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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
“子晴啊,你告诉奶奶,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云漪?”
云老夫人由着云子晴扶着到内屋的暖炕上坐着,有下人忙将屋中的火盆搬远了些,又加了几块无烟的银炭,才退了下去。
在云家伺侯久的人都知道云老夫人受不得太呛鼻的烟炭味儿,即使是这种上好的银炭,只要离云老夫人坐的地儿舟稍微近些,云老夫人就会呼吸不畅。
“没有啊,奶奶,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云子晴眸光闪烁,微咬着唇,没敢看云老夫人的眼睛。她一直以为云老夫人是一个很好糊弄的人,可今儿她才发现在云家云老夫人才是最不好糊弄的。
或者说是她把云家想得太简单了,也或者她是被云家人自她进门后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纵容给蒙住了眼睛。
这云家其实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即使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懦弱的林静宜也并不是一个半点心眼都不长的人!
“孩子,奶奶知道这么多年,你在外受了很多苦。是云家没有照看好你,才让你流落在外这么些年。十几年了,从你失踪那天起,我们就没放弃过对你的寻找。
可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云家几乎倾尽了所有,甚至你爷爷都因为这事儿给急病了,没多久人就去了。
你哥哥那个时侯还是个半大孩子,他为了不让我们伤心,在你爷爷百日之后就遣散了当年云家所有的下人,只留了几个老人下来。
人家都是及冠之后才取字,你哥哥在遣散那些下人之后就央着你爹给他取字。从此后他就跟着你爹学习怎么管理生意,怎么认识药材,对外人家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只说他叫子澈。
奶奶还记得你哥哥及冠那天,很多人来我们云家观礼。上至皇亲,下至百姓,云家的流水席在京都连摆了三天三夜才将那些贺客给请完。
圣上和太后娘娘也命贴身的内侍送了贺礼,可是当人家问及他取了什么字时,他只是笑着对那些宾客说,姓云,字子澈!
奶奶只要一想起那些贺客即震惊又疑惑的表情,奶奶这心啊,就堵得难受。你哥哥为云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云家想还都还不起。
而他的这一片拳拳之心,不过就是为了让他的奶奶,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不要再想起你。
但奶奶知道最想找到你的人其实是他!从你娘有了你之后,他就天天盼着你娘赶紧给他生个弟弟或生个妹妹。
还记得你哥哥天天带在身边的那把玉笛么?那笛子是他亲手雕来准备送给你当生辰之礼的。可是这个笛子终究没有送到你的手里!”
云老夫人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是想告诉云子晴当年她之所以会失踪,是因为子澈为了送笛子给她将屋内外的下人全给支开了。
为这事云子澈整个人跪在她和儿子媳妇面前整三天三夜都不起来,还拿着藤条要他爷爷狠狠地罚他。
那时林静宜哭晕过多次,却怎么也舍不得让子澈他爷打子澈一下下,她哭着求着不准人家打她的儿子,自个却整天以泪流面。
从那个时侯起最活泼好动,最喜欢调皮捣蛋,最让云家人操心的云家大少爷再也不知道玩为何物。
他们云家差点因此一跌不振,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孩子仿佛在那一夜间长大了。
也正因为他的成长成就了今天的云家!却让一个孩子永远失去了本应该最快乐的童年。
这是云老夫人一生挥之不去的痛,比之失去云子晴这个孙女儿还要让她痛!所以今儿看着子晴这般不懂事,方才云老夫人下定决心要跟这个孙女儿好好地谈一谈。
云家欠这个孙女儿太多,可云家欠子澈这个孙子更多!然子澈这个孩子从不叫苦,也从不叫累,一直支撑着云家走到了今天,让云家成为京都有名的望族,让云家今时今日再无人敢小瞧半分。
她不求她的孙女儿有多好,毕竟这孩子离家多年,不曾受到过他们云家家风的影响。
所以她只求这个孩子不要太过任性,到时侯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奶奶”
云子晴有些不懂云老夫人怎么会跟她提起这件事儿。她自来到云家后,云家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起她当年失踪之后云家的境况。
不过听到云老夫人这么说,云子晴暗想着她那个哥哥竟然有那么大本事,难怪能把云家的生意做得那么大。
要是她这个哥哥能如云老夫人所说的待她如珠如宝就好了!可是云子澈偏偏一回来就跟她作对!
