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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按住他。
“那些事过去了,咱们赶快逃吧。”
聂子钧毕竟是金丹修为,迅速冷静下来。
但依然目光散乱,手足冰冷。
“我见惯了生死,也亲手杀过许多人。”
“也见过把人折磨致死……实不相瞒,我也做过这种事。”
“但是,陈夏,你能想像,那些无辜的人,没有生的希望,也不准马上死,躺在你身边,日夜哀嚎,三五个月之后才死的吗?”
“他们是凡人,没有任何修为,但是他们的生命力,求生的欲望,不弱于我等。”
“毫无反抗能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夏紧紧拉住他,把他拖走。
“别说了,都过去了。”
“这些事跟你无关。”
聂子钧喘匀两口气,恢复神智。
他还不想死在宗门弟子手里,求生欲望战胜了恐怖的回忆。
低着头看路,绝不往两边看。
陈夏发现类似刚才那种洞窟,不止一个。
心说,要是我被关在这里五年,大概也会变成疯子。
严重的应激创伤是免不了的。
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
偌大的洞穴,就只有一个人守着。
“刚才那人,是跟我一样的,叫药人,懂吗?”聂子钧忽然开口说。
陈夏很奇怪,我又没问,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是想证明自己的神志已经恢复,不再恐惧?
心理学上倒是有这种,为了战胜内心的恐惧,故意直面内心的恐惧。
既然他主动提了,陈夏顺着意思,笑着问:“那他身上岂不是养了个什么珍贵的蛊?”
说完瞥了他一眼,不知那波澜不惊的皮肤下,是不是热血奔流,心跳加快?
“不知是蛊虫,还是魔草,反正都在他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错过了一笔财富?”
聂子钧认真地点点头:“对!”
“但是,你现在最珍贵的财富,不应该是我吗?”
“滚一边去!”
两人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
在空地上,果然见到一个一眼看去就像个阵法的东西。
“樱岛有许多地方都有传送阵。”
“这些阵平时是不打开的,只做逃命时用,大多数人也不知如何打开。”
“只有周璟能打开,还有一些金丹大修秘密研究,也会掌握一些阵法。”
“我比较蠢,没有研究过,但当年在这里住,知道这里有个传送阵。”
聂子钧一边解释,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陈夏。
甚至不惜自评为“蠢”,以此博得同情。
“你不研究,大概是因为从你进入樱岛以来,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对!”
聂子钧呵呵地笑起来,想不到陈夏还给他圆了个更好的解释。
陈夏没有浪费时间,大概花了一盏茶,就把传送阵法给点亮了。
本来就是阵法,直截了当,不需要怎么查。
“你知道传送到哪里去吗?”
“樱岛所有的传送阵,都是传到大湖外面。”
“会不会直接传到围攻宗门弟子的营地?”
啊,这……
聂子钧憋红了眼。
“要不,你送我出去。”
陈夏没有犹豫,与聂子钧站在一起,启动阵法。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睁眼,来到一处半山腰。
耳朵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耳语。
聂子钧脸都绿了,还真来到其中一处营地。
此地是在大湖的边上,一个比较低矮的地方。
天弈宗弟子正守在此处,防止樱岛的人逃出。
好消息是,天弈宗弟子在面向大湖的一边,传送阵在背对大湖的一边。
同处一个小山包,恰好被挡住。
陈夏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示意他悄悄地进入树林,然后御剑飞走。
如何逃命,聂子钧更在行,不用陈夏指导,他施起草上飞法术,脚踩在一尺高的空气中,悄悄地御风而行。
看他走远,陈夏松了口气,准备回山洞。
那里还有很多值得收集的宝物。
“哪里来的漏网之鱼?”
身后忽然一个怒吼。
一个天弈宗弟子不知怎么,发现了聂子钧。
陈夏屏住气息,没被发现,那弟子朝树林追去。
本以为会有人继续跟来,没想到就只有那个弟子。
陈夏转过山腰,偷偷看去,原来天弈宗弟子都在岸边,只有四个人。
大部队杀到了岛上,这些是监视捡漏的。
陈夏不大放心,从后面悄悄跟上。
冲进树林,发现那天弈宗弟子已躺在地上。
聂子钧很无语地说:“他顶多就是筑基上境,谁给他的勇气,怎么敢一个人追来的?没办法,我只好送他上路了。”
“好吧,没事,你赶紧走。”
“那你呢?”
“你管我!快点,趁人没发现,有多远跑多远!”
聂子钧连一句“后会有期”都来不及说,急急如丧家之犬,冲出树林,马上御剑飞走。
此地不但有几百个金丹,还有好些个元婴,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很快就变成了天边的一个点。
陈夏马上拿出白玉腰佩,问王定宇:“此人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修为是筑基上境,长得眉清目秀……胡子花白,正适合你,要不要?”
“嗯……他姓甚名谁,八字如何……”
陈夏翻了个白眼:“别挑了,这个就很般配,你还想啥样的?”
“好吧。”
陈夏大喜,就要完成一项百年前的诺言。
“我该怎么做。”
“把我的腰佩放在此人的额头上。”
陈夏依言照做。
白玉腰佩升起一缕缕白烟,突然,噗的一声,裂开一道口子,从里面涌出一大团白烟,灌入天弈宗弟子的眼、耳、口、鼻。
不一会儿,眼睛睁开。
看到陈夏,愕然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是你袭击我?”
“你是哪个门派的?”
陈夏惊得目瞪口呆,刚刚帮你借尸还魂,翻脸不认人是吗?
那人忽然住口,眼神迷离,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一会儿,恍然大悟地盯着陈夏说:“原来你长这个样子,与我心中所想差了一些!”
以前以神识看人,总是隔了一层纱。
陈夏一愣,这是,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把胸膛一挺。
“起码我头发没白,还是个三十如虎,四十如狼的样子。”
“不信拿个镜子,我比你英俊一点。”
王定宇捂住头,呀了一声:“我头好痛……以后,你得叫我杨通了……”
“什么破名字,我不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