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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园的人看着老江家的人那么闹腾,各个气得牙痒痒,但是大总管交待了,不准闹事,他们也只好忍着气干活。
“俺实在搞不懂,以江姑娘的本事怎么就能忍下这口气,让老江家的这么闹腾!”
干活的时侯有人开始犯嘀咕。连他们这些下人看着老江家那么得瑟都为江姑娘不平,何以江姑娘忍性这么强,竟然一点都没打算找老江家的麻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姑娘也不容易!”
有人暗自感叹,虽然他也觉得这老江家的人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是不会知道什么是脸的。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这些做下人也不好过问啊。
“这事不是俺们应该管的,俺们就别在这里瞎掺和了。”
有人摇摇头,觉得他们最应该管就是手中的这些活,至于别人的闲事还是要能避则避,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好啦,不好好干活瞎聊啥?要等着被扣工钱么?”
桂花听着这些闲聊,轻喝一声阻止工人继续聊天,只是也确如大家所说,有些事儿他们听听就好。
现在她是清漪园的人员副主事,跟他男人孙大壮平起平坐。只是她负责管这些媳妇子,代姚芳华和江大月分担工作。
而孙大壮人老实肯干,被江云漪提升为清漪园副主事,代张夕一同管理小厮的一些事宜。
夫妻二人合作无间,把这些下人管得服服贴贴。
“桂花嫂子,我们也就说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张总管。”
众人赶紧住了嘴,跟桂花讨饶。自玉带河决堤之后,孙大壮就跟清漪园签了长工契约,而他媳妇儿桂花是在一个月前才跟清漪园签约。
由于她平时在村里就是个有人缘的,所以江云漪破格提升她为暖房的副主事,与孙大壮一起夫唱妇随。
“你们也知道东家现在忙得很,哪有功夫去管老江家的事儿。老江家做事不地道,那是早晚都要遭报应的,哪里还需要东家亲自动手。俺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对东家最大的帮衬!”
大壮媳妇进清漪园的时间虽然有些短,但她做月子的这几个月就住在清漪园里,那个时侯江云漪见她很有几分大姐头的样子便让江大月和姚芳华有意无意地教她一些管理上的东西。
自接手这个位置后也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现在清漪园大半的媳妇子也会听她的。
“俺们明白,俺们一定好好干活。”
众人连忙点头称是,然后认真干活,连小声嘀咕都不敢。这个桂花自成了他们的副主事后,就成了他们这些人的克星,自然的不管再乱说什么。
近晌午的时侯,桂花给孩子喂完奶,去寻姚芳华和江大月报今日暖房里的一些情况。
江大月前些日子被江云漪派出去找寻有种果树的人家,要跟他们订今年的水果回来做蜜饯或果酒,所以暖房那边的活就由刚升上副管事的桂花及陈三媳妇许氏代管。
姚芳华则是因为老江家的事儿抽不开身去管理清漪园的事务,因此近日来清漪园的大小事务,外园暖房这有桂花和许氏,内园这里江云漪提了春花管理内园的丫头和小厮。
春花是陈三妹的表姐,先前救了江小小的一次,江云漪感念在心就留在身边调教,现在做了小管事倒也有模有样。
“大月姐!”
桂花跟江大月打招呼,把今儿早上到晌午收上来的草药交接给她。清漪园的草药自夏季就开始采收到现在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因为数量多,所以他们基本上过了饭点就交上一批,待太阳落山后再交剩下的,一天要交两次。
“桂花,你辛苦了。刚好我还念叨着去看看小群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江大月点过草药的数目就命人赶紧送去烘干房交给烘干房的人晾晒烘干,再收入库房。
这个时侯许氏也过来交草药,江大月也照样清点完,入了帐,又跟许氏对过帐目才让人送去库房。
暖房那边的草药从采收时就开始记帐,采收完交到烘干房烘干移交库房也会做一笔帐。
而江云漪会在月初时听他们这些管事给她报帐,并自己理出一份帐册,平时则以不定时查帐的方式跟管事要帐册查看。
办完这些事后,暖房那边基本又要开工了,江大月吩咐桂花和许氏留意几个有兴趣做蜜饯的媳妇子,过几日清漪园的蜜饯作坊和果酒作坊就要开了,需要从这些人里挑几个信得过的媳妇子进来。
这些日常的管理锁事在清漪园每一天都在进行,江云漪从暖房转到供工人们吃饭的大厅,再转到供管事交接的管事堂就看到江大月正跟桂花和许氏在商量有关蜜饯作坊和果酒作坊的一些事宜。
三人见到江云漪过来,忙跟她打招呼,因为暖房那边还要忙,桂花和许氏打过招呼后就先去忙和了。
“云漪,你这个时侯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大月将帐册整理好,就跟着江云漪边走边聊。云漪平日里很少理会这些锁事,偶尔会问上一问,走上一走,今儿在这个时侯来定然是有要事找她。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顺道问一下让张夕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前几日传言封赏之事落到老江家的头上,清漪园上下都极为恼火,近日来整个清漪园都处在低气压中。
那一日江云漪召张夕去书房见她,其实就是让他把老江家贱卖给牙行的地全部收购,准备在冬日来临之前把暖房搭起来。
今儿老江家无耻地请村人庆贺江家旺获得封赏会当官儿,江云漪说不糟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从早上开始就在清漪园里转悠,想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云漪哪,姑姑知道老江家的人这个时侯办宴席一定让你异常烦燥。这半个月来,你忍耐着,也让清漪园的人忍耐着。这心里不好受吧?”
