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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仲寇倒是豁达,并不在意曹孝刚才言语的讨厌,只是继续盘根究底。“殿下的腿,就真的只是意外吗?”
曹孝眼眸一垂,并未正面回答仲寇的问题,“是意外又如何,不是意外,又当如何?”
毕竟已然这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门外却传来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劲地敲着房门,扯着嗓子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要犯病就趁早,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这在外面的,是什么人?”
曹孝面露尴尬,不过到底还是回答了仲寇的疑惑,“说来惭愧,她是我的妻子,这府上的三皇妃。”
“这不对吧。”仲寇摇头,“我此前曾在很多场合见过三皇妃,却是温润纯良,说话也是细细柔柔,这外面的……”想起此前曾经在曹珏的生日宴上见过三皇妃,当真是如水一般的女子,乖巧地站在曹孝的身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要知道,那可是齐霄精挑细选,给曹孝选的王妃,不但模样俊俏,性格温良,便连家世也是极好的,父亲和哥哥都在军部当官,若然有一日曹孝做君王,他们便是最好的辅助。
“俊武皇子想说母老虎是吧?”曹孝自嘲地唇角上扬,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有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虽然没有爱慕,不过一直也是相敬如宾,直至自己断了腿,也失掉了竞争皇位的筹码,本是深情的伉俪,却是变了一副模样。
可笑,可叹。
见仲寇因为震惊还停在原地,曹孝出言提醒,让他先寻一个地方躲起来,不要暴露行踪。仲寇便是将屋子环顾一周,轻巧上了房梁。他本就是偷偷进三皇子府,更不能被旁人看到。
他刚把自己藏好,一模样娇俏的女人便走了进来,满脸怒意,虽然模样的确是三皇妃,但性情大不一样。
“我问你,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女人来到曹孝的床边,厌恶将手交叉放在胸前,“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不成气候的男人?玩物丧志不说,还为了那区区印章,搭进去一双腿。”
她越说越生气,毫不吝惜地数落曹孝,“你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法站起来,还要连累我照顾你。”
她本看不上曹孝,是因为父亲说他有齐霄撑腰,将来可以做上国君的位置,她才勉为其难舍弃自己的青梅竹马嫁给了曹孝,没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皇后梦碎之后,便更看不上曹孝。
“如果你进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话,便可以出去了。”不过人走茶凉罢了,曹孝这几日经历得太多,倒也没有特别往心里去,言语亦是淡淡的。“我刚才不过是在自言自语,这屋子里也没有旁人。”
“若然不信,你可以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曹孝将脸移开,不再看女人,“当然,如果你想同我和离,我自会备上休书一份。三皇子府虽然不如从前,但还能支付你一笔不小的赔偿。”
“你让我走?”女人非但不觉得高兴,竟然一下扑到曹孝面前,双手捉住他的衣领。“你要休了我?别做梦了,我会赖在这里不走。不然,我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谁来赔偿?”
她虽然看不上曹孝,不过也非常清楚,一旦和离被扫地出门,很难再把自己嫁出去,还要背负一个弃妇的头衔,被人耻笑,更没法抬头了。
“那你要什么?”曹孝无奈,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真是可怕。
“我就缠着你,你让我不好过,我也让你不好过。”说完这话,便是生气地摔门而出,也不忘提醒曹孝消停些,不要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确定她已经离开后,仲寇干脆从房梁上跃下,他在上面看得真切,听得清楚,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很可笑吧?”曹孝看了眼仲寇,竟然还有玩笑的心思。“俊武皇子现在应该看真切了,确认的确是三皇妃了吧?”
“还真是。”仲寇点头,容貌、身形、语调都没有错,的确是他认识的那个三皇妃。
“我也不会休了她,她虽然看不上我,可倘若就这样回到娘家,只怕根本抬不起头,到底夫妻一场,不想害她。”曹孝往里挪了挪身子,真心实意地接着往下说。
“所以,我真羡慕你和沐娇,不但可以同富贵,还可以共艰苦。就算你处境危险,她也还是死心塌地跟着你。”
曹孝对沐娇接触不多,不过她总是一副淡淡然荣辱不惊的模样,她可以为了仲寇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也可以为了他出头,想办法分担他可能遇到的难处;即便到了现在,太子得势,质子府跟着鸡犬升天,她没有丝毫的骄傲,仍如过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