“子晴啊,奶奶知道你看到奶奶和你娘对云漪好,你心里就不好受是不?奶奶承认奶奶很喜欢云漪,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云漪。也许这就是缘份,她刚好与你的名字一样,又跟你哥哥是生意伙伴。
要是云漪愿意的话,奶奶会很乐意她做奶奶的孙媳妇儿!你是我们云家的宝贝儿,奶奶不希望若将来有一天进了我们云家的门,会跟我们云家最宝贝的人儿有任何的冲突和不愉快。”
云老夫人其实有些闹不明白子晴这孩子怎么就看云漪不顺眼呢。只是她确实是从内心里喜欢云漪,她就是想让云漪当她的孙媳妇儿。
或者她并不是闹不明白云子晴为什么不喜欢云漪,而是闹不明白他们一家人为何会这么喜欢云漪。
子晴之所以不喜欢她还能猜出几分原由,可他们一家除了子晴外都对云漪这丫头如此上心,她是真是搞不明白!
既然搞不明白她也不打算搞明白,直接让她的孙子加把劲儿把这个孙媳妇娶回家不就得了。
但云漪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受不委屈的,否则也不会在第一天看了子晴的脸色后,就不想跟他们家太过亲近。
若不是她这个老婆子拉下脸巴着,估计那一日江云漪根本不会留下来陪她说话,就更别提吃饭了。
云老夫人从不觉得她拉下脸来向江云漪示弱有什么不妥,她当时只想着让江云漪留下来多陪陪她。
“奶奶,我又没说不喜欢江云漪,这一直是你们在说好不好?我叫嫂子,你们说不对,我也没叫了啊。而且哥哥这么优秀,应该配更配得上他的人,她江云漪配么!”
云子晴咬着唇,微微垂着眉眼,眸中快速地闪过一道幽关,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也不自觉。
云老夫人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对江云漪有什么不满么?那个江云漪不过才出现在云家一天,现在竟然让云家所有的人都现向着她!
“我们云家不兴门当户对这一套。假如你哪一天看上的人门弟无法跟我们云家相比,只要他人品好,你爹娘和我都不会反对的。
何况云漪是个好的,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撑起那么一大家子,还把生意做得那么大!
她若能嫁进我们云家的门,是我们你哥哥的福份,也是我们云家的幸事。奶奶是希望你能跟她好好相处!”
云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还说没有不待见云漪,那这话里话外的编排又是怎么说呢。
“奶奶,我就搞不懂了,这京都名门闺秀可是排着队要进我们云家的门。你们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江云漪,她到底有什么好!
奶奶,我们家不在乎门当户对,但你为什么不想想,若让人知道堂堂京都三公子之一的云家大少爷竟然要娶一个乡下丫头当正妻,那还让人笑话哥哥么?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我就是没法跟她好好相处。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我们云家的家财才接近哥哥的啊!”云子晴语气中满满是对江云漪的不屑。除了今儿云老夫人话里话全是在说江云漪的好话外,她最在乎的就是江云漪的名字!
谁要江云漪要跟她一个名字,她什么名字不叫,偏偏要叫云漪!这分明就是要提醒她,她的名字不是云漪,而是一个跟云漪怎么也搭不上的贱名。
“子晴,奶奶跟你说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哥哥为了云家,这婚事一拖再拖,这么多年,云漪是他唯一带回家的女子。虽然是以给我诊病为由带回来的,但奶奶看得出,你哥哥是很喜欢云漪的。
而且奶奶相信,云漪绝不是那种为了我云家的家财才接近你哥。那丫头虽出身不大好,但本身却是个有骨气的!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有今天的成就。
你啊,万不可以出身去论人高低,否则的话别人也会用同样的眼光来论断你的。何况我们云家也是一路走一路行,磕磕碰碰才走到了今天!