江大月握住江云漪的手,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这孩子提着一颗心,也不知道在等什么,难道真的在等圣旨下来么?
“姑姑”
江云漪依着江大月,在她怀中寻找最舒适的姿势,语气软软的,好似在寻求一个可靠的拥抱。
她确实是在等,等圣旨下来后再给老江家致命一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官场,也不是你家有人当了官,你的家人就能跟着一起得享富贵。
福兮祸之所倚,但愿老江家能承受得这份打击的好!
“不必担忧,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大月轻拍着江云漪的背,她明白这个时侯江云漪最需要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亲人关怀的拥抱。
“姑姑,谢谢你!”
江云漪闭着眼,原本有些浮燥的心绪渐渐地回归平静,有些时侯亲人的安抚对一个人的情绪能起很大的作用。
晚间江云漪用过饭后,就在书房里练字,练字的时侯她的心情总会特别的平静,一些糟心事儿就烦扰不到她。
其实她已经收到了云子澈的来信,知道浣州那道封赏的折子已经被他和端木阳给拦了下来。
这让她特别期待明儿圣旨下来,江家人会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唇边不自觉地就扬起欢喜的弧度,带着几分兴灾乐祸的味道。
哼,谁要老江家的人这么不要脸,老想着找她这晦气,这一次就让他们自作自受好了。
江云漪练字练得认真,丝毫没察觉到书房中多了一个人。那人的目光紧紧锁着眼前日思夜想的身影。
今儿她穿着一件齐胸的挑线裙子,裙子边缘绣了折枝海棠,腰间是一条襦白色绣金线的缠花腰带,腰间这样一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之感。
她似乎刚刚洗过头发,发间还在滴水,却透着一股子清新的韵味,白析的侧脸映地烛光里,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丫头!”
低沉魅惑的声线压得极低,犹如琴弦慢捻勾起的回音,低低转转,回回沉沉间从细处沉进人的心里,在从心里回响开,绕耳边不绝。
淡到极致,雅到心坎的竹叶清香,靡丽魅惑,浓郁至极的男子气息与她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雅气息相融相合,就好像缠枝的藤蔓,任你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那个范围,只能跟着一起沉沦,沉沦,再沉沦。
“端木!?”
江云漪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亲密的碰触,背脊微微一僵,就想挣脱这个怀抱。
“丫头,我好想你!”
端木阳从背后拥住了日思夜想的人儿,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发间,声音沉沉,全是思念的味道,若不是她还太小,他一定会用行动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见她竟然想要挣脱他,手臂不由收紧,思念的吻从发间一路往下,他多想含住她可爱的耳垂,被他生生抑制住了。
日赶,夜赶,好不容易赶到浣州,他又怎么可能在浣州等到整休完毕再过来,让青杏给他备好热水,洗浴过后,换上清爽的衣裳,他就直接坐船顺流而下,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平县,又乘快卤往安云,然后刚赶到丰泽屯也不让人通报,就潜进了她所在的书房。
“你就不能正常点来寻我么?”
江云漪原本紧绷的身子在确认对方是端木阳之后就放松了下来,这个人总是这样,难道就不怕吓到她么。
只是她还不习惯端木阳一见到就跟她索吻,虽然吻的是她的发,但这也是极亲密的人才能做的。
“丫头,我说我想你!很想!很想!”
