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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若薇让邵笑平泡了热水后,不到半个时辰,邵笑平不再喊痒了,而是变为了疼痛,他不断地呻吟:“痛,痛啊,痛死我了。”
孙若薇心中暗笑:“痛,你就慢慢享受吧,痛死你这个王八蛋。哼哼!”
“孙姑娘,平儿怎么又痛起来了,他的这痛又什么时候能止住?”邵东风问。
“这个嘛,得看邵公子的免疫力。”
“免、免什力?”
“免疫力,我们的专业术语。邵公子就是由于身体免疫力低下,而导致的过敏性的皮肤病,通常患者在治疗过敏的同时,还会引起一些并发症。现在邵公子的这种情况就是并发症,不用担心,痛过了就好了。”孙若薇想邵东风反正听不懂,就胡乱说着继续忽悠邵东风。
“哦。”邵东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孙姑娘,平儿这种情况不会危及生命吧!”
“不会。”孙若薇说。
“太好了,多谢孙姑娘。”邵东风拱手向孙若薇表示感谢,他又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她,脸上堆满笑容说:“为表示对孙姑娘的谢意,老夫已命人摆下一桌酒菜宴请孙姑娘。”他的这一套微表情组合,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波浪汹涌,因为孙若薇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绿色的火焰在跳动。
“我去,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孙若薇心中很鄙视这个人,但她表面上没有露出来,只是轻声说:“邵公子可能一会还要发作一次,我得看着他。”
“什么?还会发作一次?那他什么时候发作?”邵东风赶忙问。
孙若薇看了看满脸痛苦的邵笑平说:“大概两个时辰吧,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推后。”
“两个时辰,时间很充足嘛!”邵东风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奸笑着:“两个时辰,我与孙姑娘早已经喝完酒了。哈哈!”
“来人。”邵东风对门外喊了一声。
“老爷。” 门外走进一彪形大汉来。
“把孙姑娘带到花月阁去。”
邵东风的一举一动和眼神都是对孙若薇的垂涎。
他说:“孙姑娘,一会儿我们就在花月阁上畅饮,我这花月阁在日落后会万花齐放,争奇斗艳,可谓是人间仙境。一会儿,我陪着你一同欣赏。”
邵东风正说到这,他看到进来一个小厮,那小厮走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孙若薇看邵东风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挥手让那小厮退了出去。
“哎呀,孙姑娘,抱歉啊,抱歉!事不凑巧,老夫现在有要事处理,改日一定请姑娘好好喝酒。平儿就全仗姑娘照料了。”邵东风很客气地说。
“邵老爷不必客气,小女子尽力而为。”孙若薇笑盈盈地说。
“你们要好好服侍公子,并照顾好孙姑娘,要听孙姑娘安排。”邵东风对屋子里的几个丫环吩咐道,然后他转身出了门。
孙若薇看着邵东风急匆匆地离开了,心说:“发生什么急事了吗?正好,我现在回客栈给李大哥他们报个信,免得他们担心。”她推开门刚迈出一只脚,门口邵府的家丁拦住了她。
“我要去配制些药品给你家公子,让我出去。”孙若薇有些不悦地说。
“孙姑娘,老爷吩咐了,姑娘有什么需要吩咐小人去办即可。”那家丁说。
“我去配药,你们搞不懂。”
“请姑娘开出方子,我马上去给姑娘买来。”
“你,你这是在软禁我。”孙若薇大怒道:“你们不管你家公子的死活了吗?”
“老爷说了,只要孙姑娘在公子就死不了,如果姑娘不在,那我家公子可就真的死了。”
“什么?你家老爷说的?”孙若薇心说:“这个狗贼,老奸巨猾!”
“是的,老爷就是这么说的。”
“那个老恶棍难道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吗?不会呀,我这个’痒痒散’可是薛神医的独门配方,无色无味,根本不可能被察觉。”孙若薇思忖着。
“算了算了,我再观察观察你家公子的病情再开方子吧!”孙若薇懒洋洋地挥挥手让那家丁退了下去。
孙若薇退回房间,躺在床上的邵笑平仍在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哼哼,我要折磨死你这个王八蛋。”孙若薇看了看邵笑平被抓得满是血痕的脸,她眉毛微挑,眼神似笑非笑的。“王八蛋。”她在心中又骂了一句。
“啊,啊!”邵笑平突然全身抽搐着,口吐白沫。
“孙姑娘,孙姑娘!”房间里的小丫环们都吓得大叫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来,把这颗药给公子服下。”孙若薇又从另一个布袋里摸出一颗药丸来。
一个小丫环走了过来接过药丸给邵笑平服下,她又对孙若薇说:“孙姑娘,老爷还派人去请苟郎中了。”
“苟郎中,他是谁?”