在此之前,我们云家也是千千万万的小药馆子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甚至最难的时侯连口饭都吃不上!”
云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过云子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目光和煦,语气温软。
这孩子能把心头的话说出来说明还是个好的,她若把这些全憋在心里,她才真正要担心。
“奶奶,其实我对江云漪没什么意见。我想我就是在家太无聊了,要不,要不你让哥哥把我带在身边。云家药堂我也有份嘛,对不对?”
云子晴眼珠子一转,知道云老夫人这是铁了心要江云漪进云家的门。
这可不行,现在江云漪没进云家的门,就已经把属于她的宠爱全夺走了,若真让她让进了门,哪还有她什么事儿!
不过现在她不能明着跟云老夫人对着干,她要想什么法子让云老夫人和云家的人讨厌江云漪才成。
要想什么法子呢?要是宫中夜宴她能参加就好了,到时她可以把江云漪是云子澈心上人的事儿透露给那些名门闺秀,到时自有人会帮她对付江云漪。
或者不必等到宫中夜宴,待新春佳节各家走访时,她直接把这个事儿透出去。她就不信江云漪还能在京都混下去!
“你又不懂药,去药堂又如何帮得上忙?而且你们云家的小姐哪里能抛头露面?依奶奶看,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要是闷的话就给你认识那些小姐妹下个贴,看是你到他们家玩儿,还是请他们到我们家做客。”
云老夫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若是子晴自小就跟在他们身边学习药理,她或许会让她接触家中的药堂。
可这孩子一点药廓识都不懂,去药堂帮忙只会添乱。她可不能让她忙没帮上,还给子澈惹麻烦。
“奶奶,你偏心。哥哥能管理那么大的药堂,我为什么不行?你要是觉得我不行,我可以从小事做起嘛!哥哥又不是天生就懂药理的。”
云子晴本来就有插手云家药堂的打算,现在她来云家都快半年了,若是再不设法进药堂做事,那她以后拿什么做倚仗?
不管怎么样,她只有掌握了云家药堂,才能真正在云家占有一席之地。单凭云家的喜欢,没有任何实权,又如何能满足她!
“你哥哥是自幼就开始识药,管理药堂也有十多年了,你怎么跟他比?再说云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你哥哥一年到头都难得回家一趟。奶奶可不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要学着你哥这样。
你是我们云家唯一的女孩子,只需要在家绣绣花,看看书,写写字,没事的话约三两好友品品茶,品品诗。然后等着你爹娘给你物色一个好婆家,到时侯相夫教子,哪需要你去外头抛头露脸?”
云老夫人脸色微微沉一沉又很快恢复,其实他们云家,女子是从来不插手生意的。
当年她之所以会插手,是因为老头子人比较好玩,她必须学着一起撑起这个家。但外头的人在背后是怎么指指点点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让子晴云药堂,别说她不会同意,就算她同意,儿子和儿媳妇也不可能同意。至于子澈,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去药堂帮忙呢。并不是他揽权,而是出于对云子晴的保护,他也不可能让云子晴去药堂。
若云子晴懂药那还好说,偏偏云子晴对药理一无所知。在他们云家的药堂,招的人基本都要有真本事,否则他们是不会招的。
“奶奶,子晴是跟你开玩笑啦。我才不要去药堂呢。”
云子睛心里咬碎了银牙,她没想到她这么让步,云老夫人竟然连口都不松一下。没有云家药堂,以后她怎么在云家立足!
这事不能急,不能急,她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她还是先解决江云漪那个小贱人吧。
敬阳王府,秘牢。
“宴峰,你不是说已经抓到顾永德了么?人呢?”
