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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日子千里也总是尽可能的缠着土方,总是跟着他一起吃饭,一起巡街,晚上拉着他一起散步,每次他做完任务回来,也总是她第一个扑上去迎接。以上种种,充分地显示出了她死皮赖脸的痴汉本性。虽然每次土方总是不耐烦的吐槽,但是碍于她的身份,也只能由着她来。谁叫她现在是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呢?
“万事屋?什么意思啊,”这天晚上,两人正照例在街上瞎逛,千里看到了一个平房二楼的招牌后,就好奇地停了下来。“是出过很多事情的屋子的意思吗?”
“才不是呢。”土方吐了一口嘴里的烟圈,淡淡地回答道,“是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的意思。”
“诶~地球上还有这种神奇的店啊。”千里颇为感兴趣的说道。
“嘛,总之就是一群无所事事的人罢了,走吧,我们上去看看。”土方说完,便迈开腿向楼梯走去。
“诶,可以进去吗,”千里有些惊喜地跟了上去,毕竟土方还从来没有主动地带她到什么地方去呢。“这么晚还开着门吗?”
“呦,这位真选组的小哥,浪费市民的税金大晚上来我们这小破地方干什么呢?”
万事屋内,一个银发的男子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挖着鼻孔,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是幕府托付给我们的贵客,之前一直在住在屯所,这两天真选组有大任务基本上得全体出动,不能带着她了。”土方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抽着烟说道,“嘛,虽然找你们帮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这次事出突然,一时没有办法,你们给我好好看着她,报酬少不了你们的。不过如果出了事,你们得跟着我们一起掉脑袋。”
“诶??????”
“诶??????”
两个充满震惊的声音同时响起。
“喂喂,当我们这里是收容所吗?银桑我照顾两个未成年的小鬼就已经够呛了,房租都交不起了好吗?再说,怎么能让妙龄女子和男人同居呢?这就是你们对待贵宾的态度吗?你这样子确定不会被上级治罪吗?现在的公务员啊真是,花着人民辛辛苦苦的血汗钱,自己该做的工作却又丢给人民,啊,日本要完蛋了啊,真是世风日下啊。银桑的心好凉。”
“副长,你们是什么任务啊怎么这么突然,会不会很危险啊,要去多久啊。话说,我也不想跟陌生人同居啊怎么能这么草率,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吗QAQ”
土方听着两个人的吵嚷,额头上的青筋不禁蹦了几下,他一手折弯手里的烟大声回应道:“吵死了啊你们,就两三天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行不!委托费我不会少的!接下来让她住旅店也好到谁家去也好都随你们便了。总之不要亏待她,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说完,土方顺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就准备离开。
“副长!”千里追了出去,一把扯住了一只脚已经迈到门槛外的土方的外套。
“你,你,你……”土方转身看向她,发现她低着头憋红了脸,声音也是有些哽咽,“你……你注意安全……”
“哈?”似乎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土方微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千里缓缓地抬起头,睁着一双眼睛巴巴地望向他,眼里竟然有些闪烁的泪光。
喂,不会吧,这是,哭了?我的天哪,这女人也太麻烦了吧,真的是受不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这么腹诽着,但是在看到她委屈的表情后,心中还是冒出了些微不忍。
“啊啊。”他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尽量不去看千里的眼睛。“知道了。”说完,千里顿时感觉到一个大掌从她的发顶压了下来,还颇为粗暴的揉了揉。这力道有些大,迫使她不得不低下头,看不见对方的脸。
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的热度便消失了。等她抬起头,看到的就只剩下土方的背影,一点一点走下楼梯,离开千里的视线。
“怎么回事。”千里站在原地,把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感觉到里面的心脏正激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别的。
“摸头杀什么的,太狡猾了吧……”
“话说,你就这么走了吗?我的东西呢啊喂!”
