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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兴旺,一楼大堂大多是走南闯北的旅客,议论声很多。
二楼则是设有屏风阻隔,价格贵上那么点,许悠在二楼挑了个临街位置,点了两份点心,坐听八卦。
江湖人多江湖事,大家讨论的最多还是湖州后续,毕竟缉拿司名声越来越响亮,大家都猜测龙瑞皇帝是不是想统一江湖势力,向来野惯的江湖人开始对当今产生逆反。
比较让许悠惊讶的是,居然有他的故事。
倒没有出现他的名字,而是用一个突然冒出的年轻一品代替。
“堂堂先天宗师,当朝廷鹰犬,我辈耻辱!”有人不屑一顾。
“禁言!你想死啊!”
“怕什么!”那人拍了拍桌子,随即低声道,“我不过说出许多侠义之士的心声。”
“呵呵!既然是心声,侠义之士为什么不敢说出来?用你一个六品没到的车夫说话?”
同桌辈分大的警告他,“祸从口出!”
“他是妒忌人家年纪轻轻就先天。”
旁边的伙伴插科打诨把话题引了过去,开始说起了这些年碰到过的趣事。
传闻南荒之地有江湖术士,能化水为冰,点石成金,甚至得到了朝廷大官的接见,许多高手都看不出所以然,一时间成为各大门阀座上宾。
“我亲眼所见,这么大的一盆水,就放在他面前,他伸出双手轻轻搅拌,口中念念有词。嘿!没一会,水就飘起了白烟,咔擦咔擦变成了冰!”
又说蜀中深处,有诡族后人,擅长阴神离体,每到半夜,那诡族人就用法术施展,夜游百里,偷偷潜入富人家中偷取金银,哪怕报官也没用,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而且还要担心被诡族盯上报复。
“屁的阴神!真有那么厉害,早就出来称霸武林了!还呆在深山老林偷鸡摸狗?不就是所谓的巫术嘛,稀有的神魂功法。你跟他对上一眼,他就就把你迷了,然后你就会乖乖回家把金银财宝送出去。”
“呵!真能做到,我就去看一眼皇帝…唔!”后面的话直接被人捂住。
“叮叮叮!”
有人重新开话题,压低着声线,“客楼县这条线我跑过不下十遍,老吴也知道的,在客楼县里,有一间十分诡异的大宅……”
放七年前,客楼县谁不知道客楼殷家?
富贾之家,殷宅更是占据了城东一大块,据说殷家主人曾到过南方水乡,十分钟爱,在家中划出了一块区域专门复刻,其中之富,可见一斑。
如此巨商,突然抛下耕耘多年的人脉地方,举家迁徙,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屁话多,赶紧的!”周围的人好奇心都被勾起来。
七年前的某一个夜晚,偌大的殷宅出现了怪事。
殷家二少平日表现正常,涉猎广泛,是一个会玩的人,当天晚上,殷家二少却突然发狂,在自己房间又跳又舞。
家里人以为他碰了药石散,让仆人把他捆了起来,那天晚上,殷家二少一直嚎叫,双目赤红,浑身气质大变。
可到了白天,他变得昏昏沉沉,一直念叨不要过来。
殷家特意命人从州城请来名医,大夫诊断过后却没有发现磕药,给出了阴邪入体、气血虚浮、火毒上脑的评价,稍微开了点药,又怕他半夜发狂,又喂了安神的东西,接下来几天,殷家二少都没有再发作,似乎正常了起来。
到了四天后,殷家二少和小妾一同休息,谁知道半夜二少又开始发疯,这一次,他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又或者被什么东西附身,竟然活生生把自己小妾掐死。
出人命官司,这下可大条了!
可到底是富甲一方的殷家,凭借关系,加上死的是小妾,名义上被调查,但殷家二少早早放出来被人锁在家里。
当天晚上,殷家二少鬼哭狼嚎,家中仆人纷纷表示中邪,要请一位天师才能降伏。
客楼县附近最出名的就是全真,全真不仅是江湖门派,还是供奉许多神仙的道家名门,殷家连夜差人上去请一位法师。
法师先是用真气压制二少暴躁的情绪,随后开坛做法,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解决时,到了晚上殷家二少又发狂了。
这下连全真法师也懵圈,出手打晕了殷家二少,没几分钟殷家二少又醒过来继续,那位法师当场就说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邪门的事,连酬金都不要离开客楼县。
就在法师离开后第二天晚上,殷家二少终于不发狂,因为他死了。
是第二天送早饭的仆人发现的,脸上带着恐惧,扭曲的五官,一条条红印触目惊心,像蚯蚓一般在脸上爬出一道道痕迹。
殷家二少的院子被殷家封禁起来。
半个月后,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次是殷家的管家。
疯狂、暴躁,眼神透着红光,冲动、有攻击倾向。
管家释放得比殷家二少还要早,没有任何过渡,在门外守夜的家丁,居然被身宽体胖的管家按倒在地,然后啃食。
护院家丁很快来救人,出动了三个年轻力壮才把管家从家丁身上扯下来。
殷家上下陷入了慌乱。
随后的几个月时间,从家丁到女眷,不约而同出现同样情况,而且时间越来越短,发狂的力量越来越大,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进化。
殷家家主凭借强横的财力一筹莫展,一位四处云游的知交说殷家主是得了诅咒,建议举家离开客楼县。
在死去了十几人后,殷家举家搬迁。
时至今日,已经七年。
“莫不是仇人下毒?”
那人继续把后续说出,七年来,有不少不以为然的江湖人,又或者想看看有没有值钱留下的小偷尝试过上门,这些人要不和殷家二少一样疯癫,要不大病一场,精神萎靡。
“真是仇家,早就请高手灭门了。而且后面那些路人也中招怎么解释?七年,这么好的地方更是无人接手。”
“嘶!”
大白天,一桌男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未知是最可怕的。
许悠陷入了沉思中,他不相信是诅咒,若真是如此,还用得着各路江湖人练武?皇帝还安稳坐着?
今晚就去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