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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跟赵云匆匆填饱了肚子,又立刻离开了新野,直奔襄阳方向而去。
刘琮结婚完全在刘备的意料之外,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凑巧,偏偏在他离开襄阳又没返回新野的时候举行婚礼。
刘表是荆州之主,刘琮是他的二公子,而刘琮娶的又是蔡瑁的女儿。
蔡瑁不但掌管荆州全部兵马,蔡家更是荆州四大家族之首。
刘琮和蔡氏,无论哪一个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刘备根本得罪不起。
人家结婚把请柬送了过来,你不但自己不去参加,竟然连个代表也不派过去,这又哪里说得过去?
所以刘备只能亲自去跟刘表当面解释其个中原委,才能继续在新野混下去、在荆州混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刘表也是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刘琮结婚的事耗费了刘表不少心血,他本打算尽早确立嗣子,却又发现蔡夫人不安于室、移情别恋。
这段时间,蔡夫人晚上时不时地在梦中呼唤“龙龙”,弄得刘表也是头大如斗、心乱如麻。
但刘表毕竟苦心经营荆州十余载,大风大浪、沟沟坎坎经历无数。
形形色色的人、林林种种的事,刘表更是早都见怪不怪。
他绝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梦话而方寸大乱,而是会以大局为重。
俗话说,不哑不聋,不做阿公。
人生在世,有些事必须要装聋作哑、装疯卖傻。
蔡夫人喜欢说梦话,那就让她说吧。
反正在她清醒的时候是不会说的,更不会明目张胆地跟赵云怎么样。
但刘表也绝不会让蔡夫人得逞。
不让她得逞,就势必不能立刘琮为嗣子,而是要让刘琦继承荆州牧之职。
刘琮娶了蔡瑁的女儿,蔡家是无论如何都要拥立刘琮的了,只有为刘琦找个势力更大的靠山才行。
荆州之地,没有哪家士族豪强比蔡家的势力更大,只能放眼于其他各州。
曹操、孙权、刘璋、张鲁、马腾等等,他们也都是有女儿的人,只要耐心等待机会,就一定可以让刘琦与之联姻。
刘表拿定主意之后,虽然胸有惊雷,却是面如平湖。
他每天依然对蔡夫人百依百顺、宠爱有加,可谓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不溢于面。
刘备和赵云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抵达了襄阳。
刘表闻听刘备又过来找自己了,不禁心下一阵窃喜。
果然如自己所料,刘备没来参加刘琮的婚礼是另有原因的。
他此番前来襄阳,一定是想跟自己当面好好解释一下。
刘表把刘备迎进大堂,又暗自细细端详了赵云一番。
“景升兄,愚弟有个天大的喜讯,特来向景升兄汇报!”刘备十分夸张地说道。
刘表闻言一怔,不禁问道:“哦?玄德有何喜讯,快说来听听!”
“曹操已经退兵了!”刘备眉飞色舞地说道。
刘表一听刘备这么说,实在是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喜讯?
还天大的喜讯,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大失所望!
自己早就知道的消息,刘备却还当个新鲜事拿来说!
不过转念一想,刘备之前并不知道曹操退兵,自己也没告诉他,还曾让他去攻打西平。
如果此时表现得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岂不是露馅了?
想到这里,刘表也一脸惊讶地道:“哦?玄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几天我和子龙去了西平,就是想摸摸曹操的底,看看他到底在哪屯兵,大概有多少兵马!结果我们把整个西平县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见到曹军的影子!曹操之前可是带来了万余人马,不可能全部藏匿起来。所以完全可以判断,曹操一定是退兵了!”刘备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刘表手捋稀疏的胡须,连连点头,尽量装成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原来,刘备在来襄阳的路上之时,便反复思忖了该如何跟刘表解释。
如果直接说自己去了西平,没收到刘表的请柬,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自己当时离开襄阳是不辞而别的,这一点在礼数上有些说不过去。
也就是说,如果直接道出没参加刘琮婚礼的原因,就说明自己是从襄阳去了西平,又从西平回到了新野。
听张飞说收到请柬之后,才又匆匆赶来了襄阳。
那么离开襄阳为何连声招呼都不打?
岂不是太不把刘表放在眼里了吗?
与其解释起来还有瑕疵,不如索性根本不解释。
就直接说自己这段时间是去西平打探军情,发现了重大情报之后,又返回襄阳跟刘表汇报。
至于刘琮成亲的事,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所以没能参加婚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刘表也很出乎意料,他本以为刘备此番前来是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没来参加刘琮的婚礼,结果他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玄德呀,俗话说好事成双,呵呵呵,除了曹操退兵这一喜讯,老夫这里还有一件好事!”刘表笑着说道。
刘备表现得十分惊讶,问道:“哦?景升兄还有好事,那可真是太好了!让愚弟猜一猜,嗯,莫非是孙权被黄祖打败了?”
最近孙权突然对江夏发起进攻,扬言要为父亲孙坚报仇。
这件事荆州人尽皆知,所以刘备也故意拿将出来,跟刘表周旋。
刘表摇了摇头道:“孙权,黄口小儿、不足挂齿!老夫所说的喜事,是犬子成亲了!”
刘备连忙道:“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恭喜景升兄!贺喜景升兄!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啊?亦或是大公子和二公子要同时操办喜事?”
刘表叹了口气道:“是二公子刘琮!这大公子也真够让老夫操心的,到现在连个心仪的姑娘都没有呢!”
“自古联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大公子高不可攀、贵不可言,自然不会看上庸脂俗粉、残花败柳。景升兄不必多虑,正所谓:饭好不怕晚,茶吃后来酽!”刘备安慰道。
刘表听了刘备的这番话,心下也有几分慰藉,笑着道:“但愿能如玄德所言吧!”
刘备一看自己在谈笑间就把事情解决了,再呆下去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便又说道:“景升兄,天色不早了,那在下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刘表感到有些奇怪,此时已是亥时时分,难道刘备要连夜返回新野?
“玄德要去哪里啊?”刘表又问道。
“回驿馆啊!”刘备脱口而出道。
这段时间刘琮操办婚事,四面八方的客人都朝着襄阳纷至沓来,刘备之前所住的驿馆早就人满为患了。
“玄德呀,这几天你没在,老夫还以为你回新野了呢。所以你之前所住的驿馆,有可能已经住了别人啊!这样,我派人再给你们安排一处地方!”刘表有些歉然地说道。
刘备煞有介事地道:“是愚弟疏忽了,当时只想着去西平打探军情,忘了跟景升兄打招呼,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