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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这人高挺的鼻梁,纪朗也闭住眼睛睡觉。
不自觉的想到了猎风刚找来那天的样子,噗,差点笑出声。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都是秒睡怪。纪朗醒来的时候青九还没醒,旁边的小满已经起床了,把自己的被子都叠好放在炕角了。
昨天一天没见的喵崽趴在上面翻着肚皮睡大觉。
陌生人的到来,让喵崽没有安全感,昨天回来察觉到陌生人的气味,还不止一个,它都没有现身,而是找了个地方悄悄蹲着。
直到凌晨大家都睡下了才悄喵的溜回屋子里。
睡在门口的猎风知道是喵崽,也没敢闹出来动静。
纪朗从屋子里上来正好看到从睡袋里钻出来的丰,对着睡袋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纪朗把就过去给他示范怎么把睡袋收起来卷成小小的一捆,丰一脸好奇。
“朗哥,这个东西好神奇呀,小小的薄薄的,但睡在里面一点都不冷!而且花花绿绿的很好看!”回来的路上,青已经给他们讲了许多纪朗的事情。
纪朗笑着将卷好的睡袋递给他,“学会怎么收起来了吗?”
丰点头,“学会了,谢谢朗哥。”欢欢喜喜的将睡袋放在帐篷的角落里,等着晚上再用。
丰这孩子性格外向,还有点自来熟,一来就和纪朗聊了大半天,现在朗哥朗哥叫的很是亲热。
纪朗也乐的多一个小跟屁虫。
原本想让大家再歇几天出发,不过他们都表示没问题,这种外出他们每天都在经历,区别只是在于有没有行李,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适应。
青九把行李分配了一下,砾他们自己带的东西很少,只有兽皮和骨刀,还有几件陶制品。这些东西被青九捆成一卷,由果七背着,陶罐和碗装在纪朗编的竹筐里,由丰和梧换着背。
大头儿是纪朗的东西,几顶帐篷加十来个睡袋,纪朗想放在自行车上推着,青九没有同意,而是决定自己背着。
生活用品还有被子毯子衣服驮包这些,挂在自行车上,大家换着推。
防潮垫纪朗没有都拿,只带了路上要用的几张。
本来刷出来的食物,纪朗也打算不带了,只带够刷新的就行了,但出于对食物本身的敬畏,砾和兰不顾纪朗的反对,各自用背篓背上了。
原本纪朗还有些纠结,是不是不该让女人和小孩拿这么多东西,可自己费劲巴拉挪都挪不动的陶罐,梧这个小孩子单手拎起来都轻轻松松,而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兰,能一手拎着两个竹筐,还能单手抱着川,纪朗才明白,这群人的力气和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太小看他们了。
纪朗只好默默的推着车感受了一下自己这边的负重,走起来不是问题,只要山路不是一个坎一个坎那种,索性他就在车头固定了一个大背篓,往里面垫了毛皮,让两个比较小的孩子可以轮流坐在里面休息。
小满还好,可以自己走累了再换大人背或者抱,川就不成了,长途跋涉肯定需要一直抱着,即便兰的力气也不小,但她自己身体就不好,一直长时间一个动作抱着川,也很辛苦的。
真到了走的时候,纪朗遇到了一个大问题,他想带着喵崽走。
都说狗认人,猫认窝,纪朗是体会到了,喵崽不愿意和他走。
现在的喵崽已经是个半大的猫了,很是厉害,经常带着自己猎到的老鼠兔子小野鸡回来,头几次非要在炕上吃,被纪朗打了好几次屁股,后来长了记性,在外面吃完才回来。
往背包里装了好几次,喵崽都闹腾着跳了出去,最后一次甚至直接跑出去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纪朗有些伤心,这个在他最寂寞最难熬的时候拯救了他的喵崽,注定带不走了。
想着一群人都在等他,也就没耽搁,往喵崽的饭盆里放了几根火腿,门微微掩着留了一条缝,这样最起码喵崽冷的时候还有地方待着。
青九让纪朗背着弓箭,他把其他的武器分给大家。
由他打头,走在队伍前面十来米的地方,猎风跟在他身边。
西紧挨着人群走在前面,然后是推着车的纪朗,车上的背篓里坐着小满,梧背着背篓手里拿着长刀挨着纪朗走,时不时的向四周看看,是个小小的战士呢。
纪朗后面是砾和兰,两人各自背着些食物,砾手里握着一支长叉子当拐杖,兰抱着川和她一起走。
丰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隔着两人和梧还有小满斗嘴,每次梧和小满两个人都说不过他,气的半天不说话,过不了多久,又被丰逗的和他嚷嚷起来。
偶尔看纪朗的车子推不动的时候,梧和丰还会帮着他一起推车子。
这种深山里,花草树木都是野蛮生长,没有人打理,雨水充沛的区域,草厚的像是铺了几层地毯,车轮和链条很容易被卡住,哪怕青九和西十带着大家尽量往野草没有那么浓密的地方走,也依旧避免不了这个问题,只能稍微放慢一点速度。
果七和飒十在队伍最后面,守护着前面的所有人。
一个像是狼群般的队伍。
路上察觉到有猎物,飒十和西十因为没有负重,会主动出列去打回来吃,现在是暖季而且是在深山里,猎物不少,有他们的打猎能力,一群人饿不着。
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山洞,大家找了个相对平坦有水源的地方扎营。
野外其实待在有水源的地方是很危险的,毕竟不知道会有什么野兽也恰巧过来喝水。
只是他们人多,离水源近一点方便许多,而且有下午打到的野山羊,不用外出狩猎了,人都在,安全系数高一点。
照旧是烤肉,就着纪朗煮的粥和榨菜吃。
