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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帷幕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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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时十个小时,晚上十一点左右,海棠高中“虫洞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况龙津拖着一身血污从教学楼里蹒跚走出,满身疲惫。

    随着尸体不断往外出运,虫洞扩大速度逐渐变慢,但仍有不少体型巨大、实力难缠的怪物从中跑出,况龙津和况彦清以及一众城市护卫队成员浴血奋战,艰难地将这些怪物斩杀在校园之内,没有放出去一头。

    值得庆幸的是,直到最后时刻也没有出现一头体长、身高超过百米的超巨型怪物。局势始终处于他们的掌控之中。

    行走在夜色下,况龙津深深呼吸,深夜的清新空气令他重新提起了精神。

    他和贾拉里的猜测是对的,当尸体全部被运出到校园外后,那个虫洞果然停止了扩大,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仍然不能放松警惕,还要派人驻守在虫洞周围,以免有其他生物穿越而来。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那些蝠形怪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那些后来也加入到教学楼内清剿行动的安保人员说,这些蝠形怪物大部分是被清理掉的,但仍有小部分闯过了枪林弹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们拼尽全力阻拦,但还是放跑了五六头。

    对此,况龙津表示理解,就让妖怪研究所去专门负责此事吧,他们虽然专职研究妖怪,但对于这些来自潘帕斯平原的变异兽,想必他们也会很感兴趣。

    况龙津决定将此次斩杀的所有变异兽尸体全部送给妖怪研究所,这些变异兽身上往往携带有各种各样的病菌,万一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希望妖怪研究所能够好好利用他的这份好意,不要让此次“虫洞事件”再有后患发生。

    走到校门口,路两端的游行人群已经散去。

    事实上,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陆续离开了,导致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有很多。

    有的人眼尖,看到了那些身高高过学校围墙的怪物身躯,心里害怕,担心殃及池鱼,便忙不迭地跑远了。

    有的人望见一个个担架被被抬上救护车,心知自己这群人堵在这里,严重拖延了抢救时间,便幡然悔悟,自发维持起了游行纪律。

    甚至有人掉转立场,自称自己是医生,加入到了救援队伍中。

    也有人当初是头脑一热加入进来的,突然冷静下来之后想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自己这么做是在扰乱社会治安,要是被抓到的话,是要被判刑处罚的,于是就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把手里高举着的横幅和标语往路边草坪一扔,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但是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对于况龙津他们来说,这群碍眼又碍事的人能主动离开再好不过。

    收回目光,耳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叫,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从况龙津身边经过,他看到了一张狰狞痛苦的脸,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滋味难言。

    除了死尸以外,城市护卫队以及医护人员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找到了数百名幸存者,他们躲藏起来的方式千奇百怪。

    有一个人硬生生地把自己塞进了放笤帚和畚箕的狭窄置物柜里,救他出来的时候,他两条手臂都脱臼了,稍微一碰他,他就杀猪似地叫唤。

    还有一个人拿十几张桌椅摞在了一起,搭成了个临时“堡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凭借一个人做到的。

    更有个人急中生

    智,往自己身上压了五六具尸体,拿死人的气息掩盖身上活人的气息,医护人员搬运尸体的时候,差点把他也当作尸体抬上了担架,结果刚一碰到他的手臂,他就突然睁开了眼,吓了那些医护人员一跳,以为是诈尸。

    然而,不管他们用何种方式自救,总而言之,他们最后活下来了,活下来就是好事,是幸事。可更多的是没有活下来的人。

    那一辆一辆疾驶而去的救护车上,躺着一具又一具铁青色的尸体,他们本应该是欢声笑语的年纪,此时却冷冰冰地躺在这充满消毒水味的车里。

    尽管如此,他们也还算是幸运的了。

    因为他们起码留了具全尸,日后家属前来相认的时候,还能够认得出来。

    还有很多的是连尸体都找不着的人,医护人员只找到了一截一截沾满黏液的布条,上面挂有一枚枚写有人名的铭牌,可是铭牌的主人,却再也找不着了。

    一些医护人员不乏心酸地猜测,也许是因为这铭牌是金属,不容易消化,才被保留了下来。

    这些医护人员之中,有些人到了后面已经干不下去了,有的人热泪滚滚,有的人干呕不止。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就算是最残酷、最惨烈的分尸现场,也不会令他们动容半分。

    可这次殓尸工作却令他们也感到阵阵犯难。

    看看他们收殓的是什么吧:剩下半颗的眼珠、一块鼻子的碎片、疑似人耳的皮肤,诸如此类,全都是一些小零小碎的玩意儿,可体积虽小,在他们心中造成的震撼却是巨大的。

    他们觉得,他们不是在收殓尸体,而像是在清理怪物们享用完美食的餐桌。

    可问题是,这些美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是人类!

