也来了,他就站在一个临时的高台上给大家讲怎么制作土化肥,边讲边让候大候二进行现场演示。
这一讲,到下午都没讲完,八月的天又热,幸好有个棚子,不然得把人晒晕。
你道是为何?却原来每讲一个方子,下面的人就会问一大堆问题。很多云起觉得很简单的操作,他都需要说很多遍大家才明白。另外,大家对土化肥为什么能肥田也很好奇,五花八门的问题问的云起脑门直冒汗。虽然来棚子前,赖仁早就带他们去施过土化肥的田地瞧过,但很多人仍有疑虑。云起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尽量以他们能听懂的方式给他们讲。
当晚,暮云歌坐着马车回了县里。一些离的近的也回去了,离的远的只好留在了靠山村。赖仁把人安排在各家有空屋子的,凑合着过了一夜。晚上他还来找云起,说是这许多人,一顿就要吃掉不少银子。云起任他说,却始终不松口,还让他去找暮云歌要银子。赖仁自然不敢,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第二日暮云歌没来,只来了司农官。云起等昨日回去的人到齐后,又开始讲了起来。到中午的时候,村口忽然传来阵阵的锣鼓声。
别村的人还很奇怪,倒是靠山村的个个面露喜色。特别是云来福和云声,听到锣鼓声,立马起身往村口冲去。跑到一半,云来福又让云声回来找云起,让他一起过去。云起这几日心里焦灼的很,每年乡试成绩大概都是这个时候出来,他还以为自己没考上了。只面上未显,其他人也不敢问。
云起都走了,赖仁干脆一挥手,让大家伙都跟着去看看,说是沾沾喜气。心里却是嘀咕,云来福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不过,这到底是件好事,一个村里出现两个举人,他也觉得面上有光。在一众村长羡慕的眼光中,脚下生风的往村口走。到了村口,就见着云来福嘴巴到咧到了耳后根,云起正从哪报喜的人手中接过捷报,云声却是在撒铜板。他也忙挤过去,同哪衙役说了两句话。
云起仔细看了眼手中的捷报,就将手里的捷报递给了他爹。云来福只看了两眼,就小心的折起来放进了怀里,谁想看都不让看,说要拿回去供着。
赖仁见大家闹哄哄的,有的还上手去扯云起的袖子,说是要沾点喜气。忙大声问云起还要不要接着讲课,云起忙说要,这才从一群人中突围了出来。
因着云起中了举,别村的对土化肥的作用不再质疑,有的甚至借此套近乎,问问题更加积极,只把个云起说的嗓子都冒烟了,才将他们给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