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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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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通鼓毕,一千余人从营房内匆匆而去,在校场上列阵完毕。(手打)李季站在台上,往下一望,只见一千人马分成三队,泾渭分明,不由眉头大皱。

    左右两侧人马均身材魁梧,他们年纪大多在三十左右。如今虽是春天,北方依然还是有些寒冷,而他们却大多只着单衣,孔武有力,看上去有些面生,有人着青衣布袍,有人穿黑衣武士服,所穿衣甲五花八门,不一而足,犹如那集市上的人一般。

    他们没拿武器,全部都是赤手空拳,大多是刚刚归降而来的牟皮部下,以前所执的大斧,现已被下掉,暂时存放在仓库当中。

    而中间那二百余人却截然相反,他们铠甲鲜明,所拿武器,全是石闵所配大刀,寒光闪烁,然而身高年纪参差不齐,知天命之人者有之,十五少年亦有,有人高七尺有余,亦有人不足五尺,这些是最初追随李季上山的百姓,这些人的忠心不用置疑,因此配备的,是李季最好的装备。

    两边人马泾渭分明,中间隔了一条丈许宽的大沟,李季眉头大皱,若是程德不提,他一时之间,倒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若是抛开程德私心不谈,其实他讲的还是蛮有道理的,任由如此下去,这一千人马,不定真会与他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得马上整合才行!李季一念至此,挥手示意鼓停,长啸一声,朗声道:“刘涛、牟成何在?”

    刘涛、牟成两人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李季指着中间空出那两条丈许宽的大沟道:“现在众兄弟都归我一人统领,自当亲如兄弟,为何如今却如仇人一般,中间空出这么一大块?”

    两人对视一眼,面有愧色,都答道:“属下不知。”

    李季冷哼一声,以示不满,如此情况,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当然也不好追究两人,缓缓道:“此事暂时免过不提,以后若是如此,再行重罚。这次我要将全军重新划拔,每十人为一列,每十列为一排,每五排为一营,全军划为两营,若是营长不在,则以第一排排长为尊,若是排长全部不在,以第一列列长为大,你等可有什么意见?”

    众人大吃一惊,心知此事事关以后前程,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而且李季如此当众宣布,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容更改,如今他才获大胜,威望正隆,也无人敢于出声反对。李季朝下扫视一遍道:“若是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便就此定了。前番大战,我曾有言在先,有功者赏,有过者罚,现在大家都在这里,那便将此事一并办了。王先生,麻烦你将功劳簿拿上。”

    王猛从怀里掏出一本帐簿,递了上来,李季伸手接过,翻开一页,念道:“刘涛杀敌十人,与陈二狗迫降敌主将,功劳最大,当赏银三十两,迁为虎豹营营长;陈二狗杀敌九人,排名第二,迁为亲卫队长,赏银二十七两,程德杀敌五人,为虎豹营第一排排长,你三人出列!”李季满是意外了看了程德一眼,想不到他还有本事,李季倒有对他刮目相看了。

    三人领了赏赐,欣然而去,便连程德都有喜出望外,他上次在山寨得罪李季,自以为这次全无机会,哪想到李季如此公平,他本是混混出身,其余人等,各有封赏,只有那些降兵闷闷不乐,脸色紧绷,李季看在眼里,合上功劳簿,又道:“牟成、王猛二人出列,你二人功劳虽不曾记录在上,我却不曾忘记,牟成,我封你为骁骑营营长,与刘涛并列,以后但有军功,赏赐皆是一般无二。王猛为军师,为我出谋划策。”

    二人大喜,拜谢而下,李季又令人写下公告,若是有人不愿从军者可到王猛处领取盘缠,自行离去。

    一番整顿之后,李季的部队少了二三百人马,却得到精兵悍卒八百五十。狗娃从中挑选了一百亲卫,房旷则帅一百兵士负责辎重,其余则由刘涛、牟成各统约三百多精兵,所缺人数,等以后有机会再行补上。如此行事,自然少不了一番忙碌,李季干脆便将这事交给王猛去管。

    李季一番吩咐完毕,独独留下房旷,问道:“我军兵器铠甲,是否不够?”

    房旷答道:“牟皮所部,当初便有不少人穿着皮甲过来的,如今皮甲倒是够了,只是武器不足。当初那些俘虏,他们兵器大多是从百姓家里抢来的长柯大斧,如今有一半被将军你还与百姓了,剩下的那些大斧,都被封存起来,因此,现在有不少人是赤手空拳。”

    以前这事李季都是交给樊垣打理,现在大感烦心,皱眉问道:“房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房旷道:“我在附近一座山上,发现了一大片的白腊杆,这种木材坚而不硬,柔而不折,韧性十足,是最好做枪的材料。我打算将那些斧头溶练,全部打造成枪头,只需费上十余日工夫,将军便可兵甲齐全。”

    “哦,这白腊杆不知与白腊有何关联?”李季饶有兴趣问道。

    房旷愕然道:“将军难道不知,白腊树上寄生了一种白腊虫,这种白腊虫周身覆有白色腊粉,白腊正是从中提炼而去。”

    “哦,那请先生务必多取种子,以后我有大用。”李季大喜道。

    房旷忍俊不禁笑道:“这白腊杆靠迁插为生,并不是以种子繁殖。不过将军放心,这事我必定会为将军处理妥当。”

    李季挠了挠头,摊手道:“哎,房先生去办便好,其实我是个门外汉,不想今天却在先生这位老手面前班门弄斧了。那就这么定了,若是以后没有办好,我可唯你是问。”

    房旷一口答应,又问道:“那若是以后百姓回来,找我们要大斧,我们又拿什么还给他们?若是因此失了民心,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房旷得倒也不无道理,李季叮嘱道:“那若是百姓回来,便按当今市价,以银子补给百姓吧。”

    房旷欣然领命而去,从大军当中招了几十名铁匠,日夜打造兵器,其余几人各司其所,各负其责,整日操练。整个部队便如一架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行起来,不到十天工夫,房旷便已着人打造了一千个枪头。

    李季喜出望外,令人将白腊杆套上,如此便有了一千多杆长枪,每人一杆,倒还有些剩余。这些白腊枪着实不凡,李季便是用雪饮全力去劈,也不过是砍出一道浅痕而已,而它全力一刺,莫是皮甲,便是那些锁子甲,也有捅出一个窟窿来,如此李季才大为放心,让士兵们全部换上这些白腊长枪。

    而他一得空闲,便苦练刀法,有时更去请石闵指几招。与牟成一战,让他惊觉,他们几个,纵然是进步神速,然而碰到高手,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在这种冷兵器时代,一个主帅,虽然不必要每次都去冲锋陷坑,但起码的自保能力,还是必须要有的,若是被人刺杀,那岂不是冤枉至极。

    大军扼住要道,叛军也不得寸进,就这么过了十来天,然而李农的大军却迟迟未到,这一日石闵突然召集众人,道:“梁犊亲率大军,于弘农乘船直下,星夜奇袭孟津,进逼洛阳,李农遇刺,身受重伤,张贺度数战皆败,洛阳几乎不保,现已将洛阳团团围住,威胁我等后路,现在是战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