温逸看着那被砍断的铁链,以及铁链上血迹。想象着顾永德被抓过来后应该已经受了不少折磨。
以这个秘牢的隐秘程度,竟然还让顾永德给跑了,看来这敬阳王府也不见得有多牢固!
“阿大,人呢?”
宴峰看到那被砍断的大铁链,心下比谁都要恼火。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顾永德抓到的,现在人跑了,丢的可不是他的脸,而是主子的脸!
只是这个秘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以阿大的身手怎么可能连一人顾永德都看不住!?
“温逸,既然人跑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他既然受了伤,只要不跑回诚王府,我们就能抓住他!”
云子澈没功夫听宴峰说明顾永德是怎么跑掉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抓住顾永德,要不然若让他缓过气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呢。
“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要抓住顾永德。他会不会再去凝霜别苑找云漪报仇?”
温逸原先还想夸一夸端木阳手下的办事速度和能力,这会子得知他们抓住了人,却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就忍不住想哧笑几声。
此刻听云子澈这么说,才想起这会子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顾永德,先把他给解决才是正理。
“如果他想自投罗网,我欢迎之至!”
云子澈唇边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江云漪已经在他的别苑受过一次伤,如果谁还想来拔他的虎须,他会让他知道拔虎须的下场。
“今儿让二位白跑一趟,我很抱歉。”
宴峰本想让云子澈和温逸知道即使端木阳不在江云漪身边,有他们这些手下在,也一样能够护得江云漪平安,也一样能够为她撑起一片天。
谁想高兴得太早,竟然让顾永德给跑了,这下丢脸可真的丢大了!早知道会让顾永德跑掉,他当初抓到他进,就应该一刀结果了他。
“这句话还是等端木阳回来,让他跟我说吧。”
温逸挑了挑眉,哪里会不知道宴峰请他和云子澈过来是何意,可惜本来是要在他们面前证明一下他们的能力,却反而给端木阳丢了大脸。
那他就等着端木阳从齐国回来,看他怎么笑话这个死妖孽!
“他是从敬阳王府逃出去。以你们的本事还能让他挑了出去,说明他在王府一定有内线。你们还是好好查查吧。”
云子澈跟端木阳没仇也没怨,顶多是不想看着端木阳太好过。但这一次宴峰是为了帮江云漪才抓了顾永德,虽然失了手让他跑了,可毕竟也是尽了心的。
他想这个时侯最呕的人莫过端木阳的这帮手下,他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侯落井下石。
“多谢云大少,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们先请吧!”
宴峰听云子澈这么说,内心里颇为感激云子激为他解围。他是知道温逸跟端木阳就是针尖对麦芒,碰上了不斗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
这会子温逸来到这里是要为江云漪报仇的,可他们却没看住人,温逸自然要向他们向发火。
然云子澈的目的跟温逸的一样,可他却能从客观的角度包容他们的失误,这一点让他极为感激。
云子澈没在说什么,就拉着温逸先行一步了。他就算有火也不会冲着宴峰等人发,他只会等着端木阳回来慢慢数落。
温逸性子太急了,或者他是被端木阳压制得太久,所以只要一找到机会就想踩端木阳一脚。
在云子澈看来,冲端木阳的人发火实在是没那个必要,而且还落了下乘!不过温逸显然不这么想。
“阿大,你哑巴了?人都给你抓来了,现在人跑了,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待二人走后,宴峰的火就爆发了。在他们的地盘都能让人给跑了,待主子回来必然会大发雷霆。
要是知道会让顾永德给跑了,那他就不应该把云子澈和温逸一道请来。现在简直就是把脸拿到人家面前让人踩,而且踩的还是主子的脸!
