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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北问天第一卷:人间日暮七星现第263章杀机渐起寻找摄魂之人,对于秦落雨来说也并非毫无头绪,她至少需要先排除明面上可能有这样能力的角色,首当其中的,便是同样来自昆仑灵玉峰的陆南寻。
自从把项北打得半死,这个中年汉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在众人面前并不讨好,这段时间除了配合天恩继续为守卫金沙的大阵修阵驻灵,对秦落雨的动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当秦落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个汉子忍不住眼前一亮,随即那抹亮光又被无尽的深邃给淹没了。
“项北的魂可是被你摄走的?”秦落雨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也显得咄咄逼人,这让陆南寻一时没有回过味儿来。
“什么摄魂,你是说项北那小子已经魂归故里了?摄魂?我倒是想悟出来的。可惜一直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难道,金沙中有人修成了摄魂邪术?”
显然,陆南寻也开始思索起来,金沙城内暗藏的如此危机。不过到了最后,显然陆南寻并没有太在意项北的生死,他只是提醒秦落雨,
“首尊大人,作为你的扶鼎人,我不得不提醒你,历代昆仑峰先辈,为了这修仙一事,付出了多少,您也是亲历见证的。如果真的妖人当道,这个世界将亡,我自可以舍弃一切,力挽狂澜。但首尊大人你,却不要忘了你身上的使命……”
秦落雨这数世的修行,为了破境转生,昆仑灵玉峰的确付出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原本人才济济的西界守们,如今门庭冷落,人丁稀薄,也可以看做是某种破界的因果吧。
这份使命的确是秦落雨身上无法推卸的责任,她甚至因此不敢直视陆南寻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只得转移话题,也是为自己掩饰,
“这孩子是当下人军的希望所在,如果他出了事,只怕人军将无心恋战。”
哪知陆南寻并没有被秦落雨的解释蛊惑,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守界,但求尽力而为,毕竟这也是咱么界守口口相传的职责所在,但是,无数昆仑弟子不畏牺牲,只为首尊重登仙界,为我们昆仑一脉再开天窗。您也是责无旁贷。”
昆仑首尊大人,竟然被一个扶鼎耳提面命,却又无言以对,只得心中默默的抗议,“仙途本就虚无缥缈,就算是昆仑天门重开,那边的世界,就能一定比九州更加美好么?”
不过,看起来陆南寻对摄魂之事的确并不知情,以他的修为也没有必要使用这种阴邪的手段对付项北。这一点秦落雨倒是心中有数的,转身离开时,身后再次传来扶鼎人的告诫,
‘’昆仑玉膏,日精月华,乃我昆仑灵玉峰的不传之秘,为守护玉膏,也牺牲甚重,万望首尊大人善加利用,辅以仙途。”
仙子身形顿了一下,以示应诺,随即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扶鼎陆南寻有心护在秦落雨左右,哪知这首尊大人就像是长大的女儿,不再喜欢跟在大人左右,亦不想扶鼎人跟在自己左右,陆南寻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放这个丫头独自下山东进,前来驰援大夏边关。谁也不知道这拥有九世修行的转世修魂,和这个只有不足二十载的躯壳的结合,到底是一个千年圣灵,还依旧是一个任性的少女……
这下秦落雨只能做最坏的猜测了,那个摄拘项北魂魄的狠人,是魔兽军团那个神秘的王者了。情报显示,这个最大的魔头已经到达金沙前线,只是为何迟迟没有发动最后一击,却无人知晓。
八世修行的时候,秦落雨曾随当时的天印首尊百里灭迹攻入过不至之地。那里的存在虽然都是凶残之辈,也有妄图通过越界捕食活人想要获取天帝赋予世人的三魂七魄,但这种尝试根本是不得要领的胡来,生食之后,这些妖魔只能感慨,不仅人的精魂无法在进食中补得,甚至连人身上的血肉,都比一般的猎物更加酸涩难咽。
所以,如果来自不至之地的魔军,有可能摄取生魂的,只可能是这个从未现世,只是在传说中存在的魔王头子。既然如此,仙子打算,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去会会这个神秘的魔王。
……
常胜守军中,知道项北出事的,只有玄甲头领沈墨言,他一直贴身保护着这位玄甲传人,因此如果一再阻拦沈墨言,只怕更会节外生枝。
请示天恩后,李重光把项北的情况大致向沈墨言介绍了一下。最后,他告诉沈墨言,如果对外放话,就说千军先锋项校尉,修行已经进入突破境界的关键时节,需闭关月余。沈墨言知道其中的利害,亲自看过项北那具冷冰冰的“尸体”,亲自带着玄甲兄弟守住了项北住所的外围。而贴身守卫的工作,就交给天印界守一众年轻的弟子亲自承担。
耿忠似乎并没有太怀疑项北的“闭关修行”,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那就是摸清常破虏将军闭门不出的状况。奈何他机关算尽,将军府内的消息却是滴水不漏,这反倒让耿忠更加紧张。
杨胜以及他的骑兵马队尸骨无存,吕济川带回的这批整编后的部队在人数上已经远远超过了常破虏离开时留给金沙的人马。而马征自己亲掌两支千人营,这就打破了常破虏曾有意留下的平衡。这种平衡的意义,常破虏也私下里给耿忠解释过。
到达北疆后,历经连番恶战,常破虏离开盛安时带的亲随消耗殆尽,耿忠早就被他当做了心腹。常破虏有意把金沙的人马重新调配,既要避免过渡刺激吕济一派,又需要能形成牵制之势,原本耿忠心中疑虑,却知不该深问。
就在常破虏带军离开,北击游骑的前夜,老将军特地告诫耿忠,“这次北上,如果带着你们,吕济川自然舍不得更多的军队交给我们,毕竟按照大夏军纪,没有了万人队的兵符,即便是我这个五军都督,也不能私自调动万人营的。”
而作为地头蛇马征,敢于屡次冒犯常破虏,自然也是有他的底气。
耿忠不屑,“常将军,这马征目中无人,要不我替大人除了他?”
