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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吃饭的气氛还算和悦,简老爷子在主位坐着,下面的人即便是心里再大的气也只能憋着,陪着老爷子将这场家庭和睦的戏给做足了。
但有些情绪憋久了,总是会冒出点头。
席间,张馨又话里藏针的刺了几句,字字句句都在影射老爷子偏心简安,凭什么她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个小部门的经理,而简安两年之内就成了总经理。
这话引起了共鸣,原本好好的家宴成了诉苦叫屈的家庭大会。
简老爷子最近几个月身体每况愈下,吃完饭便不怎么撑得住了。
犀利的目光扫了眼各怀鬼胎的几个孙子孙女,“简安,你跟我去一趟书房。”
楼上书房。
一关上门,简老爷子便疲惫的靠坐在了落地窗边的躺椅上,“你和聂锦之不是解除婚约了吗?怎么又搅合在一起了?”
“他近来身边不太平,”简安给老爷子泡了杯茶,自己也泡了杯,今晚这餐饭吃得消化不良,胃疼,“收了人好处,总得替人将事做圆满了不是?”
简安做事,他一向放心,既然她这么说了,老爷子便没有再追问,转回了正题,“公司那边呢?”
“爷爷不是每天都关注着吗?还差些火候,我会尽力的。”
“不是爷爷逼你,是时间不多了,我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你今天也瞧见了,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即便有我压着,也开始不服气想要造反了。”
话说多了他便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咳唾沫里就带出了血丝。
“爷爷,您安心养身体,这些事就别操心了。”
“你尽快将董事会那些人搞定了,如果他们不认可你,就算到时候我把手中的股份给你,你在简氏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爸的事……”
他看着窗外长长的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却没有证据。
就算是有……
“哎,回去吧,我累了。”
“好,爷爷,我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
简安脸上柔和的笑意一转身便消失殆尽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爷爷意犹未尽的话里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忍心在痛失儿子之后,又亲手将女儿送进监狱
回去的路上,简安没再看文件,她绷着脸,看着窗外的街景。
聂锦之腿疼,也没说话的心思。
难得气氛和睦了一路。
车子停在简安住的别墅的花园里,她坐着没动,司机很有眼力的下了车,走开了几步。
简安问:“聂锦之,你是不是很不想住在这里?”
聂锦之确实不想住这里,一是男女授受不亲,两人又是定过婚又解除了婚约的人,住在一起难免让人说闲话,二是他和简安还没有熟到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麻烦她照顾的地步。
但简安今晚在简家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委屈,他非常有绅士风度的将话说的委婉了些:“公司刚起步,很多事情要忙着处理,住在沈珈予那里更为方便。”
简安回头。
外面已经全黑了,车里光线更暗一些,即便面对面,也只能看清对方的一个轮廓,但简安的那双眼睛却漆黑发亮,像天上的星辰。
她说:“所以,你是不想住在这里的。”
聂锦之:“……”
的确如此,所以他没有反驳简安的话。
女人好看的唇勾了起来,她看着他,慢悠悠却掷地有声的吐出几个字来,“想搬出去,你休想。”
他揉着眉心哭笑不得,“简安,你讲点道理。”
简安留他,聂锦之知道,绝对不会是因为对他有情。
她估计就是单纯的喜欢看人挣扎。
就像小时候看搬着吃食艰难爬行的蚂蚁,蹲在那里耐心的看了一个上午,在它将食物搬到洞口时,憋足了一口气吹过去。
食物和蚂蚁都飞出去很远,心里就生出来一种满足感。
如今,他是那只艰难爬行的蚂蚁,简安是蹲在那里看的人。
简安径直开了门下车,没有理会还试图和她讲道理的聂锦之。
进了别墅,她直接回了房间洗澡。
女人洗澡爱折腾,上个护发素都能搓揉半个小时,再敷个面膜……
简安家里的浴缸是恒温的,她在里面泡了两个小时,皮肤都有发皱了才从浴缸里起了身。
上了保湿的水乳,裹着浴袍拉开了房间门,她想去楼下煮杯咖啡。
一开门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聂锦之。
他在等她。
“简安,我们谈谈。”
“谈吧。”
简安双手环胸,往门框上一靠,居高临下的垂下眸子看着他。
那态度和神色,完完全全那是慈禧太后召见臣子:准奏。
她没穿内衣,浴袍相交的领口正好在胸口的位置,这个动作让她胸前那道沟壑更加明显,最上边的软肉也被挤出来了一点。
若隐若现,却更是勾人。
聂锦之:“……”
他抿着唇,脸色有些沉,“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去客厅里谈。”
这些年,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不少,但没有一个真正行动的,都知道他是陆小七的未婚夫,陆天凌的女婿,即便有点心思的,也不敢表露出来。
简安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是你要主动谈的,破要求还这么多,要谈就谈,不谈就走开,别在门口挡着道。”
“简安,”聂锦之身子后仰,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你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对你做不了什么,才这么有恃无恐,还是你想要我对你做点什么?”
