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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的处境无疑非常糟糕,但是我们都明白,越是处境糟糕,反而越是要冷静。
我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所有人聚在一起,开始仔细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我们都觉得,我们现在有很大的概率,还在魔鬼之湖。
判断的标准,就是魔鬼之湖的湖水是有毒的。
我尝试着将一只手的潜水服脱掉,伸入湖水之中感受了一下,果然感觉到了这里的毒素。
不过,还有一种很微小的可能性,那就是荒岛外围的海域,我们也没有完全去过,也许有一片地方,和魔鬼之湖相连,所以也有一定的毒性。
当然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们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大家看头顶的太阳,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游,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我们必须找到陆地,哪怕是一小块的岛都好!”
我想了想,连忙说道。
大家对我的决定也没有异议,跟在我的后面就开始游。
其实我们的潜水服之上,是有指南针的,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先前在那巨型怪物的体内,都被腐蚀了,现在已经无法使用。
经过在那怪物体内的长途跋涉,现在的我们,早已经是疲倦不堪,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勉力的游下去。
这都是为了活着啊!
而在水里游泳,比之刚刚我们在怪物体内的消耗,也差不了太多。
毕竟,水的阻力实在是非同小可。
没过多久,我们就都累的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但是令人绝望的是,我们的前后左右,还是那毫无任何波澜起伏的水。
而我的身体状况也越发糟糕了,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又吸收了太多的毒素,这个时候,哪怕是有诅咒不断抵挡那些毒物的侵害,我体内的毒,还是在不断的加重。
我的脸色苍白不说,双手也开始不停的发抖,几乎到了无法行动的地步。
本来我的情况,是没有跟其他人说的。
一个是不希望茜儿忧心,再一个也是要提防小五郎这个鬼子。
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是隐藏不住了。
“小张哥哥,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茜儿一把抱住了我,急的眼泪长淌。
我躺在她的怀里,看着她那一张俏丽的脸蛋,心中也是非常的感动。
要知道茜儿是何等样冷静,强大的女孩。
她几岁的时候,就独自一个人在荒野中生活,这么多年来,什么危险没有遇见过?
但是这个时候,见到我出了事情,她瞬间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跟那些温室里的小花朵一样。
看的出来,我在茜儿心底的地位是真的重要。
而这个时候,玉城瑶也飞快的游到了我的身边,把头顶的矿灯取了下来,扒拉着我的眼睛就照,那强光晃的我很不舒服,不过我知道,她这是在帮助我检查身体。
只是检查完毕之后,一向冷静理性的玉城瑶,神色竟然也有些慌乱了。
“这……张起,你中了这么深的毒,为什么不早说!”
玉城瑶一把捏住了我的手,焦急的喊道,恨不得给我两个巴掌。
我苦笑了一声,我以为自己会没事的啊,要知道多少次遇到中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我都照样挺过来了,哪里知道这一次,这种长期的慢性的接触毒药,却近乎打败了我。
原来我也并不是百毒不侵的。
我的诅咒,或许可以短时间内阻挡毒素,哪怕再强的毒也行,可是长时间的,不间断的毒物侵蚀,却可以超出它的承受范围。
这或许是一个缺点,但指不定也是解除诅咒的关键呢!
只是可惜,我现在大概等不到找到诅咒解除办法的那一天了。
我问玉城瑶,我是不是没救了。
她很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安慰我说,“别瞎想,你怎么可能会死呢?你身体是什么素质,自己不知道吗?会好起来的!”
茜儿也问了她好几次,我会不会有事。
玉城瑶一直点头,一直点头,但脸上却有温热的泪水,不断的滚落了下来。
她这样一个平日里老是冷着脸的家伙,突然哭了,就像是冰山融化了一般,给人一种独特的美感,看得我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看来,随着时间的过去,玉城瑶内心深处对我的感情,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强烈起来。
这让我不由十分歉疚,她所爱的人,到底是我,还是梦中的那个幻影呢?
又或者,在玉城瑶心底,我们已经重合在了一起?
也许这将是我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
因为,看玉城瑶的样子,我大概真的要死在这看起来像是无边无际的魔鬼之湖里了。
其实这样也算是好事吧。
毕竟我的诅咒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步,在我的身上发生的那些怪事,到现在我回想起来,都会噩梦连连。
也许就这样死去了,反而是一件幸事。
只是,我的内心仍旧还是有一股对生命的眷恋和对死亡的不甘。
这世界是多么美好啊,可惜我就要走。
我深吸了口气,紧紧抓住了茜儿和玉城瑶的手:“等我死了之后,你们一定一定要将我的尸首毁掉,最好烧掉,或者砍成几截,至于为什么,瑶,你明白的,我不想有一天我哪怕死了,都还无法得到安宁……”
话说到这里,我的身体越发无力起来,如果不是茜儿和玉城瑶用力搀扶着我,恐怕我要顺着水流飘走了,此刻的我,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在大海上,将我的尸首毁掉,那就想办法让我沉入大海,绝不要带回陆地!”
玉城瑶泪眼朦胧的看着我,紧咬着银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茜儿则是已经哇哇大哭了,“不会的,小张哥哥,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傻丫头啊,我也不想死,可是人总有一天会死,我大概只是比其他人来的更早一些罢了。”
其实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种摆脱所谓宿命的办法。
而此刻,我在临死之前,还有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