端木阳不依地转过江云漪的身子,狭长的桃眸里眼波如水溢满浓浓的情意,似想把江云漪溺毙在里面。
他的丫头何时能够长大啊,难道他要一直等一直等,这样等会不会出事啊。他忍很久了好不?
“然后呢?”
江云漪看着这张过分美丽的脸,心里有一种异样的安宁,她说不清这种感觉,她只知道方才被端木阳拥住的那一瞬间她竟然会想到永恒。
这让她感到恐慌,所以她才会想去挣扎,然那样细密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刻骨思念的吻让她不忍再挣扎。
这个人刚才想吻的其实不是她的发吧?可是他终究没有越过这一步,即使在多数人看来,搂搂抱抱已极不合礼数。
但她想,在端木阳心里如果可以更进一步,他绝不会只限于搂抱这么简单。这不,他已经不满足他们二人只限这一步了。
“难道你就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么!?”
端木阳委屈,为什么每次他满心欢喜来找他的丫头,她总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他是这样的欢喜她,她为什么不能表现出一点其实她也很想他的样子呢?即使是稍微回应一下他也好啊。
“你是把我当成一个孩子,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女人?”
江云漪看出端木阳今儿有些反常,他似乎迫不急待地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想证明什么。
她都不顾礼数地任他抱,任他摸,任他亲了,他还想怎样?这还是因为她本身来自现代,若是古代的女子被他这么折腾只怕不是央着要嫁给他,就去跳河以示清白了。
“我希望你是一个女人,那样我就可以不必再有所顾忌。丫头,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察觉不出来!”
端木阳的大掌微抚着江云漪的脸颊,凤眸中只倒映着江云漪一个人的影子,语气几分认真几分肯定,还带着一点威胁。
等一个人长大的感觉真是太不好受了,他真的怀疑他能不能等到她长大的那一刻。
“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我才十二岁,按照你们这边的说法我十六才及笄,可按照我自己的观念我十六是不可能嫁人的!这样你可明白?”
江云漪本不想这么快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的,但端木阳今儿的样子分明就是希望她给一个答案。
她一直不愿承认她对端木阳很有好感,可事实证明她其实是喜欢他的!
“丫头,平江水患有关你的封赏已经下来了,最多明后天圣旨就会直接来丰泽屯。”
端木阳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他怎么就没忍住呢。丫头的心跟别人不一样,不然他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他今儿差一点点就让他的丫头将他远远地推开!他可以等的,等她长大,等她及笄,然后对她表白心迹,再带她回家。
“坏消息?”
既然端木阳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江云漪自然也刻意带了过去。
她不管端木阳对她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现在的她觉得这个人对她真的很好很好,这就够了!
人不可以太贪心,太贪心容易失去原本想要的一切,所以她想要顺其自然,即便端木阳对她一直步步紧逼。
“对我来说,曾经是坏消息!”
端木阳毫不隐讳整件事的经过跟江云漪一一讲明,他甚至将他为她在京中准备的一切也告诉了她。
他就是要她的丫头感念他的好,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省得她怀疑他动机不纯,那就让她明白他不仅动机不纯,还时刻想着要拐带她回家妥善珍藏。
他不仅要从身体上让她只熟悉他的存在,也要在心灵彻底占有她的心神!什么清清,什么云子澈,什么未婚夫,全给他靠边站去。
“你”江云漪凝着眼前这个在听了她刚才那番后就霸着她,怎么也不让她离开他身边的男人,这个人在京中为她奔波为她操心,时刻念着想着她能够去京里,除了无奈外,莫名的有些心疼。
因为心疼她差点忘了她最应该高兴的事儿,那份放粮所得的封赏没有被谁抢了去,而是彻彻底底地落到她的身上。
只是这个人啊!他怎么就那么傻呢。他不是应该和云子澈一样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做任何事情都要再三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才会确认做与不做么?
怎么会如一个初初谈情的小伙子般时时刻刻只想着她,只念着她,而疏忽一些本就应该察觉的东西。
这个人在听到她无法进京是不是如同她听到本应该是他们家的封赏却莫名奇妙落到自己最不喜欢的人头上一样的难受,一样的连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民间药膳师,食医,你不是应该很开心么?”
端木阳咬着唇万分委屈的模样,丫头,丫头,来心疼我吧,来心疼我吧。早知道你只吃一套,我干嘛跟你装正经,真是太失策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的丫头一看到他装可怜,连自己得到这么好的封赏都没感觉,这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他的丫头,心里有他,这样的事只要想着,端木阳的心里就会开始泛甜,那甜直达心间,让他的整颗心都在叫嚣着,我好欢喜,我好欢喜!
