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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有,有人打算在镇上开一个什么义卖会为崇国公捐献军饷?”
“唔,此事到处都在说,想来不会有错!”
杨公镇一间茶楼之中,有一群茶客正在喝茶聊天。
“何为义卖会?”有人忍不住插嘴问。
“义卖会听说就是拿出一件自己珍藏的物品,到时候放在一起竞买,价高者得,而卖出去的钱都会捐到鄂州作为军饷!”一位熟知内情的男子解释。
“咦,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要比码头上那个募捐箱看起来有趣的多!”问话的人脸色惊讶的点头。
“其实这募捐箱也挺有意思,这已经在码头摆了好几天了吧,每天都有人不断前去捐款,怕是募集了几千贯了!”
“几千贯,相对于一场大战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我估计这义卖会才是募捐的大头,如此匪夷所思的募捐方式,都不知道是何人想出来的?”
“呵呵,这个我倒是了解一些,这抗战保国义卖会是由小龙湾海港的大掌柜赵颀牵头,联合三味居茶楼和几家茶商一起策划的,眼下还在筹备阶段,传出来的消息不多,但听说他们最近到处都在散发名片联系商道各界,希望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都拿出一些物品参加义卖……”
“马兄所说的名片是何物?”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
“喏,就是此物……”说话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纸片,上面竖着书写抗战保国义卖会几个大字,两边还各有一行小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众志成城,保家卫国。名片翻过来,上面还写着副会长范海龙,下方写着庆元府鄞县杨公镇海港三味居的地址。
“这不就是简略的名刺么?”看过之后一个茶客有些不以为然的说。
“江兄这么说也不为错,但这个用起来却要方便的多,他们将这种简略名刺一次性雕版印制几十张放在一个小盒当中随身携带,需要用到的时候就拿出来送一张送人,既方便又快当,别人拿到之后保存起来,以后随时都能翻看寻找出来方便联系,比如这海港数百家商行,若是光凭记忆去过一次如何能够记得住,但有了这名片就不一样了,翻出来看看必然能够找到!”
“不错不错,这名片看起来的确很方便啊,回去之后把我那布庄的名片也弄一些”
“这次小龙湾海港看来要更加出名了,十八万贯,好大的手笔!”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感叹。
“呵呵,出名是出名,只怕这次小龙湾海港踢到铁板了!”一个长着酒糟鼻的皂袍男子不屑的开口。
“为何?”一群人都惊讶的转头看着说话之人。
“县城发生的事你们还不知道?”皂袍男子惊讶的放下茶杯。
“唔,我半个月没去县城了,付兄快说,县城发生了啥事?和小龙湾有什么关系?”有熟悉茶客催促。
“既然大家都还不知道,那我就说一说,昨日小龙湾的大掌柜,也就是赵大郎带人去三江口的灵桥码头募捐,结果开始还没多久就被高衙内带人砸了募捐箱,并且还把鄞县百姓捐的几百贯钱都抢走了,听闻当时赵大郎信誓旦旦的要去县衙报官,但后来却不了了之,似乎是大中午的就灰溜溜的回了杨公镇……”
“还有这事?”一群茶客顿时喧哗骚动起来。
“此事我亲眼所见,昨日上午我刚好去县城办事遇到,围观的百姓上万人,五口募捐箱当场被砸的稀巴烂,赵大郎屁都不敢放一个!”皂袍男子撇嘴说。
“高衙内,莫非就是通判高知年的三儿子?”
“哼,除了他还会有谁,鄞县姓高的高官就只有一个!”
“宁绕三里,莫过高堂,若真的如此,赵大郎怕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上次他有崇国公撑腰,这才压住吕家,这次崇国公不在了庆元府,高知年才不会了鸟他,告官也没用……”
“岂有此理,高衙内竟然打砸抢夺百姓捐款,难道就目无王法么?”
吵吵嚷嚷之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狠狠一拳头砸在茶几上站了起来。
“嘁,王法,什么是王法,在庆元府他高知年就是王法,所有的刑狱钱粮还不是他经手才算,以前有崇国公压着还算老实,如今来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赵葵,听说来之后就没出过府衙的大门,最近庆元府的大事小事听说都是高知年在操办,这两个月催收田粮商税你们难道不知道,县衙的税吏如同虎狼一般到催逼,稍有不满和反抗便会被拘拿入狱,光我知道就有好几个商人被抓了,听说过还有百姓被打折了腿脚……”
“狗日的官府越来越过分了,商税年年见涨,去年还是三成,今年已经是五成了,生意却一年不如一年,如此下去,只怕大半的商户都要破产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气愤的嚷嚷。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如今蒙古人打过来了,前线吃紧,朝廷借机搜刮一波,我听闻朝廷的谕令本来庆元府商税只涨一成,但到了下面,就变成了两成了。”
“田税也是,我听闻每亩只涨三升,到了庆元府就变成一斗!”
“这个狗官!”有人破口大骂。
“肃静肃静,诸位客官安心喝茶,切莫大声嚷嚷,继续吵下去我这茶楼怕是也开不下去了!”一个胡须花白的半拉子老头儿苦笑着站在楼梯口安抚茶客。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窝心的话了,终归是朝廷在打仗,加税也在意料之中,就像赵大郎前几天在海港募捐的时候所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崇国公这么大一把年纪了都还去前线抗战杀敌,相比起来我等也算是清闲了享福了。”
一个衣服和气势都不错的四旬男子摆手说了几句,吵吵嚷嚷的茶楼上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赵大郎在县城募捐受挫,不知后续如何付兄可知晓?”有人将话头重新拉回到方才的话题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高衙内这样一闹,募捐之事肯定弄不成了!”姓付的男子摇头。
“着实可恨!”有人气愤摇头。
“对了,不知赵大郎他们弄的这个义卖会何时开始,我倒是想去见识一下!”
“唔,我听三味居的范掌柜说已经有了一些策划,最迟两三天就有消息,他还邀请我去参加,我也正有些意动。”
“为前线捐款,我都不知道诸位怎么想的?这朝廷待我们如猪狗一般,这些钱送去前线还不是被那些狗官和将领私吞瓜分了!”有人狠狠的说。
“欸,这样说就不对了,朝廷纵有万般不好,但我们总归还有吃有喝,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若是蒙古人杀过来,只怕命都没有了,还要钱财有何用,赵大郎的话我还是很认同,大敌当前,国难当头,我们不能做鼠目寸光之辈,只有众志成城保住大宋,才能保住我们的财富和家人,蒙古人比起辽金来说更加野蛮,金国灭国之后中原和北方几乎都被蒙古人屠杀一空,前车之鉴我们岂能忘记了。”
“林兄说的不错,赵大郎的话令我也深有感触,想当初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从北方被金人赶过来的,如今蒙古再来,我们无处可逃,走吧,一起去三味居问问,看看这义卖会到底何时开始!”
“好!”
几个茶客相约离开茶楼,坐上马车结伴往海港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