不想惹来常破虏一声怒骂,“混账,马征乃我大夏常胜校尉,战功赫赫,一言不合就想对战友亮刀,你比他还不如。”
其实,耿忠也知道,这些大夏的边军,就和殊勒校尉唐山一样,为了生存早就和守卫的疆土血脉相通,骨子里都是排外的,当然,也只有这样的边军,才真的能为了守疆共赴生死。
就像云瑶城守备陆可法,虽然对常破虏是恭敬有加,但是当陆可法下达指令后,那些如狼似虎的边军,竟敢把他五军都督,连捆带搡的带离危城。
所以,常破虏原本的安排,是想既要能有牵制金沙吕济川的亲信,又必须依托这些守军的热血,坚决保住金沙这条防线。
耿忠还想多言,被常破虏扬起马鞭喝止,“小子,我把老底都交给你了,你就让我省省心,别再节外生枝了。就算是你家殊勒的唐山校尉在,还不是一样会在我面前打你们殊勒的小算盘。”
常破虏性情中人,对耿忠嬉笑怒骂,反而更显亲近,耿忠只能憨憨一笑,老将军说的不假,曾经的唐山校尉,就是靠耍泼皮无赖,从巡视殊勒的常破虏那里讨要了不少好处。
……
可是如今从北疆归来,常破虏却一反常态,对耿忠也避而不见,就连原本可以合计合计的项北也开始“闭关”,耿忠情急之下,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了。
几天监视下来,出入将军府的唯一一个面熟之人,是一直跟随在常将军身边的军曹老黄,他也不过是每日晌午的时候,出来买点菜,然后又匆匆返回。
这天老黄又在菜场上买菜,刚刚掏出钱袋准备付钱,旁边的一个小花子一把扯过钱袋,扭头就逃。
“站住!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老黄气的一跺脚,不等他拔腿去追,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两个布衣壮汉就冲了出去。
小叫花子身材短小,在人群中像条泥鳅似的穿来绕去,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的那两个壮汉,用强壮的身体撞开集市上的人群,尽管他们一直大喊大叫着“闪开”,可还是别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给再三阻滞。
眼看着那个小叫花子还带着挑衅的意味,时不时的回头笑笑,两个壮汉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大声咒骂,却还是目送着小叫花子彻底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追了半天一无所获,壮汉们只好骂骂咧咧的回到集市上,可是眼前的一幕却令他们更加崩溃,老黄,老黄不见了!
这下可把两个壮汉吓得不轻,想起马征校尉下的死令,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接触到将军府的人,两个壮汉顿时有点双腿发软。
“什么?!你们这两个饭桶,老子砍了你们!”得知消息后,看着面前这两个办事不利的手下,马征果然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拔刀相向。两个大汉在马征面前像是矮了一头,只得连连讨饶。
就在马征想要召集人马,展开搜捕时,将军府门口的守卫却突然传回消息,“老黄自己又回去了。”
马征顾不得处罚两个在菜场弄丢老黄的手下,亲自赶到了将军府内,一番盘问下来,原来是老黄追不上偷钱的小花子,又跟丢了两个壮汉,自己还跑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最后找了个茅厕,舒畅一番,这才返回。
“记得,边关不平,敌人又格外狡猾,没有我的命令,守护将军之人谁也不能出门。以后,将军府的一切日常所需,皆由我派专人送来。”虽然老黄没啥破绽,但是马征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索性彻底断了将军服的出入门路。
老黄言听计从的回到将军府内,马征又前后巡视一番,确保守备没有疏漏之处,这才悻悻的离开。
两个失职的看守自然少不了屁股开花,可惜他们没有运气借到长孙离的北梁金创药,要多恢复一段时间。军曹老黄回到将军身边,看着一向挺拔如山的老爷子如今佝偻在床上,就像是一床缩成一团的破棉絮,他强忍心中的悲戚,低声禀告,
“常将军,您的话,我都带到了。”
面容枯槁的老将军眼上盖着一副眼罩,鼻翼的血泪痕迹未干,但总算眉头舒展了一些,
“嗯,耿忠这小子我没看错,和唐山一样,鬼点子不少。就是希望他能听我的,不要干傻事。”
老黄给耿忠带去了三句话,
“常破虏性命无虞。”
“守金沙需依仗吕济川。”
“耿忠和项北要小心自保。”
……
烽火校尉却忍不可忍,虽然不知常破虏到底是怎么负伤的,但敢囚禁常破虏无异于军中哗变,既然守城依靠吕济川,那我就拿马征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