“替我谢谢云大少爷!”
江云漪点了点眼前这个跟她装模作样的小男人,明明是一个大人了,还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这样的孩子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她就是吃定她拿他没有办法么?想到此处,江云漪浅浅一笑,笑容温软,细细如流水一般。
她不想决定江小高的人生,若云子澈没跟端木阳联手报了高子的名字上去,她会很感激他,但也仅仅是感激。
可端木阳却看穿了她的想法,所以为她争取到这份荣誉,让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以药膳师的身份行走世间。
比起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内心的激动与欢悦,她却更感念端木阳对她的这份用心!
“干嘛感谢他,不感谢!”
端木阳置气,这丫头就只会想着别人,为什么不想想他,这件事他也出了好多力好不好。
“那我想请你帮个忙。”
江云漪看着孩子气的端木阳摇了摇头,这个人就会专找她的肉下手,现在是准备不管不顾地赖着她了。
不过他怎么就听不出她让他代她感谢云子澈,其实是因为信任,也因为不想让他误会么?
既然他自己没想明白就算了!江云漪不想违备自己的心,但她也不愿让端木阳察觉到她其实已动心,甚至一直在给他机会表现。
有些感情如若蚕食,只有一点一滴地渗入,待到察觉时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那时想脱身就难了。
她希望她跟端木阳的感情会如那句老话讲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即使他们双方都在彼此试探,彼此用心。
“有没有奖励?”
端木阳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修长的指,洁净的大掌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一指一指与她十指相扣,指指纠缠。
真想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辈子,单是想想,就让端木阳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儿。
“别闹了!这一次封赏的事我是被官府的人和我那些亲戚摆了一道,你可知我当时有多气恼?这口恶不除,我会连觉都睡不好的。大周朝对受贿和行贿都有相应的惩罚措施,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江云漪摆正他作弄的脸,气嘟嘟地看着他,把她近日受的委屈跟倒豆子似的倒给她听。
这个家伙这个时侯跟她讨赏不觉得无耻么。也不想想那时她有多委屈,多无助,多想他在她的身边!
当这个想法蹦出江云漪脑中的时侯,江云漪有些发愣,她一直隐忍不发,是觉得有端木阳在,就一定不会让封赏落到别人身上,让她受委屈么?
“乖!我们不生气,不生气!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办吧?”
端木阳已经很久没看到江云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了,再次见到才想起当初他之所以会被她吸引住目光,全是因为江云漪发飙时眸子会亮得惊人,整个人会在那一瞬间焕发出最迷人的光彩。
他的丫头其实就应该有自己的情绪,而不是把自己弄个像个小大人似的,一点没有身为小孩子的自觉。
“他们不仁,我就不义,自封赏之事传达下来,我的爷爷奶奶和婶婶就跟府城的人联系上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贿赂他们多少,但应该不少于五百两。”
江云漪微微咬唇,在端木阳怀中找了一个相对比较舒服的姿势,眸光里闪着逼人的光芒。
她不想再给自己留下隐患,所以她才会向端木阳开口,由端木阳代她出面整治这般人,要比她出面好很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端木阳听此方知原来这名单一事还有这么多波折,便把先前岳知年上折的原文念给了江云漪听,见江云漪惊讶过后又闪过一丝了然,便知道他的丫头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其实在得知岳知年将名单换掉的时侯,端木阳就没有放过岳知年的打算!现在竟然知道岳知年竟然还知法犯法,收授百姓贿赂。
这是岳知年自己找死,如此就怨不得他了!端木阳眸子一冷,这一次是岳知年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上,他若不好好利用才怪呢。
“你在想什么?”
江云漪见端木阳气息有所变化,微微抬头就看到了他眸中的冷光。那样冷到极致的光芒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眸里见到。
这个人在她面前不是装小白兔,就是装大灰狼,她还从没见过他杀伐果断的样子。
“在想着怎么替你出气!送监是必须的。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做做别的。难道你不想看看你那些所谓的亲戚明儿听到圣旨后的表情,我想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一定会很美妙!”
端木阳见他的丫头这个模样,觉得给她出这口气的最好方法就是看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表情会更爽。
之后再告诉他们,你们将被送去法办,这样才更有趣!
