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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家里加上他有六个兄弟姐妹,家里实在太穷了,父母虽然没日没夜地劳作,还是不够吃。八岁那年,爆发了蝗灾,家里的地几乎都被啃光了,陈然记得,父亲望着光秃秃麦田,嚎啕大哭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哭,也是最后一次。
过后没几天,家里来了穿着甚是华丽的客人,后来他知道那是宫里外出办事的公公,父母让他跟那些公公走,临行前,母亲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说道“儿啊,你别怪爹娘心狠!爹娘真的没办法了!现在跟他们走,你最起码有口吃的……”陈然走了,入了宫。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净身时的那种疼痛与屈辱。他当时很怨恨爹娘为何送他来受这些苦,直到年后,家里捎来消息才知,因为蝗灾,地里几乎颗粒无收,年纪最小的弟弟与妹妹没挺过去,饿死了…
他不再怨恨爹娘了,他要在宫里好好做事,希望能帮上爹娘。然而现实的残酷他才刚刚开始体会,每天辛勤做活六个时辰,吃不饱甚至吃不着饭,被侮辱打骂这些他都能忍,但在月俸下发时被告知,他的月俸没了,说是孝敬了上面的大人物。
陈然爆发了,这都是他任劳任怨,用命换来的银子,他还想着托人稍回家帮帮爹娘呢!你们说孝敬捞什子大人物就贪墨了?他跑去跟管事的太监理论,结果就是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把他扔在潮湿阴仄的房间里不闻不问。
陈然老实了,管事的太监看他不再闹,偶尔也每个月也给他几文银子,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
直到三个月前一天,管事的太监告诉他,有贵人把他买走了,让他跟着走……
就这样,陈然与差不多境遇的小太监来到衡山,他以为也会和宫里一样,要做很多活计,吃不饱饭,拿不到钱。
然而,他发现,在这里不用再干活了,每天都能穿暖吃饱,还有先生教他们识字,有陆先生教他们习武,月底还拿到了二两银子的月俸,他与相熟的同伴都觉得这里简直是天上神仙的生活。
两个月前,来了一位叫李越的新先生,一来就把平时习武断字爱偷懒的那几个给送走了,只剩下与他一般,把这当家的人不愿走。
一个月前,李先生告诉他,他家人已经接来了,就安置在山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离开爹娘太久了,现在都十六岁了,已经八年没见过爹娘与剩下的三个弟妹了。
陈然迫不及待地跑下山,终于见到头发花白的爹娘,还有长到他肩头般高的两个弟弟,只有刚及腰的小妹……
爹娘告诉他,是衡山派人接他们过来的,还分了十亩良田,还有大房子,一年的口粮,说是因为陈然的缘故……
爹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陈然觉得心里压着一股炙热的火焰,他要报答衡山的再生之恩,没错,他陈然已经换了一种人生,崭新的人生!他要用一辈子去报道这个恩情……
……
大院里,李越面前笔直地站着十八个少年。
“与家人相聚怎么样?”李越微笑地问道。
“谢谢李师!”众少年轰然道谢!他们打心底感谢李越,感谢衡山派。
“不用谢,这是你们应得的!今天呢,我就想问你们,可愿意拜入我门下,成为真正的衡山派弟子?”
“我等愿意!请李师收留!”众少年异口同声,眼神炙热的看着李越,由于还没行过拜师礼,李越让他们叫自己李师以区分。
“好!不过你们要清楚一点,若拜入了衡山派,终身不可背叛,以衡山派为家,能做到么?”李越严肃道。
“能!衡山本来就是我们的家!”陈然激动地抢先喊道。
“对!衡山就是我们的家!”众人纷纷附和,神情激动。
李越满意地点点头,三个月辛苦,可算完全收伏这些少年了,李越不得不如此谨慎!这可是衡山崛起的依仗,为此,李越不惜挖空心思把他们完全绑在衡山派战车之上。
“说得很好!没错!衡山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要一起为这个家一起奋斗,战斗好不好!”
