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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北问天第一卷:人间日暮七星现第211章血洗残阳混乱的战场之上,瞬间再生变故。追击秦落雨的战狡大头领被反杀,玉珠城内的战狡倾巢而动,项北终于等来了他可以出手的机会。
这是一场不能出错的战斗,似乎也没有人出错,只是运气略微偏向了项北率领的人军一些。
战狡大头领判断并没有失误,他的确有机会活捉秦落雨,掐灭人军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运气。他如果得手,剩下的战斗,就只剩下一场屠杀,也能彻底解决困扰玉珠城的所有问题。
城内冲出来的副统领也没有犯错,不折不扣的执行大统领的命令,这本是他的天职,只是他没有想到,大统领发出最后一道指令,却没有了挽回的机会。
不过,目前战场上,战力的对比依旧悬殊。
虽然之前双方试探性的交战,人军重拾了信心。但对战的,却是战狡中的数支精英小队,秦落雨消灭了近百战狡。盾枪兵团,却是以百十来人的代价,勉强收拾了三支先锋狼骑。
整个玉珠城的野战狼骑,除了一些伤兵老幼,能够战斗的狼骑数量将近两千,如今这些战狡狼骑,正携卷起漫天的尘土,如同乌云压境般,朝着不足千人的盾枪兵团冲杀过来。战狡队伍带着隆隆的声响,山岗上的盾枪军团已经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随着战狡大队的逼近,开始颤抖起来。
那种脚下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一直钻到战士们的心中,搅动起潜伏在大家心中的不安,让他们的心脏也开始颤抖起来。
但这一切,却是项北意料之中。
倒是秦落雨的搏命一击,意外的击杀了战狡大头领,让项北距离自己的设计的目标更近一步。不过,付出的代价,是他不能接受的。
秦落雨喷血坠地,人事不省。紧紧跟在大统领身后的其他战狡狼骑,因为大统领的意外愣了一下,随即展开更加疯狂的追杀,季长安迫不得已,调转马头,迎着追兵冲了上去。
将军那些忠诚的手下已经全部拼光,这个孤身的将领,还要再做最后的抵抗,戎马半生的长安将军,身上的功夫不曾放下,一把砍下无数个脑壳的战刀,再次迎上了砍向秦落雨的大刀。
当啷~
只是一招,长安手中的战刀就被磕飞,虎口震裂,整个膀子大概也脱臼了,软踏踏的垂落下来。
此时不远处的项北已经飞身赶来,一袭青衣,贴着地面疾行。如同一阵清风,掠过了焦黄的枯草,可等那些草茎被风流搅动时,少年的身影已经疾驰过去很远。
情急之下,项北的步伐已经御空,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此时奔跑的脚步只是落在草头上前行,并未接触地面,但即使是这样的速度,也来不及阻止砍向秦落雨的第二刀。
“落雨!”
疾驰的身影发出一声狂呼,妄图喊醒昏迷中的九生仙子,他相信只要落雨醒来,那些战狡的狂刀就不能拿她怎样。
可惜,灵元耗尽的仙子此刻再也听不到项北的呼唤,也察觉不到那把迎头砍落的战狡狂刀。
“她是我们战败魔军的希望。”
秦落雨击溃战狡第一轮进攻的时候,季长安的耳边就响起过项北的判断。如今,他更坚信这一点,眼看着劈向仙子的这一刀避无可避,长安双眼一闭,挺身挡在了秦落雨的身前。
出刀的战狡勇士不禁一愣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无畏的人类战士。如果说,这些在战狡眼中渺小脆弱的人类只配做食物,可是面前这个食物,为何让他感觉到如同一座小山立于自己面前的压迫之感。
砍刀或许有些犹豫,但还是借着惯性斩了下去。斩向了那个身披玄甲的人军勇士。
季长安身上,披着玄甲神策的战甲,乌黑的皮甲轻便合身,甲身中间嵌有金丝,防护远超一般战甲,这是他珍藏的玄甲,只有在参加如此重大的战斗时,才舍得穿在身上。
而且挺身挡刀的时候,季长安既显露出一个沙场老将的英勇无畏,也显露出他戎马一生的经验,尽量靠近战狡持刀的手腕,侧头躲过刀刃,用最为厚实的肩甲迎上了那把挂着风声的凶刃。
咔,肩甲中的垫瓦应声碎裂,夹层中的金丝也被斩断,刀刃又割开了数层皮革,嵌入季长安的肩头,震碎了他的锁骨。
长安眼前一黑,也缓缓的倒地。
剩余的战狡没有领悟死去大头领的意图,并不打散活捉秦落雨,接着又是两把砍刀同时斩落,眼看着仙子那窈窕的身段,转眼间就要尸首两分。
一道黑影闪过,项北终于赶到了近前,他不必再隐藏实力,或者,即使不能夺城,他也答应过,不会让秦落雨死去。
这次的金属撞击,两声化作一声,战狡的两把砍刀同声而断,宝刃鸣阳,在切断两把战狡大刀后依旧寒光闪闪,带起一道残影,向着驮着战狡的恶狼斩去。
唰,残影掠过,四条狼腿齐根而断,两只恶狼前扑的时候,带着背上的战狡一同坠落,项北瞬间挥出第三剑,剑过无痕,两颗硕大的战狡狼头已经飞舞向半空,而他们手中的半截战刀,还在尝试着向这项北砍来。
项北落回原地,两把断刀,贴着他的双臂划过,但少年挺立如松,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杀你们了。”项北说出了这句平淡的话语,语气就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
如今他的杀意已经不再像做杀手时那样咄咄逼人,如今的杀意,就如同弱柳扶风,甚至不会去惊动对面的敌人。
鸣阳高歌,一批又一批冲上来的战狡倒在少年的剑下。
依旧是血祭残阳,依旧是孤身一人,项北出击前曾交代耿二,“云雷不响,兵马不动。”
耿二手握钢叉,双眼死死的盯着云雷埋设的地方,一匹,两匹,从玉珠城冲出来的大队战狡鱼贯而过,云雷却迟迟未响。
耿二开始担心起来,“兄弟,虽然你点子多,可是,那个云雷阵到底管不管用啊。”
耿二的担心并不多余,为了确保云雷的杀伤力能发挥到极致,项北为那十几颗云雷特地增设了陷阱,而这些陷阱,还是耿二根据项北的要求,亲自布设的。
云雷靠踏击而发,一般埋于浅土。但数次观察后,项北发现,这些战狡狼骑战斗时,暗藏玄机,为了躲避可能的陷阱,后面的战狡喜欢踩着前面战狡的轨迹前行。
“这些畜生真是狡猾!”陪着项北侦查的季长安忍不住恨恨的抱怨。
项北却并未接话,而是转身看着远处的树林,问另一边的耿二,
“耿二哥,我记得你在老虎岭设陷阱的时候,有时说要抓兔子,有时说要抓恶狼,有时却要抓虎豹。那些陷阱是怎么区分出猎物的?”
