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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启正在办公室想着，一个昨天才存进手机的电话号码打了过来。
“李先生，您好！我是长安汽车专卖店的王美玲。”
“有什么事吗？”李明启还以为是售后服务电话，随口问道。
“我们卖给您的车，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没有发现车的内饰有一点擦痕，非常抱歉。”王美玲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真诚。
“内饰？擦痕？这什么鬼？”李明启愣了。
“为了表示对您的歉意！我们决定为您的车补足剩下的贷款。”
“等等！”李明启恍惚了一下，“什么意思。”
王美玲继续说道：“就是您的车后续的贷款由我们公司全款支付，您不需要再每个月支付贷款了。”
李明启愣了一下，才想起蓝芸芸是那家店的老板，微微一笑，这样也好，有偿服务。“行，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你们蓝总。”
“哦！好的！”王美玲答应了之后才忽然想起什么，“您认识我们蓝总？”
“算是吧！”李明启没有否认。
王美玲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蓝总找的这个理由实在是算不上理由。
哪儿有因为内饰有擦痕，就几乎是全款赔付的道理。认识蓝总那就不奇怪了！“李先生，另外蓝总给你办了一张我们店的至尊贵宾卡，以后您在我们店里，不管是换件还是保养，除材料价格外，一律不收别的费用。还有，您的正式车牌下来，到时候我们会亲自给您送过去。”
王美玲一顺溜的把蓝芸芸交待的事说完，知道了李明启和蓝芸芸认识，她就不再纠结这个“优惠”了。
老板送一辆车给自己朋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为什么当时李明启不说，今天蓝总才知道，估计是都不愿意给朋友添麻烦。
怪不得那么爽快，原本根本不担心车有问题。
王美玲PUA了自己，但怎么也PUA不了那一万块的现金奖励，只能自我麻醉，就当老板高兴的赏赐了。
放下电话的李明启没有拒绝蓝芸芸是因为自己不收下的话，大概率对方可能还是要支付费用。毕竟大家也才刚认识，谈不上朋友关系和感情深度。
*****
李明启在PUA自己，东源市长安4S店里，销售小妹王美玲把自己和李明启的通话结果和过程一五一十的向蓝芸芸做了汇报之后，转身离开了。
苏瑾看着蓝芸芸说道：“你看吧！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就收下了。你昨天的提醒是对的，这种人你还是小心点，别真的犯花痴！”
蓝芸芸此刻哪儿听得进苏瑾的劝说，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这个病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这点钱还没有她去各医院检查花费的多。
如果李明启真的能给她治好了，别说一辆车，就算再送九辆车都值得。何况自己还有九次治疗，只要有效果，一次一辆车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转过身对苏瑾问道：“别说这些了，还一直没问你。你怎么突然到东源市了？”
“别提了！”苏瑾叹了口气，“昨天去市委组织部报到，本来是安排到石柱县铜官镇挂职副书记，结果石柱县那边好像临时有别的计划，让我先等等。我就到你这里来了！”
“到乡镇啊！那不成泥腿子了！”
“组织程序就是这样，不挂职锻炼升职要论资排辈，只能委屈自己的青春了！”
“你爸不是......”
“那也不能搞特殊，谁都不能例外，否则将来会被人诟病。”
*****
中午下班前，李明启到办公室给主任请假，张开富倒是很和气，并没有多问就准了假。毕竟孙富贵一棒子敲在李明启手上，乡政府的领导都刻意的不想出现在李明启面前。
而书记陈文熙在这之后居然被纪委带走，没有人敢去猜测是不是因为李明启的关系。
要知道，上一次大家以为李明启要因为代明亮受牵连，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有小道消息传闻是当时的纪委副书记帮了忙。
而现在副书记已经是书记，如果上次真的是杨巧虹出手帮的，那这一次陈文熙为什么被带走就不言而喻了。
在李明启和张开富对话的全程，郭小雨的眼睛都没有看李明启一眼，仿佛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有时候，你很难理解一个人她内心的思考到底是从什么方向来想事情。
自甘下贱的非要留住在李明启家，又因为陈文熙被带走，果决的离开李明启家，这里面如果单纯的只是担心要把她和孙红的工作交换，那这个郭小雨的脑子大概全用在记忆上了。
所以，李明启并不认为全是因为这些。
不过，之前没有过深的交往，之后也用不着。
白霜之后，他对异性并没有那么在意。要说例外也就只有陈凤姬和何赛，这两个与他似乎完全没有瓜葛，然而每一件事都不是只考虑她们自身。
这样的人，李明启觉得心里很暖，反而对她们真的抱有歉意。
到了中午下班时间，李明启开着二手捷达去了县城，找了个二手车行，6000元把车卖了，又回到昨晚的停车场，把长安车开了出来。