简安弯腰,与他对视。
领口往下掉,内里的风景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了他面前。
她问:“你能做什么?”
说话间,她朝着聂锦之伸出了手……
在即将触到他的脸时,她的手停住了,或者说,是被聂锦之给扣住了,近不得他的身。
聂锦之想,以简安的性子,她这手,大概是要来捏他下颚的。
简安掀眸,冷眼看着他。
她没动,也没挣,眼底透露出的意思是:奴才,敢对哀家动手,你脑袋不想要了?
对视几秒后,聂锦之伸手一拉,简安便毫无反抗余地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身上都是紧绷的肌肉,这一下撞上去,仿佛撞在了一块铁板上,简安半边肩膀都麻了。
她性格再强悍,身体也是个被娇宠着长大的柔弱女人,她疼的皱眉,“聂锦之,你给我松手。”
她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不是说让陪你睡一晚?就这样就让放手了,怎么睡?躺平了,盖上被子一左一右到天亮?”
“就你现在这幅样子,怕一晚上起来就得废了。”
她嫌弃的踢了踢聂锦之的伤腿,简安洗了澡出来后就穿了双酒店那种软底的拖鞋,聂锦之腿上打着石膏,她没把他踢疼,反而将自己的脚趾踢疼了。
聂锦之扣住她的腰,女人刚洗了澡,身上尽是沐浴乳的馨香。
女人身娇体软,被迫靠在他怀里,轻轻一折就能摆出任何自己想要的姿势。
她的头发只吹得半干,湿润的水汽萦绕在他的鼻息间,有洗发水的清香,也有女人本身俱来的体香,味道很淡,却勾人。
聂锦之捏着她的下巴,倾身靠近,唇瓣几乎是贴在简安耳朵上的,湿润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蜗,痒痒的,“我说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男人,不是有胆识,是蠢。”
他松开了简安,“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明天要离开。”
“随便你。”
简安直起身子,摸了摸被他撞疼的肩膀,皱眉,她觉得自己这一块肌肤肯定是淤青了。
狗男人。
聂锦之说完便走,没有任何停留。
第二天。
简安被闹铃吵醒,她昨晚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软的很。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她记得昨晚聂锦之说的,今天要走。
简安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去摸里面聂锦之的手机。
原本放手机的位置却空了。
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她愣了一下后又换了个地方摸。
还是空的。
半晌后,简安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侧头去看。
抽屉里空空如也。
简安右侧肩膀的睡袍滑下来,露出肩膀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咬牙:“聂锦之,你个混蛋。”
她换好衣服出去,径直走过去敲聂锦之房间的门。
没人应,里面也没有半点声响。
简安冷着脸转身下楼。
佣人将准备好的早餐端出来,“简小姐,早餐是在家里吃还是打包带在路上吃。”
“聂锦之呢?”
“聂先生今天一大早坐车离开了,是他朋友来接的。”
“呵,”简安冷笑,转身上了楼。
偷东西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都使得出来,她还真是高估了聂锦之。
他居然进她房间偷东西。
简安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想想都是怒
聂锦之从简安房间里拿到手机其实没费什么心思,他给沈珈予发了信息,让他今天一早来简安的别墅接他。
沈珈予交叠着双腿靠在车门,懒懒散散的样子:“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