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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没死,别装了!”
山间小道上,遍地山花野草,就连荆棘也是翠绿色的,令人神清气爽。
辛卓提着黄九丐,脚步看似不快,却眨眼间就是三四丈的距离。
黄九丐身上裹着纱布,白色与原本的乞丐衣黑白分明,此时被辛卓提着,弓着腰,闭着眼睛,老脸上一副死气沉沉。
闻言,睁开浑浊的老眼,轻咳几声:“没想到,老子实在没想到!”
辛卓笑道:“哦?没想到什么?”
黄九丐再次闭口不言。
辛卓随手将他扔起,重重摔死一处山石上,本就重伤垂死的黄九丐惨呼一声,一口血液喷出,脸色一片蜡黄,看向辛卓已是满脸惊恐。
这小子小小年纪,不仅武境极高,心思也极其狠毒,弹指间灭三家,令五人的入境半步小宗师计划胎死腹中,十几年心血毁于一旦。
这是人吗?
说不上恨还是什么了,看着走近辛卓,艰难的叹了口气:“傲天当初若有你一半聪明、狠毒,也不至于落得惨死!”
辛卓重新将他提起,往前走去:“说说看?”
黄九丐似乎陷入沉思,许久才说道:“我出身世家,当年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辛卓看着他猥琐的老脸和两张奇怪的虎皮膏药,干净利索的打断:“长话短说,我对你的出身没兴趣!”
黄九丐怔了一下,再次说道:“十三年前,老夫在靖江府乞讨,忽然遇到一桩大桉,一府三县,七日间消失十八名如花似玉的少女。
知府大怒,令全府捕头即刻破桉,怎奈连续十日,没有半点进展,少女已经失踪至三十九位。
当时靖江府的总捕头是阿狗,也就是被你们杀死的那个端阳楼次五品高手。
此人重担在身,辗转无奈,不得已赶回端阳楼求救,端阳楼主唐无我自然责无旁贷,带人前去帮忙。
经过两人的严密寻察,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又按线索苦寻七日,找到了少女们失踪的原因。
她们被一个北苍国逃来的萨巫捉去炼制邪术。
唐无我大侠与阿狗当即与那人大战,怎奈那人虽然同样是次六品的境界,但一身邪功十分难缠。
两人始终拿不下,恰好老夫路过,老夫虽是乞丐,当时也是次六品,于是出手相助。
可惜,我三人依旧拿不下那萨巫,便在这时,有人恰好路过,你可知那人是谁?”
辛卓说道:“梨夫子!”
黄九丐赞许的点头:“你果然聪明,没错,正是梨夫子闲来无事游历各府,见到此景,自然出手相助!
我四人合力拿下了那位萨巫,解救了一群姑娘,谁料那群姑娘,已经被一种虫子附体,命不久矣!”
辛卓接话道:“那个虫子,就是你们前面用的,可以入人身体,吸附天赋的东西?”
黄九丐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举一反三,一点就通!”
辛卓澹澹道:“我还知道这个虫子名叫天阉!”
黄九丐一惊:“你连这个也知道?天阉虫在北苍是禁物,大周高明的武者,也有不少人知晓此物,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了!”
“随便猜的。”
辛卓当然知晓,因为慕容休自从取了虫子,阳气渐盛,已经长出根,跟自己炫耀,非要一起撒个尿比谁的远。所以天阉并非是他的症状,而是虫子的名讳,望月井早给了提示。
黄九丐感慨了一阵子,继续道:“那萨巫临死前,交出了这套法门,想要保命,我们自然没有应允,不过这套法门,也被我们得了来。
原本没人在意,只是经过梨夫子和唐无我研究一番后,发现这套法门虽然邪恶,但对武道精进帮助极大,而且还没有后遗症。
武道何其艰难,很多人终其一生也难入高境,一生醉心武境修行的武者,哪里会忍得了?
我们几人经过深思熟虑,贪念终于战胜了良知,决定试一试。
只是由谁去抓捕天赋高绝之人,是个难题,因为此事十分邪恶,唐无我大侠和梨夫子顾及名声,都不愿意。
老夫是个乞丐,倒没有那么多顾及,只是老夫一个人,始终是慢了些,还需要一个人,可以不顾及名声的人。”
辛卓说道:“最好这个人是个山贼强盗,而且还是名声不显,没有被官府注意到,也就是我祖父辛傲天!”
黄九丐脸色有些复杂,点点头:“没错!这主意是梨夫子出的,他老早注意到了你祖父。辛傲天那人死脑筋,身为山贼,却有股子执拗的善良,刚好也名声不显,官府并未注意到他,实在是再合适的人选不过了。
便由老夫去游说,原本老夫还不知该如何说动他,结果他却是个身负仇怨之辈,至于什么仇怨,他不愿说,或者不敢说。
但老夫便以仇怨为名,反复劝他,最后他为了迅速突破境界,终于决定和我们合作……”
“从那以后,祖父就像变了个人,到处作恶多端,杀人放火。”
辛卓叹了口气道:“实则是去抓捕天赋不错的人,寄生天阉虫。”
“你说的太对了。”黄九丐说道:“为了使辛傲天中途不会反悔,甚至境界提升方便做事,我们第一个让他尝试邪功,果然,一两年时间他便从九品晋升到六品。
有了这个前提,他干劲十足。加上有老夫在一旁相助,不过几年便将方圆千里之地天赋不错、又无家世护佑的人,俘虏了数百,除了中途死去的一些,还剩下近二百人。
原本一切正常,不出意外我们四人,再找一人,可以促成阵法五个主座,于昨日正式入境半步小宗师。
只是你祖父这人太执拗、心太大,不听劝,到处找人切磋,惹是生非,暴露了身份,还偷了少林和武当的功法,惹下了滔天大祸。”
辛卓接着说道:“所以,你们怕事情败露,功亏一篑,便由唐无我大侠出手,将他杀了!”
黄九丐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没错!怕事情败露,唐无我出手杀了他,然后我们需要很多人手,便又找了杜家和神枪山庄!
事情就是这样了,其实你祖父当初如果不是太过招摇,我们绝不会杀他!
没成想,如今他的孙子如此可怕,这应该就是报应了!成也傲天,败也傲天!”
仰天长叹:“是我们对不起他,都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