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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他本是辽东人,擅长骑术,骑战,这步战有关的东西,他不感兴趣。
周纯有急智,擅长跟人打交道,张震山也没对他报以多大的期望。
他的未来,张震山早就做好了规划。
继续锦衣卫的老本行,为后山堡探听消息,打探情报。
仅剩的李勋,才是张震山想重点考验的人选。
机敏,沉稳,遇事不乱,颇有大将之风。
绝对是一个可以塑造的人才。张震山给他的定位是步战统帅。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够胜任了。
李勋挑了挑眉,缓缓开口道。
“大人,您是想通过只练这一招,快速形成一支严整的军阵。”
“然后以军阵对敌,只跟敌人阵战,不跟敌人乱战。”
“把一招之威发挥的淋漓尽致,让敌人根本没有发挥出第二招的机会。”
“而且只练一招自认效率奇高,成形极快。成本还低。”
“可谓是一举多得,大人真乃妙计。”
这下孙千几人也是恍然大悟。
张震山紧紧注视着李勋,问道。
“让你统率这支铁甲重步,你可愿意?”
李勋惊讶呆愣在了原地,他根本不敢想象。
虽说之前跟小旗大人有些交流和情义,可直接把手上这般强大的力量直接托付,他自问是没这个胸襟和气度。
李勋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他这么多年从训练营一步步走上锦衣卫的道路。
可谓全是艰辛凄苦,他深埋在心底的抱负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如今张大人直接给了自己一展抱负的机会,他还犹豫什么呢?
李勋直接郑重其事的跪在张震山身前。
大礼参拜,不是上司和下属的礼数,也不是锦衣卫职级间的礼拜。
这是君臣之间大礼,是主仆之间的礼数。
他李勋不管不顾的拜了。他觉得这一拜,值得。
眼前的这个人,也值得。
楚河和孙千,周纯都眯起了双眼。都陷入了自己沉思之中。
张震山那是老怀大慰,心情舒畅极了。
官运亨通,财运旺盛,现在又有大才来投,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一把扶起李勋,张震山激动的勉励两句。
“能得李兄鼎力相助,是我张震山的幸运,也是我后山堡的幸事。”
“日后大业当成,大势当兴呀。”
李勋也是面色潮红,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理想的位置。
可剩下的几人,面色就各有不同了。
楚河还是一副冷面冰霜,只是稍有异色。
因为他的理想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周纯也是替李勋高兴,他平时跟李勋关系最近,好兄弟得偿所愿,自然已有荣焉。
孙千面上一副高兴的样子,可那眼神却明显有了些异样。
跟他直来直去的性子,大不一样。
张震山一扫而过,他知道几人中定有暗子。
董方可能不会,可上面的人呢?绝不会不留一手的。
现在确定了目标,想攻陷一个人的内心,还是容易许多的。
不过,暗子谁说只有一个呢?
张震山又带着几人来到了骑兵驻扎地方。
场地更加辽阔,被修缮的极为平整。
上面有数百骑兵正在场地上训练。
由于一直没有正规的教官和骑兵将领。所以后山堡的训练只以慢跑,穿插,追击为主。
一点马上拼杀都不练,大家都是骑马步兵。
所以砍在李勋几人眼中,那是要多另类有多另类。
楚河眉间也是紧紧的皱着,他甚至有些不解,这训练的是什么?
骑兵就练这玩意?
张震山脸不红不白的开口道。
“几位都看到了。我后山堡空有二百骑兵,却无一骑兵将领。”
“所以这么久,都只是当做骑马步兵使用。”
“实在是一大憾事。”
“几位看看,日后该如何训练?”
李勋和孙千,周纯都把目光投向了楚河,他们都知道这是大人在故意考校。
看上去是考校能力,学识。
可实际上是考验人心呀,要么表态效忠,要么打包退回。
别看大人一脸笑容,那笑容下面隐藏的深意,可是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的。
其实他们想多了,张震山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只是想物尽其用,仅此而已。也绝没有打包退回的意思。
顶多就是按规程分派任务,完成自己负责的一块区域罢了。
楚河心里面还有些犹豫,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任谁都一眼就看能透。
张震山并没有再劝说,既然还有顾虑,那就以后再说。
反正都攥在手心里,还能跑了不是?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伙半大小子打闹的声音,楚河一下子就将目光投了过去。
因为那是乡音的味道。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久违的乡音。
自他从辽东逃命而来,那是见惯了辽东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能逃到山东地界的十不存一,可来到这边之后那也是活的不如猪狗。
被当地人打骂,欺负都是时有的事。
可如今能听到这打闹声中满是幸福和快乐。
没有半点受压迫,受欺负的感觉,他冰冷的心被触动了。
他回身问向张震山,“大人,这可是辽东人?他们。。。。。。”
张震山并不知晓其中缘故,只是耐心的解释一番。
“后山堡中辽东匠户颇多,差不多快有百户了吧。”
“军户也有许多辽东之人。此事并没有太多关注。”
“后山堡向来一视同仁,不分地域,只尊华夏。”
“可能也许哪天有一伙鞑子来投,我也会照单全收呢。”
李勋几人都是会心一笑,真正的坦荡之人,又岂会因一地一隅有所偏见。
只要是兄弟,那就是自己人,管他鞑子不鞑子,倭寇不倭寇呢?
多少胶州本地人自相残杀,那杀的比野兽都狠。
楚河觉得心里最深处的坚石被不经意的触动。
他之所以一直面若冰霜,对谁都不远不近。
正是因为自己辽东人的身份,他始终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
哪怕是加入了锦衣卫,可他依旧是孤零零的自己。
孤零零的辽东人,他这么多年一直被鄙弃,被嘲讽。
使他原本乐观开朗的性格也变得孤僻,冷傲。
可如今,似乎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
那久违的乡音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漂泊多年的心,早就千疮百孔,疲惫不堪了。
他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像李勋之前那样。
跪在张震山跟前,向张震山表达了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