“自然是重量,架设不同粗细的陷阱盖子,就可以俘获不同的猎物了。”
项北点了点头,“一匹恶狼的体重大概三匹战马的体重,一头战狡大概是两匹战马,我想你帮我设置大概能经受十匹战马的陷阱屏障,你可能建好?”
“那只要把架杆加粗加密就行,只是十匹战马,可以同时经受住两头狼骑,无法陷落他们啊?”
“没关系,你只要帮我做十几个这样的陷阱就好。”
借着月色,项北带着耿二把十几个云雷依次架好,就埋伏在之前战狡出城来回巡视的道路上。先前的数支狼骑小队经过时,虽然已经踩在了陷阱之上,但是重量却不足以踏破陷阱,触发云雷。
眼看着战狡的大队也开始逼近云雷的陷阱,耿二心中狂跳起来,冲在最前的战狡副统领,安然通过,紧接着的数支小队,安然通过……
耿二抓紧了钢叉,向着身边的人马挥手致意,大家心领神会,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精致的药丸,吞入腹中。
这是项北为了夺城下的血本,他把随身携带的鬼医圣手天恩秘制的灵药化成了药水,重新捏制了数百颗灵药丹丸。
“这是我从圣山上带下来的圣药,能够激发你们体内所有的潜力,并能克制伤痛,药力爆裂,只是持续时间短暂,明日开战后,等到云雷阵响,我们和残存的战狡决战时,各位可服下此丸,则玉珠可得。”
耿二眼瞅着云雷阵已经放过了战狡大队半数人马,决定不再等待,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灵丸,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项北并没有告诉自己,如果云雷不响,到底是该撤还是该战?
“这个兄弟,真是百密一疏,到底是战还是该撤……”
其实项北没有筹划云雷不响的对策,是因为那样的对策毫无意义,如果云雷不响,那么就没有重夺玉珠的可能。
就在耿二胡思乱想的时候,轰隆,轰隆……数声炸响终于震撼天地,那些云雷上的陷阱终于承受不住战狡密集的踩踏,纷纷触发,而十几颗云雷刚好就在战狡大队的中部炸响。
褐色的腐土,枯黄的草叶,更多的,是红色的血肉,混在一起飞到了空中,然后又伴着弥漫的硝烟纷纷落地,即使在爆炸中幸存的战狡,也被巨大的轰鸣声震裂了耳膜,呆呆的看着满天血雨拌成的泥浆糊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就连整支战狡大队的副统领也愣在原地,这些战狡并未踏上过大夏的土地,这是他们第一次领略到云雷的力量。
应该纠正一下,此刻的副统领已经是顺位的大统领了,只是那些神秘的祖灵之力还尚未和他彻底融合。
“杀啊!”炸声刚落,最后的盾枪军团在圣丹的助力下,冲着那些还在云雷爆炸的余波中懵头转向的战狡狼骑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战到此时,玉珠战狡已经折损过半,不足千骑,几乎和人族盾枪军团的数量相当。而那些盾枪士兵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感受着灵丹在体内激发的热流,如同没有痛觉的傀儡兵团,不计生死的涌向前去。
项北又结果了周围的几个战狡,开始感受到了体力不支,背起还在昏迷的秦落雨,架起意识不清的季长安,大声喊着一旁的耿二,
“耿二哥,护我们撤退。”
“好!”耿二用钢叉又架开一把战狡砍刀,把季长安扶上自己的战马,牵着战马在项北前面开路,带着三人渐渐脱离了战场。
等他把项北一直护到了战场之外,拎着钢叉想要返回再战的时候,却被项北一把拉住,“耿二哥,你去哪里?”
“你不是要夺城么?我当然是去战斗。”
“城,自然要夺,只是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
“什么?!”耿二瞪大了眼珠子,“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不拼,那还有什么机会?再说,你的圣药……”
项北苦笑一声,“耿二哥,我们和战狡体力相差太大,怎会靠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能扭转战局?”
“啊?”耿二大惑不解,转头再看向战场,那些战狡虽然伤亡惨重,但是盾枪勇士倒下的却是更多,或许有了圣药加持,战损有所改观,但是八百战狡对战八百盾枪,等盾枪军团已经消耗殆尽时,尚有三百战狡战力犹在,就连那些看出取胜无望的逃兵,也被事先埋伏在小丘后面的那支狼骑小队尽数屠戮。
“兄弟!”耿二手中的钢叉开始微微颤抖,眼前的一幕,让他又回想起三道被屠村时尸横遍野的惨状,“你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