“其实我也很想想看看他们知道这事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我去给你准备房间,有事我们明儿再说好不?”
江云漪也觉得这个主意好,谁要江家人没事老来招惹她,这一次就让他们尝尝这种被人摆一道却有口无处诉的感觉。
“我不住客院,我要住主院。南苑不是还有一个空置的院子么?”
端木阳对清漪园的布局早就一清二楚,有好几次他都想来亲自逛逛,却直到今儿才有时间。
“那我就把倚水居给你打扫出来。”
江云漪微微一笑,南苑倚水居自建起来后就一直空置着刚好可以给他住,只是她要怎么跟家人解释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家中的男人,可以和他们一起住南苑的理由呢。
“房间让下人收拾就好,你就在这里陪着我。”
端木阳不想放人,他好不容易赶过来,自然是希望他的丫头能一直陪着他,他喜欢抱着她,即使是什么话都不说,他也会觉得很美好,很幸福。
“嗯,那你等着我。”
江云漪点头,起身吩咐人去收拾倚水居,刚把书房的门关上,端木阳就已经贴身过来,从背后紧紧地拥住她,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惑人的气息,一瞬间就将她给淹没了,让她无处可逃。
端木阳拥着她也不说话,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咚咚咚,韵律奇妙中却又那么的和谐,仿佛他们的心是相连的。
“丫头,为什么你会把这个园子取名清漪园?”
端木阳忍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命所有的暗卫彻查跟丫头有关的一切,发现她的生命中根本没有人叫清清,甚至连名字带清字,或者小名有清字的都没有。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端木阳都没问过她这个问题,这个家伙不会又打什么主意了吧。
“我就是想知道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要不然你怎么别的名字不取偏偏取清漪二字?”
端木阳其实最想问的是那个叫清清的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他能在她的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
“我曾经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不过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我就取我们二人名字中的一字命名清漪园。”
不知为什么,江云漪不愿欺瞒端木阳,但她也没有细说有关清清的一切,因为现在还不是时侯。
“丫头,圣上这一次御封你为民间药膳师,首创食医一道,那你的第一间药膳馆子就用我们的名字好不好?”
端木阳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可即使丫头再也见不到这个清清,但这个清清却活在她的心里。
他不能把清清从她的心里赶走,那他就要在将来有关丫头的一切都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绝不能让这个清清老占着他丫头的心不放!他的丫头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把她给抢走。
“呃!”
江云漪蓦然无语,心想着端木阳应该不会是在吃清清的醋吧,不然怎么会突然想到用他们的名字取店名。
“怎么,不行么?”
端木阳嘟着嘴,像是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配上他无双的容颜,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江云漪把他怎么样了呢。
丫头,丫头,我就答应我吧,我要让全大周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端木阳一个人的丫头!
“清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女的!”
江云漪抚额不得不解释清清的性别,其实并不是她不愿用端木阳和她的名字为药膳馆命名,而是药膳馆的名字她早就想好了,根本没想要要换掉。
“那好吧。”
端木阳摸了摸耳朵,绽开一抹笑容,总算松了一口气。想着原来那个清清是个女的啊,害他白白操心那么久!
既然是个女的,那他就暂时不计较她占着他丫头的心,不过以后他丫头的心只能想着他一个人。
“好啦,很晚了,我去看看院子收拾得怎么样了,你先在这里坐会。对了,你饿不饿,我一会子给你做点吃的?”
江云漪摇了摇头,没想到端木阳是真的在吃清清的醋,心里有些无语,但还是做了解释。
如果可以她会告诉清清,有这么一个男人正莫名的因为她吃着飞醋。
“我想吃莲子粥,你亲手做给我吃。”
端木阳拉着她的手,笑意融融,他喜欢看到江云漪关心他的样子,喜欢她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这是让他觉得最幸福的方式!
“好!我给你做,那边有凉席,你要是累了,就先躺会休息,等粥熬好了,我就叫你。”
江云漪抿唇一笑,再次摇了摇头,若不是那么确定他平时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她都要怀疑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否则哪有人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拉着她的手,说着最软的话,只为让她亲手给他熬粥喝呢。
“嗯,那我在这里等着你。”
端木阳将她送出书房,听话地到凉席那边躺着休息,闭着眸幻想着他丫头给他熬粥时的俏模样。
约摸过了小半时辰,江云漪就做好了粥让他起来吃。
“小心点,有些烫。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吃东西?”