当天晚上,银时便带着她,骑着那辆小绵羊,回真选组拿了些简单地行李,之后便一路风驰电掣的带她去了一个面积不小的道场。据说是万事屋里那个戴着人类的眼镜和他姐姐两个人的家,因为没有门徒,所以空房间一大把,可以随便住。而他的姐姐当晚因为要工作所以并没有出现,直到第二天,千里才认识到了这个满面笑容,看上去很温柔的,名叫阿妙的姐姐。
她在阿妙家住的这几天,万事屋的三个人也经常来这里窜门,或者准确来说是蹭饭。阿妙对她很友好,也挺亲切,除了有时候突然端出的暗黑料理让她无所适从,除了在面对万事屋众时突然爆发的暴力人格让她大跌眼镜外,其他的地方确实和普通温柔的姐姐无异。经过这几天,她发现万事屋那三个人每天基本都是无所事事的,尤其是那个叫坂田银时的男人,听说他不是去打柏青哥就是在家里看jump,果然如副长所说,就是一群腐烂的人间败类吗?
不过,千里倒是挺喜欢他们的,也渐渐熟悉了起来,有一天还委托他们带着自己巡游江户,认识了很多各式各样的人,比如智商为负的迷之攘夷志士桂小太郎,纸箱为家的迷之无业游民长谷川madao,剑术世家的天才少主九兵卫,大型妓(和谐)院自卫队的首领月咏等等。夕阳西下,千里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边学着神乐的样子咀嚼着酸爽无比的醋昆布,一边看着远处和定春嬉戏?的两人,不禁有些羡慕。
有同甘共苦的同伴,有随时能两肋插刀的狐朋狗友,有要去守护的人,也有守护自己的人,晚上可以安心的睡去,早上可以充满期待的起来。没有孤独,没有不安,这样的生活,纵然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不会让人有一丝遗憾吧。
她忍不住感慨。
就这样,日子虽然不算平静,但也还是安然的度过了三天,本来是如此的,但是这天晚上,她却做了一个梦。
不是往常的梦,这一次,在迷茫的视野中,她依稀看到了一个身影,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他穿着蓝色的和服,长长的黑发被随意地扎成马尾,凌乱的刘海挡住了他的面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站姿并不稳固,一只手用手撑着剑,一只手抚上了微微起伏的胸口,似乎刚经历过什么一样,样子显得疲惫不堪。
再拓宽一点视野,竟然发现,在他的四周,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他们的身上无不有着被利器隔开的口子,还未干涸的血液流了一地。虽然只是幻境,但千里好像还是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
这里在一座寺庙之前,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头顶是湛蓝的天空,时不时穿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在这般静谧的环境下,似乎就算是这种可怕的景象,也不足为惧。但是肉体的疼痛和灵魂的恐惧并不能被包容,此刻,看着这一地的人,千里只觉得触目惊心。
恍然间,距离再次拉近了,再次抬头,千里就看到了男人那双墨蓝色的,凌厉的瞳孔,那双眼里的倒映着的,是杀戮后的畅快?还是对夺取别人生命的愧疚?是惊恐?还是不甘?千里只觉得,都不是,在他那眼中的锋芒之后,是如古潭般的平静;在那蓝色眸子的深处,是没有一丝阴霾,也没有一丝迷茫的正气。
这是什么?为什么?千里感到惊异,看到那样的眼睛,竟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仿佛是因为知道,他的剑不会挥向自己。
梦境都是转瞬即逝的,再睁眼,千里只看到,明亮的光线洒满了整个房间,从窗户往外面望去,可以看到一片晴朗的天空。没有云彩,没有飞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天上盘旋着的,密密麻麻的飞船,只有一片蓝,纯净的,深邃的,一如他瞳孔的颜色。
千里撑起刚睡醒的身体,想像往常一样去触碰放在床头的药瓶,还未伸出手,她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如往常一般平静。
今天,千里回到了阔别三日的真选组屯所,也见到了阔别三日的土方十四郎。虽然说只有三天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千里还是清楚的发现,这一趟回来,大家都十分的疲惫,都或多或少的负了伤,好像还有一两个队士牺牲了。
看来这是一场硬仗啊,看到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回屯所的场景,千里忍不住这么想着。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实际上,她也不想知道。对她而言,听那些战斗的事就跟听鬼故事一样,虽然听得时候并不会怎么样,但是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所有的那些杀气满满的士兵都会向她而来,在梦里把她折磨的不行,最终,只能注定不敢睡觉。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幼稚可笑,但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控制不住。
