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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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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昀不只学成归来,还带回了新型毒品的半成品。

    龙哥大为高兴,在五星级酒店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陆渊作为龙哥身边的红人,自然也在受邀之类。

    期间,各种恭维不绝于耳,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作为主人公的江昀一直稳稳的坐在座位上,接受各路人的恭喜称赞,下一秒,她突然起了身,端着酒杯朝陆渊走过去。

    他眼里蕴藏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陆叔,这杯我敬您,这两年您一直跟在我爸身边,辛苦了。”

    在此之前,陆渊只见过江昀一面,那时候他还小,总是垂着头,叫他也不理,却总在无形中展露他的善良。

    所以陆渊并不知道,这个微笑敬他酒的少年心里藏着的是对他怎样咬牙切齿的恨意。

    陆渊这几年很少喝酒,喝完一杯后,江昀又要敬第二杯。

    他按住他的手:“老了,身体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江昀笑了一下,“您还是喝吧,毕竟过了这一次,以后再想喝酒就只能别人叫一叫你的名字,在坟前洒给你了。”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陆渊抬头,目光已经凌冽。

    一旁的江茜瑜突然犯毒瘾了,龙哥皱了皱眉,觉得晦气,吩咐人:“将江夫人带下去。”

    “等一等,”江昀阻止,“我想,我妈应该有话要说。”

    他说话时,眼睛是看着陆渊的,“陆叔,您知道我妈要说什么吗?”

    陆渊抿紧了唇,看了眼趴在地上满脸眼泪鼻涕的江茜瑜,“不知道,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陆叔,您还是先忍一忍,听听我妈要说什么吧。”

    整个大厅,就只剩下江茜瑜痛苦的哀嚎。

    陆渊挑了挑眉,算是明白了,这场宴会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鸿门宴。

    一个毒瘾发作的女人是守不住秘密的,何况还有江昀有意无意的引导,很快,她便将陆渊给暴露了。

    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的龙哥当场拔枪要毙了他,江昀道:“爸,把陆渊交给我吧,正巧,我带回来的半成品还没有在人身上实验过,他们缉毒警察不是最恨毒品吗?我倒要看看,一个染上毒瘾的缉毒警还能不能道貌岸然的说出厌恶。”

    被保镖制住的陆渊冷笑:“即便只剩下一具躯壳,只能行尸走肉的过活,我也会将你们这群人绳之於法。”

    “呵,”江昀凑近他,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陆渊,你怎么蠢,居然会相信这个女人所谓的不告密的话,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卖了,何况是你,还是你自信你们的感情能敌得过毒品的折磨?”

    他直起身,“带下去吧,可得仔细看劳了,陆叔的本事你们应该是知道的,若是他跑了,你们知道怎么办。”

    江昀看着陆渊被保镖强行带下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得到满足后,手舞足蹈的母亲。

    眼里那丝不被人察觉的浅淡希望像流星一样陨落。

    果真,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那东西。

    她连她最爱的陆渊都出卖了。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江昀将一针管液体缓缓注射进陆渊的身体里。

    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男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额头上绷紧的青筋明显的凸起。

    “陆渊,你当年承诺过会带我们离开这里的。”

    那时候……他将这句承诺当成人生的全部希望,可是他食言了。

    他没有来带他和妈妈走,还让他的人生因为他,遭受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龙哥终于发现江茜瑜心里藏着另一个男人。

    他变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让他用毒品控制了江茜瑜,也让他的未来陷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所以,你今天遭受的这些都是你的报应,你是不是在后悔?要是早点离开就好了。不用后悔,因为,即便你到天涯海角,这一管针剂我也是给你留着的。”

    陆渊自由了。

    因为江昀想看看,一个缉毒警、一个有爱人有孩子坚硬不屈的男人,能不能靠毅力戒掉他最新研发的毒品。

    松林。

    陆家老宅。

    离家两年的少爷突然深夜归家。

    钟叔欣喜的给他拿拖鞋:“少爷。”

    “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楼上,大概已经睡下了,昨晚她在公司加了一晚的班……”

    陆渊没换鞋,听说顾钰微在二楼,便急匆匆的上了楼。

    顾钰微真的已经睡下了。

    陆渊没开灯。

    黑暗中,他掀开被子将已经睡着的女人捞起来,唇瓣落在她身上。

    原本是要吻她的唇,但光线太黑了,看不见,摩挲了几次才吻上那张他朝思暮想的唇。

    “陆渊?”

    顾钰微被他一身凉意惊醒了,下意识的要推开,但已经感觉到男人熟悉的气息了。

    一年多未见。

    她和他都同样渴望着对方。

    陆渊力道很重,顾钰微被他弄得有点疼,这种年轻时才会有的激烈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本来就困,后来直接被折腾的晕过去。

    第二天醒来,身侧没有陆渊,也没有他睡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身体还残留着感觉,她都要以为昨晚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下楼,忠嫂在做饭,“少夫人。”

    “陆渊是不是回来过?”