“是王妃,这秘牢只有王府的人知道。而且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们抓来的人带走,只有王妃身边的文先生。”
阿大的脸色并没有比宴峰好到哪里去。一年多前主子为了江姑娘命他们将王妃身边的势力全数铲除。
然再怎么铲除也总有漏网之鱼,这个文先生就是那条最大的鱼!其实有文先生在王妃身边,他们想彻底让王妃无所依靠根本就不可能。
“又是姓文的!如果真是文先生将人带走的,那云大少和温小侯爷这会子一定找不到人。”
宴峰一听这事跟王妃有关,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以王妃的为人若知道他们抓了顾永德,一定会审问顾永德原因。
而王妃的手段可一点不比他们差上多少,尤其她身边的文先生有的是法子让顾永德说实话!
“我已经让三子想办法混进内苑,看能不能查探到。若让王妃知道主子一心维护的人就在京都,她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到时江姑娘就危险了!”
阿大见宴峰和他一样一下就猜到王妃从他们这里截人的目的,自然也同样能想到若让王妃从顾永德嘴里知道江云漪的存在,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必须尽快通知主子江姑娘在京都的事儿。只是现在就算主子知道江姑娘在京都也太迟了。”
宴峰觉得这事有些越来越棘手,若是王妃不知道江云漪跟主子的事还罢了,若是知道那这事就难办了。
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能对外人动手,可又怎么可能对王妃动手呢?
“那我们就只能加强对江姑娘的保护了。我想云大少和温小侯一定不会再给其它人有机会来伤害江姑娘,我就怕王妃不来暗的,直接来明的。”
阿大显然也想到了宴峰的顾虑。他们这些暗卫虽然从不把王妃当成他们的主子,但若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不敢把王妃怎么样。
要不然这么些年,他们也不会处处受肘,让主子少时就受了那么多苦,却依然无能为力。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青杏和银杏的伤好些了么?若是她们无法贴身保护江姑娘,我们得再调两个人过去。这样就算王妃来明的,有人保护着,也可以多几分安全。”
宴峰完全是站在端木阳的角度想,否则他与江云漪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会担心她的安危。
端木阳这是认定了江云漪,非江云漪不娶,那他这个做属下的自然也只能把江云漪当成主母看,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她分毫。
只是主子人不在京中,江云漪身边是前有狼后有虎,现在与江云漪有新仇旧怨的又全数牵了出来。
他们几人想帮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没法如云子澈和温逸那般能随心所欲。偏偏青杏和银杏又受了伤,不能随身保护她。
“暗卫中就青杏和银杏是女的,你让我上哪找人去。这事我看还是得再看看。王妃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在这个时侯做这么糊涂的事儿。就算她想糊涂,有文先生在,她应该会听进几分!”
阿大也想找人就近保护江云漪,可身边可用之人能贴身保护江云漪的根本没有。
然他想着王妃已经在主子手上吃过那么大的亏,这一次她若再不知死活想动江云漪的话,那主子回来应该不会再顾念母子之情了吧。
“也只有如此了!”
宴峰眉头皱得死紧,他现在只能指望顾永德不知道主子跟江云漪的事儿,这样王妃即使想从顾永德身上挖一些东西怕也不容易。
敬阳王府,内苑。
“说,宴峰和阿大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只要你告诉本王妃,本王妃可以考虑饶你不死。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本王妃满意,那么,本王妃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敬阳王妃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地勾起顾永德的下巴,语气漫漫然如冬雪中的早梅初放。
“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要不敬阳王妃也告诉我一声,我到底哪里得罪了敬阳王府,要你们这么整我?”
顾永德见了天日才知道他着了宴峰的道儿,此刻竟然被敬阳王妃抓到了手里。
他其实可以猜到宴峰为什么要抓他,只是他搞不懂,宴峰为何要出手!或者说这事关敬阳王府什么事!?
“本王妃很不喜欢猜谜语,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别怪本王妃心狠手辣。你要知道就算你死在这里,也是不会有人知道哟。哦呵呵!”
