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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笛笙面无表情的望着千伊从被迷住到反应过来然后羞着脸将自己埋进抱枕里的媚态,他可不认为这不是她对他的勾引。他看着千伊将抱枕放在自己身后,然后背对着床闭目睡觉,表现出一副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有肢体接触的样子,许笛笙很生气,他最讨厌女人对男人使用欲擒故纵的把戏,而今天他却被一个自己厌到骨子里的女人使了这样的计子。
他对她和头一晚时没有两样,毫不留情,很狠的侵占和肆虐令好不容易恢复的千伊身上又起了那些显眼的淤青。她疼得想尖叫但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她咬住了许笛笙的肩膀,累得几时睡去的她也不知道。
千伊已经有很久没有再做过那一个梦了,但其实又不是梦,那是不堪的过去。
千百厉深夜回到千家老宅,他和以往的每一次买醉一样喝得酩酊大醉。他似乎做着一个叫做以前的梦,他走进主卧喊了沈晚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他想起来自己的妻子偶尔会去女儿的房间陪女儿睡觉,于是摇摇晃晃的走进千伊的房间。
千伊听着渐进的脚步声,小小的身子颤得愈发厉害,她躲在房间的最角落,黑暗中看着门把被拧开。千百厉一进来就大喊大叫着沈晚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他,醉眼朦胧里,他在千伊的床上别说看到沈晚的身影,就是自己女儿的影子,他也没看到。他愣怔在原地,猛地想起来,他的妻子早就跑了。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痛起来,他始终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她会狠心离他而去,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看见瑟缩在角落里的千伊,嘴角猛地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来,那张和沈晚如出一辙的脸。他大步走向千伊,用力将她从角落里拽出来,千伊吓得大哭,嘴里不停喊着:“爸爸……”
千百厉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努力将自己蜷在地上的千伊,他蹲下来,忽然面无表情问道:“你为什么离开我?”
“爸爸,我没有离开你!”那时的千伊,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从自己父亲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那么浓那么重,汹涌的包围着千伊,所以她哭得更凶了。
“你说啊,你为什么离开我?”千百厉紧紧攥着千伊的双肩,像是要将千伊捏碎般用力。他磅礴的怒意无处发泄,可怜的千伊仅仅只是一个宣泄的出口。很多年之后的千伊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千百厉不是将她当做沈晚发泄自己内心膨胀的怨恨的话,恐怕他早就疯了吧。
千伊疼得脸色发白,双肩像要被拧断一般的疼:“爸爸……”
一双泪眼挣扎着闯入千百厉的眼中,他茫然的望着千伊,脑海中自动将沈晚和千伊的脸分开,他突然才反应过来这个一直被他当做沈晚的女孩儿是他的女儿,同时,也是她的女儿。父债子偿,千百厉脑海里猛然蹿出这句话,那么沈晚欠他的,不就应该千伊来还吗?
千百厉忽然狰狞的笑起来,他的眼神像来自地狱的使者一样阴冷。千伊不知道千百厉怎么了,却也明显察觉到他的变化。她趁着千百厉松开她手的空档,爬起来就要冲出房间。但门被千百厉抢先一步关上,千伊望着步步逼近的千百厉,以及他手中紧紧攥着的一只还会动的壁虎,目光惊恐。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两年前还十分疼爱她的父亲,会逼着她吃下那只还在试图挣开夺走它自由之手的壁虎。
那时的千百厉只被内心的仇恨支配着,加上他喝了酒,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凭着本能用力将那只壁虎摁向千伊的嘴唇,千伊紧闭着唇,不断扭动身子挣开困住她自由的千百厉的手并不断摆脱那只贴在她唇上的壁虎。她的眼泪就像下着暴雨的那个夜晚,怎么止也止不住,她想开口求饶,可是她只要一开口那只壁虎势必会被千百厉摁进她嘴里,所以她不敢开口。
混乱中她不知摸到什么东西,狠狠砸向千百厉的头。
一切像被中途剪断的影像,戛然而止。
千百厉的手滑落在地上,那只壁虎也落在了地上,它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然后永远也没有再动过。
千伊看着倒在她怀里的千百厉额头渐渐沁满鲜血,她的指尖颤得非常厉害,整座别墅,响的是她凄厉而尖锐的痛哭。
而这一年,她十二岁。
她最终以砸伤自己父亲为代价没有吃下那只壁虎,但此后她只见蜥蜴类的生物,就会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呼吸急促,失去行动的
能力。有些恐惧是带着伤的,深深烙在心口,哪怕一辈子,也无法泯去。
千伊是在睡梦中惊醒的——她眼泪不停掉,千百厉躺在她怀里不断流血时她哭得非常用力,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尽管千百厉对她似乎已经没有了爱,但她依然不愿失去父亲。她的哭声惊醒了身旁的许笛笙,许笛笙眉心“突突”跳了起来,他不知道大半夜的她在发什么神经。他转过身粗暴的扯住她的身子,声音冰冷低沉:“你搞什么鬼?”