江云漪看他狼吞虎咽,好似许久不曾吃过一顿似的,有些嗔怪开口。看他明显又瘦了一圈的模样,心里不自觉的就有些心疼。
这个男人已经是第二次为她千里从京都而来了,她原本坚硬的心早就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慢慢发软,然后裂一个口子把他装了进去。
她想只要是个人都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付出。端木啊端木,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没有啊,只是他们做的东西都没有你做的好吃而已。”
端木阳边吹凉边吃,很快就把一碗莲子粥给吃完了,江云漪又给她盛了一碗,端木阳连吃了三碗才感到半饱。
天色已经不早了,江云漪命人给端木阳放了水,让他洗浴好后就自己到倚水居休息。
夜色深浓,转眼又是一天,这一日阳光微熏,清漪园的下人们早早起来准备一天的工作。
将近午时时分,有村民跑过来说村头那边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由徐县令和一帮官差带领着正往清漪园的方向而来。
清漪园的人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从暖房里头偷偷探头往外观看,虽然他们知道这个封赏可能不是给他们东家的,但皇家仪仗那应该有多威风啊。
他们可都没有见过,这会子当然也要见识见识了。
老江家的人听说有皇宫里的人由徐县令带着往清漪园的方向,料想着这圣旨会在清漪园这边下,赶忙往清漪园而来。
这圣旨可是给他们老江家的,绝不能让清漪园的人抢了风头。他们就在这里等着圣旨来,到时气死清漪园这帮狗眼看人低的混帐。
清漪园的人看到老江家的人心里那个气愤啊,若不是那仪仗队是真的往清漪园这边走,他们铁定把这帮无耻之尤往打出去。
真他妈的太不要脸了,打了一次还不走,还想再来第二次!
“你们来这里干嘛?走走走,赶紧走,不然老子的棍子可就不客气了!”
张夕一看到他们就来气,偏偏江姑娘不让动手,否则他铁定带着这帮兄弟揍他们个连爹娘都认不出来。
这会子这宣旨的仪仗队伍都来,他们还来清漪园,这是想扇他们清漪园的耳光么。
“没错!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清漪园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自他们知道老江家把本应该属于东家的赏赐给夺了去之后,清漪园跟老江家就已经水火不容。
现在看到他们没有当场动手,还是江云漪事先下的命令,不然老江家的人哪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清漪园的人目前还不知道这圣旨是说什么也不会落到老江家人头上的,自然的就以为老江家人往这里来就是要看清漪园笑话的。
“滚啥滚,应该滚的是你们!等这圣旨一下,这整个丰泽屯就是我们老江家说了算,老娘让你往西你就给我西,老娘让你们全滚清漪园,你们就得全滚出去!”
赵氏见清漪园的人都这个时侯了还敢赶他们走,不由就大声嚷嚷道。等会子老五封了官,她非得让老五把清漪园的这帮混帐全换了,她要找人牙子重新换一批人来伺侯。
清漪园从今儿开始就是她赵氏的,到时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对她不敬!
“我说赵娘子,这就算你儿子当了官又怎么样,他当了官就不是丰泽人了?他当了官你们老江家就想骑在俺们所有人头上拉屎拉尿了是不?”
有人就看不惯赵氏嚣张样,这八字的最后一撇都还没撇下来呢,得瑟什么啊,就算撇下来那又怎么样,难道就不用过日子了。
“你吼啥吼,再吼一会子老娘让那些官差全把你们下大狱,哼!”赵氏自认为这一次江家旺一定能当官儿,所以也不再顾及什么颜面,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老江家是不能惹,敢惹她就让他们吃不兜着走。
围观的村民们都敢怒不敢言,在他们眼底若江家旺真当了官儿,那和他们就不一样了,若是这个时侯他们去触老江家的霉头,以江家人的个性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赵氏极为得意地看着被她说了两句话就连屁都不敢放的村人,想着老五就是给她争气,以后啊,她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到时看还有谁敢跟她呛声。
江云漪冷冷地看着赵氏,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让江大林、姚芳华、江大月、江武、江小小、江小高及一众清漪园管事,包括那些探头探脑的,让他们要么出来光明正大的看,要么就赶紧回去工作。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让清漪园的人失了礼数,这圣旨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可是极为神圣的东西,她绝不能因为某些人而让清漪园背上不好的名声。
---题外话---
吊了姑娘们几日的胃口啦,明儿就收拾老江家,哦呵呵!记得给姐撒花扔钻给赏钱庆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