说起来,副长去哪里了。因为有些害怕而躲回房间的千里,在久违的躺在自己床上后,突然这么想到。
“这次啊,真的多亏了副长,要不是有他临危不乱的指挥,伤亡至少得增加一半。”正在千里思考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千里连忙从床上支起身子,四处看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可不是吗?哎,谁知道在护送将军的途中会被攘夷志士袭击啊,还是那么大一群。看来这次他们也是策划了很久啊。”千里知道了,这是在她门外的两个看守在聊天,听到他们讲话的内容,千里忍不住站起身子,把耳朵贴在门口,想听的更仔细一点。
将军?指的是幕府的领袖征夷大将军吧。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去护送将军吗?怪不得去了那么久,好像是被袭击了,也不知道真选组是输是赢。嘛,伤亡还不算多,应该是他们赢吧。千里在心中这么想着。
“哎,别看副长平日里凶巴巴的,其实要没有他,我们哪有现在的这一切,这次,他也是为了保护一个队员,受了不小的伤。”
“而且他到刚才还一直顶着伤,直到把我们都送回来才去包扎。啧啧啧,其实副长再自私一点也没什么的,关键他就是太别扭了……”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门外的两个队士都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僵硬的同时转过头,看向那个刚才还紧闭着房门的房间,此刻已经大门敞开,而里面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千里沿着屯所的过道一路小跑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焦急。
想到土方此刻正深受重伤,还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她就感到无比的焦急。焦急的情绪如同炽热的烈火,一点点地焚烧尽了她的耐心,让她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不断催促着她本就有些踉跄的脚步,一步步加速向前。
副长啊,你也是有迷妹的人啊,能别这么让人担心吗?这种时候就不用耍帅了吧,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千里在心里这么埋怨着土方,恨不得立即扑到他的面前把他狠狠地教训一顿。没错,她很担心他,不单单只是害怕他帅气的脸被划伤,不单单只是想趁他危难对他始于援手以此来讨好他,最主要的是,只要想到土方忍着巨大的痛苦,替别人承担一切的样子,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一阵无名之火熊熊的燃烧起来。可是,当她终于来到目的地,一把拉开房门,看到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默默地抽着烟的土方时,一大股不舍的情绪就如潮水一般涌来,扑灭了刚刚才燃烧起的怒火,心里只剩下了难以抑制的心疼和怜惜。
看到他的样子,千里突然又难以理解了。为了别人,真的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支撑他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举动呢?一直以来都只是为自己而活得她无法理解,她觉得自己一定做不出这样的事,就算是土方有难,她也肯定只会害怕的躲起来而已。
看清烟雾后的身影后,土方微微地愣了愣。
“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千里有些紧张地走上前来,在土方的旁边坐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其实我略微地懂一点医术,可以帮你看看伤口。”
闻言,土方只是轻轻偏过头,吐了一口嘴里的烟圈后,淡淡地开口。“没什么大事,只是皮肉伤而已,你不用管了。”
“这可不行啊,伤口不处理好很容易感染的。”千里严肃的说道,说完,还一把扯过土方正拿着烟的手臂,松开那上面用衣物随意绑住的结。本来被他握在手里的烟因为失去支撑,一下子掉在了榻榻米上,红色的烟头顿时失去了颜色。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千里看到那一条从大臂一直延伸到脉搏的,长长的伤痕后,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皮开肉绽,虽然的确经过了简单的处理,此刻看来,却仍是触目惊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孩双手的颤抖,土方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手,却又被她抓住了手腕。
“没你什么事了,等其他队士都处理完后,我会去医院的,你先走吧。”他这么说着,想拒绝千里的莫名其妙的关心。
“副长……我,我对不起你……”千里突然这么说着,声音里竟然还带了哭腔。
“哈?”土方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做什么了吗?”
