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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心里腹诽,叶家的家世就在那儿,吐再多,能多过地主家的去?
红娘子眼睛一转悠,觉得似乎真的有道理,心里一乐,面上却是一凶:“哼,我告诉你,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好打发的,要是不成,我肯定还会再来的!”
话毕,她甩着帕子走了。
族长愁容满面,此时红娘子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李友弟看着自家爹的脸色,也是怕了,为此他都不知道被揍了几次了,只远远的躲着。
族长心烦意乱,再看着他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气得又是一脚踹过去。
红娘子到了家扭着水蛇腰,一摇一摆。
进门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进肚子里。
钱有志从外面回来,瞧见她这幅样子,面带春色,遥想起今儿早在田地里,别人跟他的打趣。
“呦,来耕田啊,你家里有亩旱田你不用力耕,出来耕作甚?当心叫旁人耕了去,头上长顶绿油油的帽子来。”
想到这里,他脸上一臊,再窝囊的人,总归是男人。
“你干什么去了?”他扯着嗓子一喊。
自从钱鱼儿的事情之后,她看着自己男人就是眼睛不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在李友弟那儿吸了点朝气,更是觉得他没用,冷哼一声。
“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着她又做到铜镜前,翻着一盒香粉,给自己扑扑。
她决定,下午就找了牛车去县衙门里,晚上在县衙歇上一晚,明儿跟着官兵一起叶家。
想到这儿,她脸上又浮出笑来,撇了自家男人一眼:“下午我要出门去县城一趟,明儿早回来,你自个儿弄点饭吃,别饿死了。”
“你去县城干啥?晚上还不回来!”钱有志一凶。
红娘子被吼的一怔,胳膊一抖,香粉洒了一桌:“你干啥呀?凶什么凶?在外边没本事,就来我这儿找男人义气,是不是?有胆儿你去吴家、去叶家闹去啊!”
钱有志被凶了回去,眨了眨眼睛,又缩了缩脖子,强撑着最后一股气:“我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晚上去哪儿吧!”
“我就不告诉你了,看你能怎么着。”红娘子偏偏杠上了。
说着说着,两人就扭打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红娘子扯着钱有志巴掌招呼,钱有志只管躲。
从外面听着里面,就是一阵吵骂打砸。
钱鱼儿拧了拧眉头,脸上不悦。
恩,她回来了。
萧慎衍回京,没有捎上她,把她留在金缕园了,金缕园里面的丫鬟又不待见她,她又没有正式的被雇佣,每天在金缕园吃着喝着,金缕园的掌事就看不下去了。
一来二去的,再加上一直不回家,她总归有些不放心爹娘,便收拾包裹,回来了。
却不想,还没进门,就撞见这幅场景。
她阴沉着脸,‘哐当’一声,推开了门。
钱有志和红娘子拉扯的动作停滞在那儿,瞧见钱鱼儿愣了三愣,反应过来后,钱有志眼圈瞬间就红了,扯着钱鱼儿就哭了起来。
“鱼儿,真的是你?鱼儿,我的闺女哦,爹以为你死了,心都碎了,鱼儿,你总算还活着……”
和钱有志形成鲜明对比的,红娘子仿佛做贼似得,赶紧的把门合上,拉扯着钱鱼儿进了里屋又把窗子关上,这才压低着嗓子问。
“你咋的,回来了?”
那语气,那神情,就仿佛在说‘你咋子没死?咋子回来了?’
钱鱼儿心一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钱有志倒是不满,朝着红娘子骂道:“有你当娘的这么说话的么?什么话,就好像多希望闺女死了似得。”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闺女回来我当然高兴了,?只是、只是我这边还想找叶家要钱呢,事情都快成一半了,你咋子就回来了?”
“我看你啊,还是等晚上天黑,收拾东西躲躲,就去隔壁钱铺乡你姑姑那儿躲躲。”
忽而,红娘子眼前一亮,她突然发现钱鱼儿身上穿着的是极好的绫罗绸缎,泛着涟涟的光泽。
“你这、攀上哪个有钱人家了?”
她目光里透露出来的贪婪,钱鱼儿不需要她开口,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不外乎,就是钱。
钱钱钱!从小到大,她的眼里只有钱。钱鱼儿甚至无数次的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否则对待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红娘子不停的摸着,见钱鱼儿没反应,甚至上手解了她的衣带,边扒边说着:“来,快,娘亲好久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了,给为娘穿穿过瘾。”
钱鱼儿被一推一搡,身上的外衣就被扒了,当着自家爹的面儿,只剩下了中衣,她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
红娘子手极快的,又瞧着她头上的绢花不错,拿了下来,插在了自个儿头上。
钱鱼儿气得浑身发抖。
钱有志也忍不下去了,上前掰过红娘子的肩膀,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个娘们,心被黑油糊了,姑娘的东西都眼红。”
红娘子被打个一愣,捂着脸,尖叫起来:“啊!你敢打我,你个没用的东西,自己挣不到钱,买不到好衣服,闺女得了一身,我穿着试试,你居然打我!我穿闺女的衣服怎么了?闺女是我生的,她从上到下,哪怕头发丝都是我给的,我要她一身衣服怎么了?啊?”
又是一顿聒噪。
钱鱼儿是失望之极,心如死灰了。
她进了房间,在灰旧的大箱子里,找了件旧衣服套上,拿上包裹转身出了家门。
红娘子还跟在后面喊;“给我把脸捂上,别让人瞧见你回来了,听见没?听见没啊?你个死丫头!”
“你松开我,我要去关照她,松……”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钱鱼儿低着头,走在乡间小路上,心里压着一块儿大石头,沉甸甸的,走着走着,忽而蹲了下来,忍不住埋在膝盖上,哭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
萧慎衍要走的时候,她想要去求了恩典,带她一起走,结果她被拦在金阁外面走后一眼都没瞧见他。
回到家,又是这么个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