“就是丰屯县很有名的一个郎中,老爷经常请他来给楼里的姑娘们瞧病。”
“楼里的姑娘?是玩花楼里的姑娘?”
“是的。”
“这里就是玩花楼,我怎么没有见到有其他的姑娘呀?”
“玩笑楼不在这里,它建在这宅院后面的小山上。”
孙若薇瞧这小丫环聪明伶俐,模样挺招人喜欢的,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香九。”
“香九,这名字好听。”孙若薇心说:“这丫头机灵的很,我向她打听打听素希的情况。”
“香九,你这名字给我的感觉就如在数九寒天里盛开的梅花,香气浓而清,艳而不俗,让人感到幽香彻骨,心旷神怡呢。”
“哎呀,孙姑娘,我哪有腊梅的幽香,玩花楼的腊梅姑娘那才是芳香馥郁、雍容典雅呢。”香九娇羞地说。
“腊梅姑娘?”孙若薇问:“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儿?”
香九朝邵笑平看看,邵笑平服了孙若薇给的药丸睡着了。
香九又朝屋子里看了看,另外几个丫环都退在外屋候着。
“唉,”香九叹了口气,悄声对孙若薇说:“腊梅姑娘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她说这句话时,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
“我听说腊梅姑娘和萧公子是一对未婚夫妻,他们从郢都来丰屯县走亲戚。孙姑娘,你听说过萧公子吗?”香九问。
“萧公子?”孙若薇心想:“香九这丫头不是来套我的话吧?现在我可谁都不能相信。”
“哦,萧公子,你说的可是那个吹箫的公子?我听到过他吹箫。”孙若薇淡淡地说。
“是啊!就是那个萧公子。可惜了,原本恩爱幸福的一对,转眼间就生离死别了。”
“死别?还有人死了吗?”孙若薇听得一惊,心说:“难道素希死了?”
“他们这样也差不多吧,这一生再见面的可能性不大了。”香九不住地叹气,她又说:“腊梅姑娘一来到玩笑楼,公子就专门为她建了腊梅馆。在腊梅馆遍种腊梅,馆中的腊梅有云朵状的,枝条呈现出云彩一般轻盈、飘逸的感觉;有瀑布形的,花枝修剪得较长,向外顺直生长,就像瀑布一样,给人一种流动之感;还有叠石形的,将腊梅花搭配石头盆景,营造出山水景致。还有很多很多的造型,孙姑娘你如果有机会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园子可漂亮了,特别到了腊梅花开的季节,满园子的腊梅花灿烂地开放,远远地都能闻到那股馨香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悠远的香,飘渺的香,冷冷的香,直钻进了人的心坎里,回味悠远.....”香九带着陶醉的神情说。
“香九,你能说会道,读过书吗?”孙若薇问道,她看的电视剧里演的古代丫环一般都不读书。
“没有读过,这些都是腊梅姑娘教我的。”香九笑着说。
“哦。”孙若薇点点头,问道:“邵公子把腊梅馆建造得如此清丽脱俗,那你家公子一定是很宠爱腊梅姑娘了。”
“不是,不是。”香九的神情又低落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说:“腊梅姑娘在这里可遭罪了。她刚来时,就被送到了老爷的花月阁。”
“花月阁?”孙若薇想到刚才邵东风就准备让她去花月阁饮酒。
“对呀!花月阁那是老爷一个人的阁楼,除了老爷谁都不能进去。腊梅姑娘在花月阁住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她被送回了腊梅馆。腊梅姑娘后来就在腊梅馆住了下来,我被派去伺候她。”
“你去伺候腊梅姑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孙若薇问。
“腊梅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对伺候她的下人很和气。她也生得很美,有一种灵气,长着一双细长的单眼皮,五官小巧精致,有着与生俱来的古典气质,再加上她身上散发梅花的幽幽暗香、沁人心脾,来玩笑楼找她的达官贵人十分多。”
“这玩花楼是个烟花之地吗?都是些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孙若薇问。
“玩花楼是老爷和少爷专门用来招待各地来的贵客的,前不久朝中一位姓曾的大人就来过。”
孙若薇心说:这不就是腐败吗?她记得历史书上记载着清朝的腐败,清朝末期官员贪污受贿是普遍存在的现象。例如,一些地方官员强征民脂民膏,虚报军饷,私分公款等行为屡见不鲜,这些贪污受贿的行为严重侵害了人们的利益。而且从古至今腐败的滋生都会破坏国家安全,导致社会上坏人四处横行、社会风气腐化、官官相护,贫富悬殊巨大,产生社会黑暗,总之腐败危害极大。
“那这邵家父子向达官贵人行贿,定是与丰屯县的银矿有关。”孙若薇心说:“可是万北林到玩花楼干什么呢?他又不是朝廷命官。风十八啊,风十八,你这个臭小子,我若再遇到你,定让你吃尽苦头。哼哼!”
