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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人休息的早,十点钟不到饭店就打烊了,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简单收拾后,我们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美美地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趁着钱叔钱婶高兴,钱多鱼把想去鹏城的想法说了出来,但不出意外遭到了他父母的坚决反对。
“我的儿啊,爸爸妈妈不奢望这辈子你有多么的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留在爸妈身边,咱平平安安的就好,你看啊,咱家在这镇上日子也还算过得去,这些年爸妈也积攒了些钱留给你,将来讨个媳妇用是足够了,你要是不愿在镇上待着,咱就去城里面买房,去那发展,甚至你要去市里、省里都是可以的,城市里你住的惯些,妈只求你别出去了,好不好?”钱婶说话声都是颤抖的,那沧桑的眼眶里也早已盈满了泪花,显然多鱼的这一想法让她完全措手不及。
气氛一下子有点沉闷,多鱼低着头也不说话,但我知道这家伙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妥协的。
“小天,你跟鱼仔玩的最好了,你帮我劝劝他,他要走了你婶可怎么活啊......”可能是见钱多鱼毫无反应,钱婶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转而求起我来。
“婶...”
“老婆子,孩子长大了,你......”就在我犹豫要怎么接话的时候,钱叔知道这事上我怎么说都会很为难,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是啥样性格,所以略微斟酌一下后就缓缓接过了话题。
可是钱叔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像点着火药桶似的,让得钱婶的情绪瞬间爆炸开来。
“不行,儿子当初去读高中我就说了去陪他,可你硬是没同意,只记挂着这破饭店,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了,你还让他出去?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啊?”
钱婶疯了似的用双手不停拍打着钱叔,刚好两人是挨着一条板凳坐的,这也让钱婶方便了许多,一阵疯狂输出过后,钱婶动作缓慢了下来,力气已是轻的不能再轻,这或许是钱婶打累了,女人嘛,力气本来就没多大,但还有种可能是她在心疼自己的男人,毕竟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没做错什么。
钱叔也是聪明,见状忙一把拉住钱婶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去,这样最不济也可以让自己少受点皮肉之苦吧。他如是想到,但他想到了开头却没想到结尾,只见钱婶刚一坐下,就直接嘤咛一声,搞得一屋子三个大小男人直接就懵在了原地,而钱婶刹那间也满脸通红一片。
“老婆子,你误会我了,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只是说......”良久,为了缓解尴尬的钱叔无话找话。
“姓钱的,你不用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摆明跟你讲,你要允许儿子去,我,我就不活了。”
钱婶话虽然说的凶巴巴的,但经过刚才那样一来,再凶狠的话也变得没了威力。
多鱼的事最终还是没谈出个子丑寅卯来,当夜幕越来越深的时候,钱叔站了起来,同时还不由分说拉起了一直在输出的钱婶。
“老婆子,天不早了,儿子小天他们赶了一天的路,还是让他们早点休息吧,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
钱婶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儿子的思想工作没做通她就一直放心不下,但后来一想这天确实太晚了,而且这事也急不来,以后自己只要盯紧这个兔崽子就不怕他翻出天去。
多鱼的事就这样被暂时搁置了下来,当我洗漱完后,时间已是半夜十一点多,躺在床上,看着旁边背对着我并且发出轻微鼾声的多鱼,我是诧异万分,这小子今天太反常了吧,不会是要做什么妖吧?还是今天真的太累了?我心里如是想着,看来明天得跟他好好谈谈。
清晨,被一泡尿憋醒,睁开眼,外面不知何时竟开始下起了小雨,那雨声敲打在窗玻璃上叮咚作响煞是好听,就像是在演奏一首古典乐曲。
“鱼仔,该起床了......”
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我还是有点懵,这是没睡醒呢,不过刚刚做梦好像在和老妈一起吃饭?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回村了,老妈在想我,不回去估计得挨揍。
“小鱼仔,什么情况?喊你没听到吗?快起床了......”
多鱼这小子真是,我都喊了这么多声还躺在床上睡懒觉,也太不应该了吧,这再不起来会耽误我回村去呢。
见他还是没反应,我忍不住了,看来不用强不行,可就当我一把掀开鼓起的被褥时,完了,他人根本不在里面,此刻被子底下堆的两个枕头,伸手摸去被窝里也是凉凉的,我忙快速看向一旁角落的行李,那是昨晚我们一起搬进来的,现在也只剩下我的在那,我迅速反应过来,钱多鱼这天杀的,十有八九是出走了,我一下子震惊在地。
“咦,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就在我一阵焦头烂额之际,眼光瞥到了一旁的写字桌上。
“小天,想了好久,我觉得还是要出去,那怕我爸妈反对,但这是我的梦,我想我要是不去追寻它,等老的那一天我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的,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出去,而且就在今晚。
我还年轻,我不应该做啃老族,相信你一定能懂我;我爸妈那你帮传句话,就说过两年,最多五年,我有了成绩一定会回来的,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也祝小天你万事顺意,和小静早点结成连理!
我走了,你们保重!
(不要来找我,即使找到我我也不会回来的,记得给我五年时间。)”
最后落款是你们亲爱的鱼仔,留言条上字体很潦草,字数也很少,看来是仓促之中写好的,这小子走的倒是干脆,想了很久,我觉得这事还是得先跟钱叔说,毕竟钱叔经历的多也更通情达理,最关键是昨晚他也蛮支持钱多鱼出去发展的。
“小天,鱼仔字条上都写了些什么?算了,人都走了,看了又能怎样呢。”
当我拖着行李找到钱叔时,他正坐在大厅看着外面发呆,见状我走到他旁边坐下,可还不等我开口呢,他就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啥都知道了。
“钱叔,你,你已经知道了?”钱叔的话让我感到很惊讶。
“小天,鱼仔昨晚走的时候我是亲眼看着的,并且还一路尾随他走了很远很远,这傻小子还是太年轻了,愣是一点都没发现我在后头跟着。我没留他,我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所谓知子莫若父嘛,就让他出去闯闯吧,碰到南墙了他自然会回来的。”趁着钱叔说话的功夫,我还是把多鱼留的字条递给了过去,但钱叔却根本没看,反而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了起来。
“你婶那边你就别管了,我来说吧。”稍后,钱叔自嘲地一笑。
“还有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回去?”
见我有点犹豫,再看到我身旁的行李,钱叔立马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既然你想回去,那叔就不留你了,下次来再多住几天就是。哦……,你看我这脑子,小天你等会儿,叔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干粮带路上吃。”
“来,拿着,趁天色尚早快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
不一会儿,钱叔就从厨房折返了回来,手上拎一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