但千伊没有回应他,她不停哭着,却紧闭着双眼,意识到她正在做梦是因为她抓着他的手嘴里呢喃道:“不要,不要……”
最后一声惊呼后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意识到自己梦见了十二岁时发生的那件事,她仍心有余悸,眼泪失控的掉着。许笛笙拧眉,见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猛地将她拽下来。她发出一声惊呼,看见压在她身上的许笛笙闪着暗芒的双眼,她不知怎的,忽然觉得特别悲伤,她的眉头整个拧在一起,脸上是许笛笙从未见过的悲戚,她说:“许笛笙,我是真的怕……”
她没有说她不是故意的,也没有道歉,她只是说,她是真的怕。她的眼睛源源不断有眼泪流下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没有做任何举动,也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哭声,她只是静静流着泪,静静让那些潜藏在心里的悲伤慢慢随着眼泪流走最后蒸发掉。
千伊愤愤的想,可是又突然想到他那么讨厌她,她的脸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其实他那么讨厌她昨晚她做噩梦哭着吵醒他时他没有不耐烦的将她扔下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千伊抿了抿唇,下床去浴室泡了个澡。许是前两次被许笛笙虐惨了,这一次像是习惯了一样,除了双腿间传来的些许不适,她没有像上次那样下不了床。
说不震动是假的,许笛笙望着那双噙满浓浓悲情的眼睛,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不可抑制的产生一抹悸动。
“噩梦……”千伊嘴里呢喃了遍这两个字,猛然想起昨夜她和许笛笙的对话。昨天晚上她从梦中惊醒后情绪失控了,幸好,不是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但是,她还是在他面前哭了啊,千伊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一拍不要紧,却猛地让她想起许笛笙最后说的那句话。
千伊吓得立马噤声又捂住眼睛,然后悄悄夹紧大腿,许笛笙察觉她的小举动不由一愣,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背对着千伊继续睡觉。
听到千伊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许笛笙睁开眼睛,他转过身看着千伊的侧颜,脑海里蓦地又闯入那双溢满悲伤的眼睛,心中一动。她说她是真的怕,想起今天她看到蜥蜴之后的反应,他目光深了深。如果她的反应都是真的,那么她究竟为什么会那么怕?
千伊也背过身,胡乱擦掉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然后深吸几口气慢慢再次睡了过去。
她下楼时张妈正在晾衣服,笑着和张妈打了声招呼,没有吃早餐的她此刻饿极了,正要冲向餐桌时门铃响了。她诧异的偏了偏头,许笛笙并不在,而且并没有认识她的人知道她住在这里,怎么这个时候有人按门铃?她抢在张妈前跑去开门,但门前却没有一个人,她四处张望了遍,发现地上放着一个很别致的黑色信封。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信封,里面滑出来两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千伊一眼就知道是远距离偷拍,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被她从未见过的漂亮姑娘抱着的男人是许笛笙。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许久,许笛笙不知道自己看她哭了多久,猛然反应过来时他感觉自己撑在她耳边的手变得湿湿的。而千伊还在哭着,像是要哭一个世纪那么长,一点没有见停下来的迹象。许笛笙张了张口想喝她不许再哭,可是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许笛笙的手慢慢握成拳,他这是怎么了,最后一次张口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后他猛地整个人贴在千伊身上,俩人身上都没有穿衣服。千伊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她两腿之间,登时愣住。
千伊醒来时身旁的被褥已经失却了温度,昨夜太晚睡,加上噩梦,她的生物钟失灵了。
再哭我就……
破天荒的,许笛笙一整夜都没有再睡过。
明明这话不是她说的,她却羞红了脸重新躲回被子里去,劝个哭都不会,安慰一下也好啊!
许笛笙见她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大掌不安分的滑向她的大腿,他的气息喷在千伊耳际,酥酥麻麻:“再哭我就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