    用“感同身受”来形容他们此时的感受都有些欠缺,更有点偏褒义向的“兔死狐悲”。

    况龙津叹了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叹气的人,可此时此刻,他除了叹气,便没有别的可以做的了。

    他知道,他输了,输得很惨!

    就算他最终抓到了拉苏尔,揪出了那些背后帮助他的人,又能怎样呢?

    这些学生,这些老师,已经死了!

    这是无法挽回的事!

    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如此的无力,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已成定局。

    正在况龙津感到无比心累的时候,况彦清突然脸色冰冷地向他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况彦清冷冷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妄山监狱失守,有人劫走了水文德!”

    “水文德……”

    听到这个名字,况龙津面色陡然变得更加难看,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原来,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标!”

    ……

    抢救灯终于暗了下来。

    等了快一个小时的况茳齐从冰凉铁椅上起身。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一名男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对迎上来的况茳齐说道:“幸亏你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上一会儿,她的右眼就不保了。”

    况茳齐顿时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百斤的担子一样,一时间汗如泉涌。

    等到那名男医生离开后,况茳齐趁着护士将况乔筱推出来的间歇,打了个电话给赵云晓,她在家里等了那么久,一定很着急。

    不过,奇怪的

    是,刚才那一个小时中,赵云晓却连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来过,这不太符合常理。

    过了十来秒,况茳齐放下手机,心中疑惑更甚。

    家里的座机竟然没有人接,赵云晓难道出门了?可就算她出门,也会有保姆佣人啊。

    ……

    “叮铃铃……”

    客厅里的座机响个不停。

    偌大的别墅内寂静无声。

    鲜血顺着地板缓缓流淌,洇湿了昂贵的地毯。

    三楼的地上,赵云晓趴着,吃力地爬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门内,况家老爷子沉沉睡着,而他的床边,三个人静静而立,两人并肩,一人与他们相对。

    “何必呢……”

    并肩的那两人中,一个满头乱发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恨他了,他也只是尽到了自己职责罢了,玉儿,你如果非要报仇,不应该找他。”

    “不找他,我找谁?”

    旁边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冷笑起来,“那个徇私枉法的法官?那个见色起意家里又有点小钱的二世祖?还是那个偷偷拿了我们家钥匙的邻居阿姨?爸,这些人你当年全都杀光了,妈的仇你也已经报完了,我报的不是这个仇,而是这个老家伙让我二十六年没有父亲的仇!”

    “啧啧啧……”

    这时,对面的长发男人摇着头说道,“真是惨呐,想不到我只是来看看故人,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场好戏。”

    “你又是谁!?”少女挑眉。

    “玉儿,对人要尊重,你小时候我教过你的。”中年男人说道。

    “不好意思,爸。”少女语气不变,“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了,这二十六年我没爹教没娘管,就这副德行,忍忍吧。”

    “啪啪啪……”

    长发男人鼓起掌来,“说的好,小丫头,我欣赏你。”

    “我需要你欣赏?”

    少女不领其好意,如果不是她从这个长发男人身上感知到不太好对付的气息,以她的脾气,恐怕早就拧下这个人脑袋当尿壶了。

    “玉儿——”中年男人还想要制止少女的失礼言辞。

    正在这个时候,床上躺着的况家老太爷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这老家伙!”少女撇了下嘴,“睡得还真死,看来当年那件事一点也没给他造成心理负担嘛!”

    “别一口一个老家伙!”

    说这句话的不是中年男人,而是那个刚才还在夸奖少女的长发男人,他原本无所谓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小丫头,对他放尊重一点,他全盛的时候,打个喷嚏就能把你杀死。就算现在变成了普通人,也不是像你这个年纪和实力的人可以侮辱的!”

    “切!”

    少女嘁了一声,刚想反驳,但由于旁边的中年男人不停地扯着她的衣角,让她闭嘴,她想了下,毕竟这人名义上是自己的父亲,便压下了冲上来的脾气,扭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