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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用。”曹珏想了想，仍是言语轻松。大抵不想沐娇有那么大的压力，又在补充了句。“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你。毕竟我也想有些特别的点心，翻来覆去总是那一套，别说讨好不了你，我也是腻了。”
“话虽然是如此，不过我还是要给你道一句谢谢。”沐娇听出了曹珏言语中的意思，干脆倒了两碗水，递了一碗给曹珏，以茶代水表示谢谢。曹珏也没有推辞，而是将它一饮而尽。
“我刚才也算答应你了，那便要做点心。”沐娇想了想，已经在厨房转了一圈，因为这处只是公主府的别苑，里面的吃食非常有限，她倒是有新奇的点心，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曹珏察觉出来，以为她还沉浸在痛苦之中，并没有做吃食的雅兴。便也不再勉强，“行了，眼下京郊难民成堆，我们三府还要接纳他们，管着他们吃喝。早就没有什么存粮了。我这时候还要弄模样别致从未吃过的点心，委实有些过意不去。你便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吧。”
沐娇看着曹珏眼中的担心，想起昨夜沐凌晗的叮嘱，他倒不是信不过曹珏，只是单纯觉得这事情越多人知道越是危险，所以才让沐娇保密。为了不让她察觉出什么端倪，也寻思着可以稍稍省些功夫，沐娇眼眸一沉，接受了曹珏的好意。
“那……那好吧。等灾民们都安置好，有存粮果腹，我再给公主您做好吃的吧。”沐娇眼眸认真，言之凿凿地看着曹珏。曹珏听完干脆点头，推搡着沐娇往前，走出厨房。
不过却见一小厮犹豫不决地站在门口，他踟蹰彷徨，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继续候在外面。见到曹珏，急急忙忙地上前，不过走出两步之后，又是杵在原地。
举棋不定。
曹珏本就郁卒，见他这幅模样，更是肝火蹭蹭上冒。“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快点滚。我公主府不养闲人，你是找不到事情做了吗？”
她提着嗓子，隐隐透着不满。
“我……”小厮被曹珏这么一吓，说话倒是利索了不少，“国舅，国舅到了，就在府外，说是要祭拜沐凌晗，小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请他进来……”
男人也很为难，一来如果把齐霄拦在外面，指不定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小鞋给他备着；二来又怕曹珏看到齐霄不满，这才举棋不定，不知应该怎么办。
“齐霄？”曹珏眉眼轻挑，伴随一声冷哼，看来齐霄做国舅真闲，竟然还有空闲光临她的别苑。
沐娇却在听说齐霄之后，身子本能一颤，却是畏畏缩缩望了眼曹珏，举棋不定。
“劳烦您让国舅爷在外面站站，我们这就出去，依循礼数请他进来。”沐娇稍稍收拾心情，和曹珏交换眼神之后叮咛小厮，小厮点头，连忙一路小跑地往门外赶出。
该来的，总会来的，想躲也躲不了。
“走吧。”曹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沐娇情绪刚刚好转了些， 就要应付齐霄。
…………
两人紧赶慢赶往外，齐霄和几个侍卫站在外面，悠哉怡然自得，不急不躁，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们出来。曹珏和沐娇交换眼神之后，便是迎了上去。
“国舅爷，您怎么想着过来了？”曹珏快走两步，和齐霄寒暄。“说来也是惭愧，这地方只是我的一处别苑，因为公主府接纳灾民，我女孩子不方便，才暂时住在这里。委实简陋得厉害，不便见客。何况您身份还这么尊贵，实在惶恐。”
齐霄连忙推辞，不过看了眼沐娇。待曹珏说完后，他也将目光从沐娇身上移开，却是冲着曹珏淡淡一笑。“公主殿下，您这么说，才是让老夫惶恐。公主殿下宅心仁厚，尽心竭力接纳灾民，也是他们的福气。”
“不过老夫今日过来，却是为了沐小姐。”齐霄没有再和曹珏寒暄，而是干脆直接入了主题。沐娇疑惑地看着齐霄，用手指了指自己，言语试探。
“国舅爷为了我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就算知道齐霄为什么而来，沐娇却还能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眼眸澄澈。不过低头犹豫之后，到底还是往前挪了挪脚步。
眼眸踟蹰。
“沐小姐不用紧张。”齐霄往前挪了挪脚步，盯着沐娇哭得红肿还未完全消下去的眼睛，面带笑容地说，“我只是听说京郊牢狱一场大火，你的兄长被活活烧死，又听闻你借用公主府的别苑做了衣冠冢，特此前来祭拜。”
齐霄往来目的果然不出所料，只是刚才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客气。
沐娇往下再咬了咬唇，听完齐霄说明来意之后，才是大梦方醒。“我是真想不到，国舅竟会为了大哥而来，何况只是简单的衣冠冢，真没料到，还能入得了国舅您的眼睛。”
沐娇一边说，一边将齐霄领了进去。虽然和齐霄的确有了淡淡的生疏感，不过到底没有将他请出去。
齐霄点头，跟在沐娇的身后，进到一旁的偏厅，那里有一处临时搭建的灵堂，虽然简陋，不过非常用心，中央摆放着一些男人的衣物，还有木质的灵位……
虽然简单，不过一应俱全。
齐霄向着灵位拜了拜，接过沐娇递给他的三炷香，依足讲究作揖之后，小心插在了香炉上。
“说来真是可惜，在下还记得第一次初见令兄时，他是何等才情风华，一众青年才俊之中，便数他最为耀眼，能文能武，当真是安邦定国的将才。”齐霄摇头感慨，此话到没有和沐娇客气的意思，也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沐凌晗时的场景。
那时沐凌晗跟随曹彬进京，已经是太子府的门客。初见是在太子府，沐凌晗跟着一众门客针砭时事，高谈阔论。他应邀来到太子府，却是惊诧如此少年，竟然有那般见解和认知。
可是遗憾的是，那时沐凌晗已经决定死心塌地跟着曹彬，注定和他走向势不两立。齐霄赏识这个年轻人的同时，也对他生出了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