“好!”异口同声,喊出了心声。
李越抬手往下压了压,众人这才收敛激动的情绪,安静下来。
“好了,今天我就正式收你们入门,走,随我去落雁楼大殿行拜师礼。”
落雁楼,大殿,在师父莫大、太师叔李翌白,师叔方千驹、鲁连荣的见证之下,十八个少年正式拜入衡山派李越门下。
必要的仪式是不能省的,这些仪式能增加他们的认同感、归属感。李越为了他们宁愿耗费三个月收拢人心,自然不会省略这个步骤,虽然这样做有暴露的风险。
李越给新弟子门介绍了他们的师祖莫大,太师叔祖李翌白,师叔祖方千驹、鲁连荣,新弟子们一一拜见。
拜师仪式完毕,李越带着他们回到原来的大院。
“静静,出来。”李越喊道。
“来了,师父!”方静听到李越叫声,急忙轻功一展,阁楼上跳了下来。
“师父,什么事啊?”方静有点迷茫,刚才李越带新弟子去行拜师礼仪式时,方静与余春三兄弟都在修炼内功,李越没打搅他们。
“静静,这是为师新收入门的徒弟,刚行过拜师礼,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大师姐了。”
“哇!真的?我真的熬成大师姐了么?”方静高兴得跳了起来,抓着李越胳膊不断摇晃。
李越微微一笑,对新弟子喝道:
“楞着干什么?还不来拜见你们大师姐?”
“拜见大师姐!”
“师弟们免礼,哇哈哈,我是大师姐咯……”方静兴奋得找不着北了。
待方静笑闹一阵,才严肃道:
“你以后也是大师姐了,练功不可懈怠,要给师弟们立个榜样,明白了么?”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方静撇撇嘴。
“除了大师姐,你们以后的师兄弟排名由武功论,谁的武功最低,谁就是十九弟,每十天一比试,排名最靠后的三人给其他师兄洗三天臭袜子,听到没?”
“是!师父。”
众新弟子面面相觑,这么随意的么?还洗臭袜子?得拼命练功了,变成老幺不说,还得洗袜子……
……
第二天,李越摈弃旁人,把辟邪剑谱正式传给新手的弟子。
“这部功法剑走偏锋,只适合你们修炼,万万不可传了出去?明白么?”李越传完功法嘱咐道
“是!师父。”
“还有,你们修炼中要是感到异常的地方马上来找我。”
李越絮絮叨叨嘱咐了很多事情,这才转回后院的练功房,他自己这几个月忙忙碌碌,除了每天基本功课,都没有好好研习武功了。
李越先打了趟太极热热身,拔剑出鞘,剑尖下垂,凝神闭目思考独孤九剑总诀势的剑理。
风清扬传的总诀式浓缩了独孤求败对剑的理解,李越每次细细揣摩,都会有收获。
“唰!”突然,李越出现在三丈之外,一团剑光绽放,李越原来站的位子一个残影缓缓消散。
“哎,还是不行!”李越摇摇头,独孤九剑立意高远,无招胜有招!并不是真的无招,而是通晓剑理,周围环境、敌手要发出的招式了然于胸,随手发出的剑招就是破敌最佳的招数,与泰山派的岱宗如何殊途同归。只是更加巧妙。
“通晓剑理,如何才能说通晓?应该是随手发出的一剑就是最佳的应对之道,才算通晓剑理吧?”李越暗道。
“如何才能达到这通晓境界呢?”李越摩挲着下巴。
“以前在地球不懂就找度娘,现在我能怎么办?”
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我多看别家的剑法,不就懂了吗?观百法,则理自明!”
想到就干,回忆一下自己所记忆的嵩山子午十二剑,照着比划了起来。
李越得到这些各派的失传剑法后,只是记忆,还没好好修炼试试,除了前阵子回忆一趟,撰写出来送去长老堂外,平时想都不想,扔在记忆的角落。
……
余春住的院落,演武场。
“叮…叮,叮”一阵兵器相撞声传来。
余春与余林手持长刀,正激战正酣。
两人练的都是得自田伯光的快刀“狂风刀法”,内功心法同样是衡山镇门心法“镇岳诀”。
“看刀!”
余林大喝一声,一刀疾斩余春,余春奋起格挡,只见余林刀刃只是轻轻在余春刀脊上一点,随即弹起,又一刀更猛地辟下……
余林心思单纯,为人勇猛,敢打敢拼,同样的刀法,他练出来的效果与余春的相去甚远。余林刀法疾如风,烈如火,狂辟狂砍,而余春的则绵密如雨,水泼不进。
所以两人比试,大都是余林狂攻,余春防守反击。
这几个月他们三个都进步很大,想想他们之前凭着残缺的心法,粗浅的刀法、剑法混到江湖三流高手之列,天赋确实不差。
“唰”余春连挡五刀重劈,手臂发麻,不得不退出圈外罢战。
“老弟,你这九叠劲越来越猛了,手臂都被你劈酸了。”
“哈哈,老哥,这可是我最得意的运劲技巧,可惜现在最多能叠到六重,不然手臂受不了。”余林很得意,笑得见眉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