敬阳王妃说着说着就格格地笑了起来,手中的小刀在顾永德的脸上划出了血痕,她却仿若不觉。
“是你敬阳王府的人抓的我,现在却反过来问我,王妃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顾永德即便是知道宴峰因何抓他,也不可能承认。否则这事儿一旦传了出去,云子澈和温逸就有足够的理由对上诚王府。
他搞不懂江云漪那个死丫头的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靠山,现在既然连敬阳王府都要为她出头!
要真这样,他就是死也不能承认那件事,否则即使他能活着从敬阳王府出去,诚王爷也不会放过他。
但若他真的能逃出去,那么他等于为诚王爷找到了云子澈、温逸和端木阳共同的弱点。
他想,那个时侯江云漪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一定逃不过诚王爷的算计。到时侯他就可以借此为明婧报仇!
“城封你都听见了?可不是本王妃不给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既然这样,本王妃是不是可以玩一玩你说的那个新游戏了?”
敬阳王妃此刻脸上的笑容明艳不可方物,温柔地抚着小刀上的鲜血,细嫩的舌尖轻舔着刀锋,眸子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想着一会子的游戏,她唇边的笑意越发灿烂,比之院子里的梅花还要芬芳夺人。
“属下这就去准备!”
文城封面无表情,眸子里却难见的柔情闪现,凝着眼前女子绝艳笑容,唇角若隐若现的带着几分笑意。
“等等,你刚才自称什么?”
敬阳王妃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凝,听着文城封自称属下,极精致的远山眉拧了起来,她很不喜欢文城封的语气。
“城封这就下去准备。”
文城封微微垂下头,将属下二字换成了自己的名字。他何尝想在她面前自称属下,只是他们毕竟身份有别。
“那你说,你要叫我什么?”
敬阳王妃笑得一双美眸凝着文城封,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艳丽红唇美好得令人垂涎。
一身百花穿蝶的华丽宫绸,身披紫罗兰缠花雪披,头发盘成朝云髻,一支凤凰点睛的步摇斜其上,旁边别了数朵初放的早梅,将她一张美艳无双的脸衬得越发的明艳动人。
“王妃!”
文封城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眸光却从未离开过眼前的女子,只有眼角的余光瞥向了被绑在圆柱上的顾永德。
“你是在担心他么?不过是一个不识相的死人而已。你何必怕他!”
敬阳王妃见文封城眼中全是她,余光却瞥向她的俘虏,笑容不由漫延开来,甩了甩手中的小刀,然后轻轻地抵住顾永德的脖子。
不乖乖跟她合作的人,她怎么可能让他活着见到明儿的太阳呢?就算这个人是诚王爷的人又怎么样,她想杀就杀了!
“东宫思,你不过是一个王妃,你敢杀我这个有功名在身的将领,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么?”
顾永德见眼前的敬阳王妃完成不像是在外所见的那般端庄优雅,高贵迷人,反倒像一个任性到极点的疯子。
“顾副将现在是怕了么?如果怕了就告诉我本王妃想知道,那本王妃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一会你可别怪本王妃把你当成我宝贝的点心哟。哦呵呵!”
东宫思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见顾永德竟然敢拿一个小小的副将身份来压她,不由歪了歪头,很是温和的看着他。
“没想到堂堂的敬阳王妃竟然是疯子!”
顾永德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妖娆到极点的女子,不由轻哧出声。人人都说敬阳王妃温柔端庄,优雅迷人,没想到今儿他会见识到这样一个敬阳王妃!
“城封,你听,他在骂我哟?我好害怕啊!哦呵呵,顾副将,本王妃见过蠢的,却没见过你这蠢的。亏你还是诚王的左右手,原来不过如是!
你现在可是落在本王妃的手上,本王妃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本王妃要你活,你才能活。你的生死可全在本王妃的一念之间!
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听话,乖乖的告诉我,宴峰抓你到底要干什么?如若不然,本王妃一会子就把你当成我宝贝儿的点心。到时你可别后悔!”