拿出手机，给昨天晚上那未接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但马上就被挂断。
看着手机，李明启更加疑惑了，想了好一阵，也没明白会是谁半夜给自己连续打了两次电话，今天还拒接。
然而，就在他启动车准备返回大普乡的时候，杨巧虹就发来了个消息，让李明启到一家茶楼等她。
李明启松了一口气。
果然，昨天晚上未接的两个电话，还真就是杨巧虹的号码。
半小时后，杨巧虹出现在茶楼的包间，还是一身宽松的衣服。
“昨天什么意思？”李明启很直接的问道。
“临时有点事。”杨巧虹淡淡的回答，似乎对于自己爽约一点也没在意。“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
“你没来，喝了点酒，睡了！”李明启编了个谎言。
“以后，那个号码不要打。”杨巧虹冷冷的说道。
“那是你自己打给我的”李明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让我打，那你干嘛打给我啊！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口。杨巧虹能用别人的身份证买房，有隐私的电话号码一点也不奇怪。
对于李明启这有些不满的嘟囔，杨巧虹似乎根本没听见，而是看着李明启问道：“半夜你又退房是什么意思？”
李明启从杨巧虹的话里听到的不只是不是询问，而是带着质问的语气。
眉头皱了起来，爽约的是你，结果不满的还是你，放下茶杯，头靠近杨巧虹，“睡醒了，就回大普乡了，难道我还要独守空房等到今天？”
“李明启，我让你在房间等我，你不等。我打电话你又不接，你什么意思？”
“杨巧虹，我们之间不是领导和下属。”
李明启手在衣兜里一摸，拿出昨天杨巧虹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扔在桌面上。“拿回去。”
杨巧虹看了一眼桌上的卡，并没有伸手，而是疑惑的问道：“没买？”
“买了。首付的钱我现在转给你！”
李明启拿出手机，就要给她转账。
他忽然发现杨巧虹有些贪婪的霸道，还真把自己当成她养的小白脸了。
然而，他这一动作却被杨巧虹伸手阻拦住，“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用这种态度和我对话，我觉得没必要。谢谢你和你老公对我的支持，今天开始我们两清。你也放心，我不贪婪。”李明启淡淡的说道。
杨巧虹一看要糟糕，马上露出笑容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没那个意思。而且，买车后你每月的月供......”
“负担得起”李明启平静的说道。
杨巧虹没想到李明启的态度会如此强硬，昨晚的计划因为临时有事错过了，事办完之后不知道李明启为什么没有在房间，导致计划落空，让她本来心里就有些拿捏不准。此刻见李明启如此果决，有些心虚的说道：“昨天，真的是临时有事。”
“杨巧虹，我们其实没必要交集。而且，社会地位和钱都不匹配，你没必要在意我！”
“不，我在意！”杨巧虹忽然动情的说道：“上次在兰竹苑，你是怎么做的？别说没做什么！虽然蒙着眼，但身体骗不了我！”
“感觉不好？”李明启也来个避而不答。
“别问我感觉好不好，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杨巧虹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很简单，三步。针灸、按摩，还有就是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正常。你已经......”李明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已经有些扭曲了！”
“不是！不是的！你不明白！”杨巧虹突然有些失去了控制。
李明启看着杨巧虹，想着汤家医术上的记载了，杨巧虹是不是已经沉浸在其中习惯了，并不愿意改变。“那是你的自由！既然你自己喜欢，谁也不能强求！但是，我，不喜欢！”
“李明启，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欢的。你想怎么样都行，哪怕就像在兰竹苑一样，只有一点，你不要试图来改变我。”杨巧虹口气软了下来，但语气依然非常坚定。
看着固执的杨巧虹，李明启还是觉得不要与她纠缠太深，性格已经有些扭曲，越是深入未来麻烦越多。
“你应该知道，从始至终，我不是为了往上爬，就是想自保！我也不可能做这种我不喜欢的事，最后把自己也变成了你这样。”
杨巧虹紧张的看着李明启：“什么意思？”
“兰竹苑的房本就在屋子里，我也没换名字。”
“你等等！”杨巧虹在后面一把抱住想要离开的李明启。“为了你，我让高副县长出面，把修缮大坝的时间限制取消；为了你，我把陈文熙也拉下马了，你难道一点感谢的心都没有吗？”
“我是个正常的人。你帮过我，这个情我记在心里。但我也帮过你，要是没有代明亮的那个受贿的记录本，我想至少你也没有这么快从副书记成为书记。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我们两清，各走各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