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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悄手悄脚的走到阿谣身边,看着她被火烤的通红的脸,不免觉得憨态可掬。
他俯下身去轻轻吹去刚刚恩由抽风时激起的火灰,看着沉睡中的阿谣,从他们上次分别至今,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压力,好不容易看到胜利的曙光,又被毁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同样是从研究所活着走出来的,他眼看着恩由日渐强大,只有羡慕的份。除了听觉略灵敏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些特殊能力没被挖掘出来,仅凭目前的这点异能,根本无力自保,心里不免泛起一阵阵苦水。
以后的路少不了颠沛流离,不知下次能这样安然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可想到他们很久没吃过东西了,担心阿谣的身体承受不住,还是决定叫醒她。
“阿谣,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他附在阿谣耳边,轻轻唤着。
也许是睡的太沉了。
小羊反复叫了几次,阿谣才懒懒的伸了个腰,有了醒来的意思。
“睡不够啊~”
阿谣一个侧身扑进小羊怀里。
“快起来吧!”
小羊回手撑住地面,试图连着阿谣的重量一起带起来。
可是他高估了已经筋疲力尽的自己,连连试了几次,险些砸到阿谣。
“咳咳~”
恩由不得不赶紧出声,示意自己还在这里,叫他们俩注意点。
“乖,先起来吧,我真没力气了,怕伤到你,恩由烤了肉,多少吃一些,咱们得保存体力。”
小羊瞥了恩由这个单身汉一眼,便一把将阿谣从地上拽了起来。
“赶紧吃,吃完你在这站会岗,我和小羊也得睡一下,逮这么一大头猎物,费了不少体力呢!”
恩由自豪的指了指小羊已经处理好的肉墩子。
顺着恩由指的方向看过去,不止有肉,还有一些烧焦的毛发和血淋淋的熊脑袋。
“这……这可是保护动物,你们俩……”
令阿谣震惊的不止是他们杀了保护动物,更惊讶于,两个成年男子竟然能杀死一只体型远超他们的野生动物,还拖回了山洞,分割成了肉块。
“确实犯法,这个咱得认。”
小羊点了点头,一时有些心虚。
虽然他们此时已经被政府暗地通缉,但是好歹是不能拿到明面上公然对付他们。万一被他们拿住把柄,政府完全有权利利用杀死保护动物这一事实,将他们拿捏于股掌中。
“政府要是因为这个抓人,那我没啥辩解的,确实咱不对咱违法了。但是已然这样了,活人总不能被饿死吧!”
恩由切了一块递到小羊手里。
看了看还在错愕的阿谣,便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示意她回神。
“你俩大力出奇迹啊?怎么做到的呢?”
阿谣接过恩由递过来的肉块,并没矫情,一口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
“咱今时不同往日了。”
恩由自豪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和肱二头肌,示意目前他的力量已经进步不少了。
“又能控火,又有蛮力,说不定哪天你就变成真的窃脂族了。”
小羊笑着从背后推了他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别臭美了。
“话说,同样是研究所走一遭,你就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恩由说罢一脸坏笑的打量着小羊,目光在小羊下腹处略略停留。
“你就没感受到哪不一样?”
恩由挑着眉,胳膊肘轻轻搭在阿谣的肩膀上。
“不禁夸啊你。”
阿谣立刻会意,一个转身,躲开了开颜色玩笑的恩由。
“渴了吃雪,饿了吃肉,先这样对付一下,我们先眯一会,等会换你,咱们在这也待不了多久,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羊赶快转移话题,并拖着恩由的胳膊,拉开他和阿谣之间的距离。
恩由在角落里给阿谣留了火,以抵御严寒和黑暗。
现在是冬天,有雪就会有行进的痕迹,太容易暴露,除非常有新雪落下,不然,在光秃秃的群山上找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就算是熬到了夏天,可夏日里的蛇虫鼠蚁,凶猛野兽,也一样是不可预测的危险。
人类文明进展到今天,就是为了在不易生存的环境中寻求可以生存的办法,对抗冬日严寒、夏季酷暑,在追求人作为生命体可以获得足够生存的条件,再以此为基础,去追求更高层次的物质与精神需求。
政府对他们的逼迫,就像是撕破先进文明的外衣,将他们打回了原始文明。
阿谣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回头看看早已睡着的小羊和恩由,不禁想:那些人要是聪明,就该循着呼噜声找,肯定能找着他们现在的位置。
狭小的山洞内,厚重的血腥味,石壁的潮湿味,汗脚的臭味,再伴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惹的阿谣的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连连作呕。
“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忍忍就过去了。”
阿谣反复揉着自己的胸脯,安抚自己的胃。
恩由留给阿谣的火堆在燃烧过程中时而旺盛,时而将息未息,一如此刻阿谣的心境。
“忍不住啦。”
阿谣立刻起身,将刚刚小羊没有打理好的地方重新收拾,从洞外攥了一个又一个雪球,拿回来擦洗血迹,和他们头顶的石壁,
不论在哪生活,不论家贫家富,生活的地方都得干净整洁,有人住就得有个人住的样子。
冬日有白雪,夏日有清泉,即使生活在山里,也该顾及自身的体面。
小羊说的在理,他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只要政府想,长时间大面积搜山,早晚会找到他们,何况他们这么拼命的从地狱爬上来,也不是为了东躲西藏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他们不就是不想再活在政府的谎言下做个被掌控的愚蠢鱼虾,才这样反抗的嘛!
阿谣实在不能忍受他们俩如生化武器般的脏鞋,连着跑了那么久的路,脚上出的汗持续堆积,没有好的清洁产品,实在难以清理他们俩的臭鞋。
洞内面积小,本就阴暗潮湿,万一被他们的鞋子搞成肺部感染,没死于反政府的革命,再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阿谣用两支小木棍夹着恩由和小羊的鞋子,一只一只夹到外面去,另外引了一堆火,将鞋子架在火堆旁。
“真是要了命了。”
阿谣被熏的直摇头。
凛冽的风在石壁之间来回穿梭,积雪掺杂着阳光的味道,毫不客气刮着阿谣大汗淋漓的脸颊。
逼的阿谣不得不再退回一些,山里的风格外大,太阳照射的时间也是短之又短,一天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时间可以看到阳光,可在极低的生存温度面前,那一点点奢望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她贪恋着近在咫尺的温暖,更惧怕那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不知道此时的陈寻新在做什么,是满山搜捕,还是全国通缉?
他那势在必得的样子,确实动摇过阿谣坚定的内心,实在斗不过,就认命吧!
阿谣是这样想过的。
毕竟她曾倾尽全力去反抗。
熊洞内,被噩梦惊醒的小羊一脚踹醒了沉睡的恩由。
“谁?他们追来了?”
恩由“噌”地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
反反复复打量着四周,用双手揉搓自己惺忪模糊的双眼,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小羊则一言不发,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脯,感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感。
扑通扑通~
这是实实在在的恐惧和不安。
他做了一个噩梦。
“你有梦游症啊?”
恩由气急败坏的踢了小羊一脚,以报他打扰自己睡觉之仇。
“恩由,陈寻新要对付的是你和我,不然我们把阿谣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她跟着我们,太危险了。”
小羊抓着恩由的胳膊,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全是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