东宫思用小刀拍了拍顾永德的脸颊,唇边的笑容依旧却带了几分冷意。死到临头,还敢在她面前叫,那不是逼她变成坏女人么。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只要我出事,你们敬阳王府也别想好!”顾永德转过头,这个女人简直可笑,以为这么说几句话就能逼他就范么?做梦!
只是这个女人如此的肆无忌惮,她到底凭借什么?就凭她是敬阳王妃么?顾永德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女子。
“城封,人家迫不急待地想找死,你还不把我的宝贝带过来,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东宫思微微一笑,冷冷地凝着顾永德,她最不喜欢人家这么威胁她。不过她很喜欢威胁别人就是了。
“是!”文城封盯着顾永德的目光中全是寒冰。从开始到现在,顾永德已经对王妃不敬了数次。
那么他就死不足惜了!谁让如此不识好歹,不肯乖乖的把实情告诉王妃,还敢侮辱王妃呢。
当顾永德看见文封城牵来的两条大狼狗朝着他可着劲地吠时,他的心里微微一惊,已经想到东宫思想对他做什么了。
“哦呵呵,宝贝儿,过来,你们一定饿坏了吧?一会母妃就让你们吃好吃的。”
东宫思瞧见两只大狼狗过来,笑着抱住它们,轻吻它们凶戾的眼睛,就见那两条大儿狼狗对着她温顺着摇着尾巴。
“王妃,还是将大宝和小宝关进去,让它们好好享受一下美餐吧。”
文城封见东宫思一见到两条狼狗就露出极其温柔的表情,任他们亲密了一小会子就建议把两条大狼狗关进笼中,然后好好欣赏它们如何吃人的表演。
“宝贝儿,乖乖的,等你们帮母妃出了气,母妃一定会好好疼你们的。将他一块给本王妃关进去!”
东宫思再次吻了吻两条大狼狗,便笑着让文封城将两条大狼狗先关了笼中,然后指着顾永德笑得有几分血腥。
“东宫思,你敢!你就不怕本副将杀了这两条畜生么?”
顾永德知道狼狗凶猛,比之犹之不及,而且他看得出这两条大狼狗是东宫思亲自训练的,一定很听东宫思的话。
他早听说敬阳王妃有一手极厉害的驯兽本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你蠢呢,你还真的很蠢。你以为本王妃你让你伤害我的宝贝儿么?本王妃一定会让我的宝贝儿好好美餐一顿!怎么样,本王妃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不说,再不说等本王妃把你关了进去,那你就等着成为我宝贝儿的美餐吧。”
东宫思最大的目的还是想知道宴峰为什么要抓诚王的人。她可是知道昨儿宴峰带着阿大他们出了府,可他们去做什么她却怎么也查不到。
可紧接着顾永德就被宴峰给抓进了密牢,她可是让文封城费了一些功夫才把顾永德从密牢里弄出来的,当然舍不得他这么快就死!
“就怕那两中蓄生要不了本副将的命,本副将会先要了他们的命!”
顾永德眯了眯眼,他这一生在战场中风里来,雨里去,岂会怕小小的两只狼狗,想用两只蓄生威胁,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那如果本王妃让你吃了软筋散再放你进去呢?”
东宫思好得好不欢愉,随即让文城封直接卸了顾永德的下巴将一颗药丸扔进他的口中,拍了他的胸口两下,药丸就进了顾永德的肚中。
“卑鄙!”
不过一小会子,顾永德就觉得自己全身发软,连抬个眼皮都吃力无比,看向东宫思和文封城连影子都有些模糊,可脑子却清析无比。
文城封提死猪一样直接将他提着扔进了那个关着两只大狼狗的笼子里,在他还没意识过来的时侯,已经扑向了他!
---题外话---
可怜滴偶,小日子来了,全身发软,提不起半点力气。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