“我应该迎接你回来的,可是我刚才,有点害怕,所以……”说到后面,千里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了。
“所以说,关你什么事啊?”土方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欲哭无泪的神色,“这是被敌人弄得,又不是你,被人害怕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
“那,那我帮你再好好处理一下吧,别看我这样,处理伤口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千里这么提议道,“你这样根本不算处理过好吗,这样下去只会留疤,虽然有疤的男人的确很有男子气概,但是像这种又深又长的,只会让人感到害怕,你还是保持光滑肌肤吧,这样的我比较喜欢。”
看着千里莫名正气的表情,土方感觉似乎也不用再推辞了,更何况,难得有异性这么关心自己,他其实有一点开心,总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个地方化了。
“嘛嘛,随你便吧。”
于是,千里就啪嗒啪嗒的跑去找来了自己的药箱,准备好了需要的工具和药,然后便在土方身边跪坐了下来。
小时候和师傅云游的时候,师傅总是带着她去悬壶济世。虽然她并不会做复杂的针灸或手术,但是打打下手,处理伤口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何况后来又在春雨那种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地方历练了这么久,她早就练出了一副娴熟的手法,又快又安全。
等她把药和绷带准备好时,她抬起头,发现土方已经在她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上衣一件件的脱了下来,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虽然现在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伤痕,但依然能清晰的看出原本分明的肌肉线条。
OMG,胸肌一块,胸肌两块,腹肌一块,腹肌两块……不好不好,鼻血要出来了!千里这么想着,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咳。”这时,土方在她的头顶上方咳嗽了一声,千里这才缓过神来,把手靠近土方。
嗯,因为肌肉比较结实,土方在身上的伤口都不深,千里先用毛巾轻轻的擦去他身上的血迹,接着就开始往上喷一些消毒的药水。
“嘶……”土方忍不住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千里连忙停了一下动作,“我。我会轻点的,你忍着点。”
此时,土方正坐在地上,手臂向后支撑着身体。女孩的动作干净利索,并没有带给他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可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什么会有这么熟练的手法?难道春雨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参与前线的战事吗?土方想了想,却并没有深思。
他转过头来看向在他下方的女孩,此时的她正跪在自己面前,专注的给自己上着药。从这个角度俯视,她就跟趴在自己身上一样。少女独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柔软的发丝时不时轻轻触碰他的皮肤,想到这些,他突然感觉气氛变得尴尬,自己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有点粗重。
待缝合好手臂上的伤口,千里给他一圈圈地缠上绷带,土方只觉得时间变得很慢,四周也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了女孩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好了,接下来几天不能碰水,也不要有大动作,过几天就能好了。”处理完毕后,千里嘱咐道。
“哦……知道了。”土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又一件件的穿上真选组的制服。
“还有,你不能再抽烟了!”千里说道,“明天我会给你煎一些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草药的,不过如果你还要抽烟,就没有用了。”
“要是能戒,早就戒了,”土方颇不以为然的回答,说完,竟然还准备从怀里掏出一盒。
“不行不行!”看到土方的举动,千里顿时有些炸毛,“你怎么这么不在意身体,这样下去老了会有很多毛病的,肺病怎么办,早泄肾虚怎么办,谁来管你下半辈子啊!”说完,她快速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他拿在手里的烟。
“喂,你干什么啊,都说你别管了。你是老妈吗?”土方怒吼道,想抢回烟,却还是被躲过了。
“不行就是不行,等你好了再说吧!”千里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就这么拿着烟跑远了,只留下土方还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颇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脸上却不自然的出现了些许燥热。
“真的是,多管闲事的家伙。”
“不知道我不会再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