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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正:“……”
脸好疼,好热,好想逃。
皇帝好奇道:“所以,这轮是钟香儿赢了?”
陆御医恭敬道:“启禀陛下,臣开的是一个治疗肠胃风寒的方子,院正的高徒只看出了风寒,钟香儿却是将两者都写了出来。不过,这姑娘应该是因为学医时间不长的原因,并不知道肠胃感冒这个说法,所以她是将答案拆开来写的。”
“但,这也不能算错。”
皇帝点点头,哈哈一笑:“原来如此。”
院正阴阳怪气道:“不过是有点儿小聪明罢了,我的弟子只是因为太过老实,不敢写两种答案,才会棋差一招。”
阮锦宁嗤笑:“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弟子,大概是因为院正治病也只治一半,所以令高徒才会有样学样吧。”
“你!”
阮锦宁笑的温婉甜美:“第三轮。”
第三轮是实践,也就是找个病人上来,钟香儿二人同时给其诊脉,分析出病人的症状并对症开方。
不多时,一个女子被请了上来。
皇帝问道:“你们两个,谁先来?”
钟香儿下意识看向阮锦宁,阮锦宁回以鼓励的笑:“尽力就好,平常心。”
钟香儿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院正哼笑:“既然这位钟姑娘如此厉害,那就让她先来吧。”
阮锦宁淡淡看他一眼,又对钟香儿道:“你毕竟只在医馆里呆了不到一年,就算真的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有些人学了几十年也不过是个庸医,你己经比许多人都厉害了,未来可期。”
院正:“!”
钟香儿被安慰到了,她点点头:“我知道了王妃。”
而后对皇帝恭敬一礼:“陛下,我先来吧。”
她的神态转变太过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姑娘的心态不一样了。
从紧张彷徨不安到平静下来,只用了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众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称赞她的心性坚定好,还是称赞阮锦宁安慰人的水平高。
钟香儿来到女病人跟前的椅子上坐下,细心为其诊脉,期间还夹杂着一些询问,诸如“感觉哪里不舒服”,“这两日吃什么了”、“排便情况如何”等等十分寻常的问题。
不多时,她收回手,沉吟了片刻,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笔,起身对皇帝恭敬道:“陛下,民女诊断完了。”
皇帝看向李总管,李总管立马走下台,将方子呈了上去。
“看这字迹,确实是刚学写字不久,如果真如厉王妃所言,这丫头是一面干杂活一面自学的话,那她的天分很高啊。”
他不懂医,便将方子交给了陆御医。
陆御医不动声色地看完,将方子放回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他神情平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无从判断着方子的对错。
接下来便是院正的弟子。
只见对方上手把脉后,也问了个几个问题,然后拿起了笔。
不多时,他放下笔。
女病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好了吗?”
院正的弟子自信道:“好了。”
女病人松了口气,捂着胸口起身,偷偷舒服了一口长气。
紧张死她了。
这个稀松平常的动作却让院正的弟子面色一变,大喊道:“不对!我要改一下!”
众人:“……”
阮锦宁皱眉:“己经交了考卷之后哪里还有将卷子收回去重新更改的道理?”
院正哼笑:“他这不是还没交么?再说,真正的治病并不是简单的考试较量,在不断的观察和推演中判断出病人的具体病情,是每个大夫的职责。
若只为置气而延误了病情,那这个大夫的人品首先就是不合格的。
一个人品不合格的人,没资格成为大夫。”
阮锦宁挑眉,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看见系统监控画面里的“答案”,她神色有些奇特,须臾点头:“您说得对。”
院正表情不屑。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便是真的有点儿本事,这点心性也难当大任。
不可能对他造成半点威胁。
然后,他就听到了陆御医宣布答案:“这一轮,钟香儿胜。”
院正破大防:“不可能!”
他快步走到陆御医的桌子前拿起两份答案。
这次为了不闹出乌龙,钟香儿特意在答案的最上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给任何人误会和怀疑她的机会。
如果说上一轮比试里,两份答案还有相同的部分的话,毕竟两人都看出了感冒的部分,且对于肠胃方面的疾病判断不太确定,区别就在于钟香儿敢写,他的徒弟就怂了一点儿。
那么这一轮的答案就是南辕北辙。
一个写的气血不足之症,另一个写的心疾。
院正又走到女病人跟前,伸手把脉。
不多时,他的老脸上满是迷惑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你怎么会认为她有心疾?”
那徒弟这会儿也很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我看她起身的时候捂着胸口,所以就……就……”
主要是上一轮会输掉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有点儿大。
他也不是没看出那方子里的柴胡等调理脾胃的药,只是他不敢同时写两个病症。
而就是因为怂,他才输掉了第二轮。
所以这次,他决定勇敢一把。
看到对方捂着胸口,他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
院正……院正差点儿气死:“你个废物!”
他看向皇帝:“陛下,此女子有刻意引导的嫌疑……若非她故意捂住胸口,我的弟子也不会判断错误!”
那徒弟也跪下申辩:“请陛下明察,小人一开始写的就是气血不足之症。”
阮锦宁冷笑:“院正所谓的大胆求证、敢于正视自己的错误,指的就是死不认错,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么?那女子不过是因为太过紧张而舒缓了一下情绪,而且,她还是在令徒明确表示他己经完成了方子的前提下才偷偷给自己顺气的,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
“如此明显的失败你都不敢承认,那若是在你治病的过程中犯了什么错,你是否也会欺负病人不懂医而将错就错?”
院正脸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老臣冤枉,老臣绝对没有这样做过!”
然而,皇帝的脸色却并未因为他的求饶而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