“曾大人,你知道他是谁吗?”孙若薇问。
“不知道。自从腊梅姑娘生了病后,我就被派来伺候少爷了。”
“生病?腊梅姑娘生病了?”孙若薇问:“她得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腊梅姑娘以前遍体生香,现在浑身散发恶臭,已经从腊梅馆移了出来,被关在后院的一间小屋里,昨晚我还偷偷去看了她。”香九说到这里眼中滚落出泪珠来。
“腊梅姑娘第一次生病,老爷派人去请苟郎中来给腊梅姑娘治病。苟郎中来看了腊梅姑娘后,对老爷和公子说:腊梅姑娘是中邪了,需要驱驱邪气。”
“邪气?什么邪气?他不是郎中吗?怎么成了巫婆神汉?”孙若薇问。
“我也不知道。”香九摇摇头说:“我当时听说苟郎中说要什么师徒双修,只有师徒双修才能为腊梅姑娘驱邪!”
“师徒双修?那是什么鬼?”
“不知道。当时苟郎中就向老爷提议收腊梅姑娘为弟子。”
“什么?”孙若薇觉得太奇怪了。
“为了给腊梅姑娘驱邪治病,当时老爷和公子就同意了,让腊梅姑娘成了苟郎中的女弟子。”
“后来,苟郎中在腊梅馆一住就是三个月,整日呆在腊梅姑娘的房间里,一日三餐都送到房里,二人从未出过房门。三个月后,腊梅姑娘的身体还真好了。老爷又把腊梅姑娘接到了花月阁,他还说腊梅姑娘更加的风情万种了,更美更养眼了。”
“那些常来的达官贵人听说腊梅姑娘恢复健康,又开始流连腊梅馆。没多久,腊梅姑娘的身体又开始变化了,由原来的遍体生香,慢慢地散发出恶臭来。唉,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就这样给毁了。”香九说到这已泣不成声了。
“这些恶贼。”孙若薇在心中大骂。
“那现在为什么不给她治病了呢?”孙若薇问。
“苟郎中说腊梅姑娘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孙姑娘,你若见了她也会大吃一惊,她现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香九的身体颤动着,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从嗓子里挤出来。
“腊梅姑娘关在哪里?香九,你可以带我去瞧瞧吗?”孙若薇问,她心中打定主意要把素希救出去。
“好的,孙姑娘,我们晚上找个机会去,说不定你还能给她治治病呢。”香九刚说到这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苟郎中好!”房门外的邵府家丁在向来人问好。
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香九赶忙擦干眼泪,孙若薇抬起头看那人。只见那人生有一张瘦条脸,眼睛小而深陷,看起来十分阴沉,长着稀稀疏疏的胡须,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
“苟郎中好!”屋子里的丫环们都向那人问好。
“咦,这姑娘是谁?”苟郎中一进门就看到了孙若薇。
他见孙若薇美得大气,美得自然,心中暗自称赞,一双小眼睛不由得从头到脚打量着孙若薇。
“这个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双贼眼看得人太不舒服了,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哼哼!”孙若薇抿着嘴,眸子中透露着一丝不屑。
“苟郎中,这位是孙姑娘。今天替公子瞧病。”香九说。
“哎呀!”苟郎中咧着嘴笑着说:“同行,孙姑娘是我的同行啊!以后咱们找时间多讨论讨论一些疑难杂症。”他露出的牙齿又黄又龅,让人看了就感到毛骨悚然,又特别地恶心。
“我呸!”孙若薇在心中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