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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几位采石大师言语间犹疑不定,青面妖虎心头一动,看来有机可乘。
"诸位大师伯,若是青某胆敢对你们家园施以火烧之灾,必遭天谴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青面妖虎咬牙立下毒誓,恶语连连,无比狠厉,甚至恨不得剖开心腹,以证清白。
几位深受古法信仰影响的采石大师听得瞠目结舌,如此沉重的诅咒,难不成自家火灾真相果真与青面妖虎无关?真凶另有他人?
不仅几位采石大师,连宁夕麾下的弟子也纷纷感到迷惑。原来一夜忙碌,竟抓错了人,并非青面妖虎放火烧了石匠之家?
宁夕摇了摇头,实在看不过去了,她指向一名有着酒糟鼻的家伙:“你说,几位采石大师的家究竟是何人所烧?”
"我……我不知道啊……"
"满仓,斩了!"
"遵命!"
贾满仓应答得毫不迟疑,而酒糟鼻则感到了绝望。这般行事是否还有公理可言,为何不直接审问首领,偏要一味欺凌他们这些小卒呢?然而,酒糟鼻只能暗自腹诽,且不敢过多思量,毕竟他那些因回答稍慢半拍的同伙,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好汉前辈饶命,我说我说,我们老大并未亲自放火烧毁几位石匠师傅的家,乃是派遣他人所为,并非他亲自纵火……"
顷刻之间,众人皆感崩溃。原来青面妖虎一直在与他们玩文字游戏,所谓没有亲自放火,不过是狡猾地避开了责任,指使他人放火并不包含其中。
"啊啊啊啊……"
几位采石大师几近疯狂,方才他们差点宽恕了那位杀害全家的仇人,若非宁夕追根究底问出真相,恐怕他们真的会让凶手逃脱!
一念及家中亲人陨落于魔爪之下,几位锻石修士如何能按捺怒火,纷纷持起灵锤灵凿,誓要为亲报仇,将那妖虎青面裂颅破脑!
青面虎见状,顿时胆寒,怎可容这几个锻石修士把自己当作顽石化作齑粉?若真在其头颅之上留下几处窟窿,此生何来仙缘享乐?
“哎呀,列位前辈,请听小弟一言,愿闻其详啊……”
然而此刻,几位锻石修士早已怒火中烧,哪里还顾得上他的哀求,纷纷祭出法宝,直朝青面虎顶门砸去!
青面虎立刻意识到,仅凭恳求无法令这些愤怒的修士罢手。
“宁二……宁前辈……二老爷,饶我一命吧,我愿为您执掌三水镇……”
“罢了。”
正当几位锻石修士手中的法宝即将触及青面虎天灵盖的瞬间,宁夕适时地制止了他们。
“噤声!”
青面虎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刚才险些丧生于这几个石道行者之手!
“哼,尔等给我等着,只要老夫尚存一口气,终有一日会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至于那个宁二,也别高兴得太早,若老夫不将你削成一根人形木柴,我就与你娘亲有过肌肤之亲!
几位锻石修士顿时萎靡不振,心想东家竟然是看上了这个青面虎,复仇之事怕是无望了。
宁夕麾下的弟子们同样疑惑不解,不知为何宁夕不肯斩草除根,难不成真的如青面虎所说,要用他治理三水镇?
青面虎滥杀无辜,怎能就此放过?
那公正严明的修真执法队,侠肝义胆的修行者何在?
宁夕并未开口解释,直至众人皆静默下来,才向青面虎发问道:“有一事你需如实答来,你又是如何得知几位师叔在我那做工之事?”
青面虎一愣,莫非宁二并非看重他的才能,欲收归己用?
“二老爷,不知您有何安排在下?”
宁夕眉头微拧:“如今是我询问于你,而非你质问我。”
“是,是,二老爷教训得是,区区在下一介卑微之命,自知无法入得二老爷法眼。然在这三水镇内,不敢夸口,却也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若您信得过在下,万事皆可交由在下办理,必定给您料理得妥妥帖帖……”
宁夕不愿再理会青面虎,手指指向酒糟鼻:“你且说,你们是如何得知几位石匠师叔在我那里做工的?”
这回酒糟鼻是真的慌了神。
wangbadan!
为何不去问青面虎,偏要追问吾辈?
是不是觉得本尊易欺?
只可惜,酒糟鼻也只是敢在心中腹诽至此,对于接下来可能招致的杀身之祸,哪怕多想一丝一毫也不敢,只因他惧怕听到宁夕口中吐出那四个字:“满仓,取他狗命!”
“好汉前辈,不敢隐瞒,是有人通风报信……”
“嗯……”
宁夕嘴角勾勒出一道寒光,犀利的目光如同冰锥一般,逐一掠过每个人的脸庞。
“继续讲!”
李星仙躯微颤,嘴角溢出一丝灵液,面色瞬间变得如纸般苍白,唇线不住颤抖,半晌未曾发出一语。
不止那些弟子投来疑惑的视线,连几位炼石修士看向李星的目光也充满了煞气与愤恨!
滔天的怨毒之气弥漫开来,皆因若非此子泄密,他们的家族又怎会遭遇如此灭顶之灾!
畏惧于宁夕的强大修为,几个炼石修士虽隐忍未发,但内心已犹如狂涛骇浪般翻腾,他们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向李星发起攻击!
“嗯……”
宁夕淡然应了一声,并不再言语。庭院之内瞬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皆屏息凝神,唯恐触动宁夕的无边威严。
旁人或许不明其中详情,但在宁夕门下的弟子们皆知,李星乃是恩师极为倚重的人物之一。虽然他并非最早追随宁夕的弟子,但他行事最为忠心耿耿,深得宁夕青睐。
若是此人真是那个背叛者,接下来的情景恐怕将会极其精彩,不知恩师会如何处置他?是将其从轻发落,抑或是为了那几位炼石修士主持公道,对李星予以雷霆之惩?
而此刻,酒糟鼻虽然始终未曾胆敢四处张望,却敏锐地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变化,惊惧之下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
刚才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为何偏要和自己纠缠不清?现如今祸从口出,只怕是哪里说得不对劲儿,完了,彻底完了……
一分一秒地过去,沉寂之中,宁夕终于有所行动,她指尖指向酒糟鼻问道:“你说,那个李星是在何时前来告密的?”
酒糟鼻脸色剧变,深怕再出口误事,步了同伴们的后尘:“是……是前日……哎呀,不对,是昨日……咳咳,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