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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点沉闷,多鱼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小天,你跟鱼崽玩的最好了,你帮我劝劝他,他要走了你叔婶可怎活啊......”可能是见钱多鱼毫无反应,钱婶转而又求起我来了。
“婶...”
“孩他妈,孩子长大了,你看......”可能是见我有点为难,钱叔主动把话给接了过去。
“不行,鱼崽去读高中我就说了去陪他,可你硬是没同意,只记挂着这破饭店,现在你还让他出去,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啊???”钱叔话还没说完,钱婶瞬间拔高音量,声音甚至有点声嘶力竭。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钱叔试图解释什么,但还是被钱婶给打断了。
“你要允许他去,我就不活了,我的天啊,我的儿子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钱婶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情绪很是激动,还好这个时候店子里是没客人的,要不然被人见了就闹笑话不可。
最终,钱婶在多鱼的一番好说歹说下终于安静了下来,而原本一顿丰盛的欢迎晚餐也因为多鱼的原因吃的不欢而散。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切都随着时光安静了下来,大家也都渐次进入了梦乡,听着街道上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还有依稀间床的另一头轻微的呼噜声,我很快进入了梦乡,在梦里面我回到了村子里,见着了亲爱的妈妈,我抱着她高兴的直转圈圈。
清晨,被一泡尿憋醒,睁开眼,窗外传来沙沙地落雨声,敲打在屋顶上叮咚作响煞是好听,就像是在演奏一首古典乐曲,我匆匆忙忙起床穿上拖鞋蹿进厕所,释放的快感让我浑身一阵愉悦。
“多鱼,该起床了......”我洗了手从里间走了出来,此时外面天已大亮,是时候回村了,不过这小子真是,我都喊了这么多声还躺在床上睡懒觉,再不起来会耽误我回桃村去呢。
“鱼崽,喊你没听到吗?快起床了......”
见他还躺在床上没反应,什么情况这是?看来只有用强了,但当我一把掀开鼓起的被褥时,完了,钱多鱼根本不在里面,在他的被子底下是堆的两个枕头,搞得我还以为这家伙在睡懒觉呢,再看向角落的行李,那是昨晚我帮他一起搬进来的,现在也不在了,钱多鱼这天杀的,十有八九是出走了,用这种方式,等下我该怎么跟钱叔钱婶交待才好呢?
“咦,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就在我一阵焦头烂额之际,眼光瞥到了一旁的写字桌上。
“小天,想了好久,我觉得还是要出去,那怕我爸妈反对,但这是我的梦,我想我要是不去寻找它,等老的那一天我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的,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出去。
我还年轻,我不应该做啃老族,相信你一定能懂我;我爸妈那你帮我传句话,过两年,最多五年,我有了成绩一定会回来的,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也祝小天你万事顺意,和小静早点结成连理!
我走了,你们保重!
(不要来找我,即使找到我我也不会回来的,记得给我五年时间。)”
这是多鱼留给我的信,最后落款是钱多鱼。这小子走的倒是干脆的很,想了很久,我觉得这事得先跟钱叔说,毕竟钱叔经历的多懂得多,而且昨晚也是蛮支持钱多鱼出去发展的。
“小天,这是小鱼留的字条?”
“是的,钱叔,你就别难过了,......”
“我没啥难过的,就是不舍的,其实他昨晚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还一路尾随他走了很远很远,这傻小子还是太年轻了,愣是一点都没发现我在后头跟着。我没留他,我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就让他出去闯闯吧,碰到南墙了他自然会回来的。”当我把多鱼留的字条递给钱叔的时候,没想到他很是冷静,但声音有点低沉。
“你钱婶那边你就别管了,我来说吧。”钱叔自嘲地一笑。“还有你不是今天要回去吗?那就干脆趁着现在天气还好走吧,哦...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几个包子带着路上吃,叔就不留你了。”
“来,拿着,赶紧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有空记得上家来玩。”钱叔从厨房折返回来,手上揣着几个包子全塞到了我怀里。
钱叔最后是怎么哄好钱婶的我不知道,只是多日之后来看钱叔钱婶时,谈起这事他仍然是一脸害怕,脸上青紫可见,看来钱叔是个妻管严啊。
告别钱叔之后,我花了半个小时来到小镇的码头旁,看着湍急的河流,我清楚今天的水路是走不通了。那就改走山路回去吧,反正千难万险我今天也得回去。两年的离别,此刻,我是如此的迫不及待,这令我魂牵梦绕的土地啊,我乐天要回来了。
怀着激动颤抖的心情,我再也按捺不住直朝着桃村的后山奔跑而去,还好我没像多鱼一样带回高中所有的课本,那些东西都被我卖了换了钱用。
雨后的山间路上满是泥泞,没走多久鞋子就沾满了泥巴,让人举步为艰,但这难不倒从小就生长在这里的我,提脚把鞋子往路边草地里一擦一跺,泥巴就掉了一大块,来回几下全部搞定。
时间就在赶路中缓缓流逝着,此时我已深入到了大山深处,路是越来越难走了,到处悬崖峭壁岩石嶙峋,幸好我是个山里通,打定主意自己多加注意一些,安全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半下午了,来不及休息了,再紧赶两步吧,天黑前应该还能赶上老妈的热饭。”
可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突然天际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一声惊雷就在耳边炸响,饶是我胆子极大,也差点吓得摔下悬崖,紧接着,黑云迅速聚拢压在头顶,四周瞬间变得黑暗起来,旁边大树小树被狂风刮的沙沙作响,来回摆动着,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便开始铺天盖地往下掉落,瞬间我就变成了落汤鸡。
“不行,这雨下的是这般大,今晚肯定是走不了啦,得尽快找个山洞避避雨去。”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极端天气,所以虽然一时受到惊吓,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迅速做出了判断。
“看看,这里是老鹰岩,好像前面山腰就有山洞可以躲雨的。”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摸干脸上雨水,努力辨别着方向,天变得更加昏暗了,视线只有几步远可见,认准方向,任暴雨如豆子般敲打在脸上,终于凭着记忆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摸索着进到了一个小山洞里,山洞有点窄小,勉强够一个人栖身,不过腿还得屈一点,人待在里面很不舒服,但此刻有了这避风港总好过在外面风吹雨打不是。
蜷曲在山洞里,长长地出了口气。身上好几处地方隐隐作痛,应该是石头磕碰的,手和脚好像也有几处磨破了,借助闪电过后的光线可以看见微小的血丝在往外渗。把腿缩起留够上身足够空间,转身慢慢把衣服脱下来拧干,这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根本没办法待得住,也幸好这个季节温度还是挺高,就这样,拧完衣服之后再伸直腿,把裤子给脱掉,这荒山野岭的根本不怕走光,但在脱衣服时候碰到了伤口,那滋味简直不要太爽。
看外面这雨一时半会肯定停不下来,摸索着四周想找到包袱拿点干粮吃,但包袱还在,里面却啥都没有了,也许是半道上滚落的那次全漏出去了,没了东西垫肚子,这下就只能靠硬撑度过了。
“诶,这早上出门没看黄历,东西丢了吃的也没了,不管了,先睡会儿等雨过了再说吧。”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慢慢放空下来,时间缓缓流逝,就在这暴雨声中,不知不觉慢慢进入了梦乡。有些人可能会说,这山里头你就敢真睡死过去?要说平时我肯定是不敢的,但这暴雨天气,人都不敢出来,更何况蛇虫蚁兽呢?所以一般在山里遇到暴雨天气你就尽管放心大胆地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