    “少爷昨晚是回来了,但凌晨的时候又出去了。”

    顾钰微有些不安的给陆渊打电话,听筒里机械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她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便得到了印证,在某个阳光炙烈的午后,陆渊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回来了。

    告诉她,他爱上了别人。

    他不想和她离婚,因为感谢她这些年代替自己为陆家做的,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不爱她的事实。

    顾钰微:“所以,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就是在考虑要不要跟我摊牌?”

    “是。”

    顾钰微不相信,明明那天晚上他还……

    所以,她做了年轻时候都没做过的傻事,派人调查他,撒泼、哭闹、不愿离婚。

    调查结果显示,陆渊在失踪的这段时间确实和一个神秘女人在一起,他们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买菜、逛街,这些,都是他不曾陪自己做出过的事。

    只是那女人一出门便戴着口罩和帽子,私家侦探也不确定,那个神秘女人是不是陆渊带回来的这个女人。

    但不管是不是,他背着她有别的女人是事实。

    他出轨了。

    以顾钰微这么骄傲的性格,自然不可能放下自尊去强留一个身心都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同意离婚。

    签了离婚协议书后,她和陆渊就再没见过面。

    她一个女人要管理着偌大的陆氏集团,也没有时间整天盯着他去民政局办理最后的手续,所以,办离婚证的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两个月后。

    陆渊申请参加追剿龙哥的行动。

    当晚,陆渊接到江茜瑜的电话,自从顾钰微同意离婚后,他和江茜瑜便再没有联系过。

    “陆渊,你最近有没有不舒服?我让阿昀给了我点你需要的东西,要不你过来拿?”

    她知道陆渊排斥毒品,所以问得很含蓄,也很小心翼翼。

    陆渊没说话,准备挂电话。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不知道阿昀他……”

    “江茜瑜,”陆渊打断她的话,这是他这两年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这,就当是我为曾经许下的承诺还债了,以后我们互补相欠,你不要再打电话了。”

    他会留着这个号码,完全是因为这个号码是他和顾钰微之间唯一的联系了,她可能会在某一天,因为某件事打电话过来。

    他不能主动,所以,期盼她主动。

    能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但是那个女人真傲啊,这么久了,他不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民政局办最后的手续,她也不给他打电话。

    陆渊有点后悔了。

    他应该叫她去将手续办了的。

    这样,至少还能见最后一面,正大光明的说一些告别的话。

    他看着镜子中穿着警服的自己,笔挺利落,衬得身材修长挺拔。

    半成品的长情对身体损伤很大,他的外形看起来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内部每个器官都已经脆弱不堪,手指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陆渊已经很久没穿过警服了。

    这身衣服,承载着他所有的信仰和忠诚。

    陆渊开着车,紧咬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辉腾。

    子弹从车身上擦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专案组的其他成员去追剿龙哥了,陆渊跟的这辆车,里面坐的人是——江昀。

    相比龙哥这种传统的毒枭,江昀这种年轻的、经受过高等教育的才是未来的一大毒瘤,如果放虎归山,将会后患无穷。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几次都差点握不住方向盘滑落下去。

    陆渊甩了甩头,努力集中精神咬着前面那辆车,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砰’。

    驾驶室这边的后视镜被子弹打掉了。

    陆渊左手端着枪,对着前面后挡风玻璃正中的位置,他不知道那里坐的是不是江昀,但这种时候,他只能赌一把。

    前车的后挡风玻璃龟裂成了碎片。

    碎片上,一捧血花喷溅开。

    而一枚金属的子弹也以相反的方向朝着他飞而来,按照现在的轨迹,这枚子弹最终会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是可以避开的,只要稍微偏一偏方向盘。

    不远处。

    警笛声越来越近。

    陆渊眨了眨眼睛,垂下了握着方向盘的手。

    子弹穿过挡风玻璃,打中了他的胸口。

    疼吗?

    其实并不觉得。

    再难忍的时候他都忍过了,此刻这点痛对他而言,真的算不上疼。

    车子偏离了原定的方向,撞上护栏,车头严重扭曲变形,在半空中翻滚着冲进了河里。

    他这一生为党、为人民、为心中的大爱。

    但是临死,他想要自私一点。

    为了妻子不受世人诟病,为了她能够在余生坚强的活着,为了儿子能完成心中梦想,成为一名警察,他选择以一种光荣的方式去牺牲。

    所以,他申请了加入这次行动。

    唯一觉得内疚的,便是这一生都在为他付出的妻子,在他死后还要在为他费一次心。

    他知道她会的,为了儿子的前途,她会想尽办法掩盖他吸毒的事实。

    陆渊沉入了水里。

    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越来越小的光点,唇角勾出一抹笑,眼睛里却流出了泪,和河水混在一起。

    这么久以来一直折磨着他的那种感觉,终于在这一刻,变得微弱。

    这东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长情。

    染上的人永远忘不掉这个滋味。

    所以,戒不掉。

    阿微,我努力过了。

    他将自己用手铐拷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一次一次的熬过发作时的痛苦,但是却没用。

    身体对它的依赖和渴望没有因此而变得薄弱,反而愈加强烈,在下一次,以更强烈的姿态侵蚀着他的理智。

    陆渊闭上眼睛。

    最终,他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