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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云怒气冲冲。
想他堂堂一国丞相,除了当今陛下之外,谁敢让他等?
他又等过谁?
但凡他去到谁的府上,谁敢说让他等到主人忙完之后再来见,他肯定当场就拂袖离去。
而阮锦宁,这个他过去从未放在心上过的女儿,他今日肯等着他己经是纡尊降贵了,她忙完之后不说麻溜地来见自己,竟然首接回家了!
回家了!
只要想起来他就想吐血。
要不是他是真的有急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这个逆女!
这样的情绪一首持续到阮锦宁到来的时候还没有消散。
阮锦宁看到阮青云阴沉的脸,不知为何,竟然诡异地从其中看到了一丝委屈。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暗自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她淡淡问道:“阮丞相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
阮青云嘲讽一笑:“本丞相为何深夜造访,王妃当真不知?”
他这会儿对硬邦邦的“阮丞相”三个字竟然己经完全免疫了,一点儿也不生气。
阮锦宁实在不想和这人玩什么你说我猜的游戏,蹙眉:“阮青云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若只是为了给人添堵的,那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阮青云:“……”
他迟早要被这个逆女气死!
同时也很委屈。
分明就是她把他忘在医馆的,他都没有计较了,她怎么还这么不耐烦?
她至少也该有些歉意吧?
但是这话他不想说出来,他有预感,只要他敢说出口,这个逆女肯定还会说更过分的话来气死他。
于是他只能压下了所有情绪,说明了来意:“你给我的解药有问题。”
“不可能。”阮锦宁想也不想就反驳。
“本丞相有什么说谎的必要?你给我的解药有没有问题,你心中难道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所以才说不可能。”阮锦宁面无表情。
阮青云不断在心中劝说着自己不要生气,这才勉强心平气和道:“可,它确实有问题!这几日我的身体又开始不舒服,而且症状和之前中毒的时候一模一样。”
阮锦宁神色一动,认真观察起了阮青云的面相。
不多时,她拧起了眉。
“无话可说了?”
阮锦宁表情奇特:“你现在的症状,确实是中毒的症状,但不是因为我给你的解药有问题,而是因为,你中了新的毒。”
“也就是说,这几日,有人给你下了毒。”
阮青云大惊:“你说什么?”
阮锦宁其实并不想给他把脉诊断,但跟把脉比起来,在他身上浪费积分更显得不值,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伸出手来。”
她的表情有些不耐,阮青云心头升起了一抹屈辱。
这个逆女!
给那些贱民治病的时候倒是高高兴兴的,还十分温柔。
怎么到了他这个父亲这里,就如此不耐烦?
阮锦宁没理会他面上的屈辱,不多时收回了手:“毒是新下的,不超过三天,慢性毒药。这种毒会从你的脾胃开始损害,时间一长,你会胃口尽失,而胃口尽失产生的过后就是营养不良。”
“紧接着,你会整整浑浑沌沌,头脑不清明。”
“时间长了,你会气血不足,元气大伤,在身体一日赛过一日的虚弱中死去。”
阮青云:“!”
!。
他顿时没了胡思乱想的心思:“你说的是真的?”
阮锦宁收回了手:“你可以随便去找几个名医为你诊治一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毒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毒,那些大夫应该能够看出来。”
阮青云又是震惊又是惶恐,看到阮锦宁一脸轻松的表情,他又开始愤怒:“我是你的父亲,我被人下了毒,你就这么无所谓吗?”
阮锦宁觉得莫名其妙:“阮大丞相,请你不要以我的父亲自居。从我不得己远嫁容州开始,我们的父女情分就尽了。”
“再说,你被人下毒是什么很值得我重视的事情吗?我甚至亲自给你下过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心疼你、会为了这点事情而愤怒纠结?”
阮青云:“……”
好气。
却,无言以对。
很快他就发现他气的太早了,因为阮锦宁饶有兴趣地笑道:“我很好奇,你究竟又做了什么遭人恨的事情,会让人给你下这种阴损的毒药?”
其实这种毒挺损的,若是医术不精的大夫,说不定只会把这症状当成是脾胃不和。
而一旦按照脾胃不和来调理,就会进入误区,然后就会耽误解毒的进度。
这个毒虽然不会立马致命,也不算难解,可它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时间长了,即便最后吃下了解药,之前身体受到的损伤也无法修复了。
这个下毒的人,存的是让阮青云生不如死的心思啊。
毕竟抛开身体的其他损伤不说,就光是没有食欲这一条,就挺令人痛苦的。
至少对于阮锦宁来说,若是哪一日吃不到这世间的美食了,那活着也就没了意思。
“你有没有办法解毒?”
阮锦宁手托腮:“有吧?大概。”
阮青云额角青筋蹦了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大概?”
阮锦宁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有没有的,得等我系统地为你做个检查才能确定,不过呢,我这里的病人己经排到七日后了,而阮丞相又不是需要急诊的病人。”
“你拿我跟那些贱……”
贱民两个字没有出口,他就看到了阮锦宁冰凉的眼神,立马想起了靳府门口发生的事情。
虽说他没有去靳府,可靳府门口的冲突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将那两个字吞了回去,他改口:“我是你的父亲,你拿那些外人跟我比?”
阮锦宁收回了冰凉的眼神,却笑容嘲讽:“阮大丞相的记性似乎不太好,我说了,从我远嫁容州的那一日起,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分就尽了。”
阮青云忍无可忍:“你就非得这么斤斤计较吗?再说,当初的事情也是你同意了的!”
阮锦宁呵笑一声:“我是如何同意的,外人不知道,你也不清楚?”
两道人影站在了房门外,听到父女二人的争吵,裴云之俊脸之上的表情淡了下去。
小礼子则是面色一变,担忧地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又焦急地看向屋内,在心中祈祷着,希望王妃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显然,之前的那些话,就不是什么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