走了一下午的纪朗也不由的多吃了一些,虽然边吃边遗憾,要是这羊肉用来煮火锅就好了,真的很鲜嫩。
吃饱喝足,大家进帐篷休息。
前半夜由飒十和西十守夜,扎营之后大家做饭,让他们俩去帐篷里睡了一段时间,后半夜是青九和纪朗来守夜。
晚上纪朗躺在帐篷里,想到喵崽,心里空空的。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有没有回屋里,到寒季了它打不到猎物怎么办,会不会挨冻,会不会挨饿。
青九贴着他睡着,知道他心里牵挂喵崽,安慰般的蹭了蹭。
伸手摸到纪朗的脚上,这人很少一下子走这么多路,还是山路,小腿和脚掌都有些肿胀,青九一下一下的揉搓着,帮他缓解,要不然明天走起来还是会难受。
纪朗也着实是累了,感受到摩挲在脚掌的大手,带着厚茧,刮得本就胀疼的脚又热又痒,但又很舒服。
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了。
心里有事,睡得也不是很踏实,手机震动的时候,察觉到搂在腰间的手轻轻挪开了,纪朗揉着眼坐了起来,原本打算偷偷出去的青九,看纪朗醒了在穿外套,也没再拦着他,先一步出了帐篷。
穿好衣服的纪朗,发了一会儿呆,帮旁边的小满掖了掖被子,山里的晚上还是有些凉。
天色还是很暗,帐篷里哪怕开了手电,也只能看到手电照到的一点亮。
纪朗总觉得小腿凉凉的,这才发现帐篷的拉链留了个小口,可能是青九出去的时候没拉严实。
伸手去摸了一下小满脚边的被子有没有盖好,这孩子看他和青九没睡在睡袋里,也不想睡,要盖被子。
一把摸到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被吓醒的喵崽,气恼的转过去看了纪朗一眼,扯着嗓子长长的喵呜了一声表达怒意。
…!!!
虽然被骂了但是心里很高兴,喵崽居然跟着来了!
白天没看到它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纪朗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出来的时候,飒十和西十已经进帐篷睡去了,青九坐着用枯树枝一下一下的戳着火堆。
在青九对面坐下来,纪朗有些开心的说,“喵崽跟来了,你知道吗?”太开心了都不困了。
察觉到自己声音有点大,说完赶紧捂了捂嘴。
青九点点头,轻声回答,“你刚睡着,我听到有声响,拉开帐篷看到它在挠帐篷,就放他进来,不过他待了一会儿就要出去,我就在帐篷上给他留了个小口。”
纪朗了然,青九总是这样,看上去高高大大的大块头,心思却很细致。
把火堆拨弄的旺了一些,青九拿起放在旁边的毛皮铺在膝盖上摊开,冲着纪朗招手,“过来。”
纪朗起身走了两步,被青九一把抓住拖进怀里,下一秒就被暖和的毛皮裹住。
“你干嘛?”纪朗有些无语的从他怀里撑起来坐在他结实的腿上。
青九看着他因为困倦多出来的几层的眼皮,这人每次没睡好都会这样,其实很可爱,不过青九还是不喜欢他这样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
“趴我怀里再睡一会儿。”青九又把他按回怀里。
“不睡了,不困,要守夜的。”要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打哈欠青九还真信了。
知道他这是铁了心不睡了,青九索性抱着他调整姿势,让人能看到天空。
黑沉沉的夜色使得天上的星星更加的闪亮,周围静谧着,连虫鸣声都没有了,偶尔只有火堆里传来一声树枝被烧裂的声音。
小时候在农村里,纪朗也看到过许多次漂亮的夜空。
但都不及今晚,这一刻纪朗再一次清楚的认知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他熟悉的北斗七星,没有猎户座那三颗很亮的星星。
完全陌生的星空,他不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的夜晚出来,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观察。
好在,他不在是孤单一个人,他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归属感。
纪朗窝在青九的怀里,两人偶尔低语,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是安静待着,牵着的手却从未松开。
天微微泛起黄色的光芒,仿佛太阳已经躲在山下,就等着时间到了立马跳出来。
果七从帐篷里出来,青九和纪朗看过去,他抬了抬手打了个招呼。
正好纪朗也坐的有点累,索性起身,有果七在,他和青九可以去打些水回来,顺便洗漱一下。
两人没耽搁,快步走到小溪边给矿泉水瓶灌水,青九整个人突然很是戒备。
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小溪上游的位置,手已经摸到背上背着的长刀上了。
纪朗灌好水正要转头喊他过来洗脸,却发现青九的样子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溪上游的位置站在两个人,背着光,纪朗眼睛微微有些刺疼,看不真切。
“青九,你背叛了部落?”上面传来有些沙哑的质问声,打破了这僵持的安静。
纪朗微微一愣,没想到居然是青九认识的人。
原本站在远处石块上的两人跳了下来,纪朗这才看清楚,是一个高大但是有些年迈的男人,带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瘦瘦小小的,比纪朗还矮一些。
青年受了伤,左边的胳膊被毛皮包裹着,渗出的血已经浸透了毛皮。
男人似乎也生着病,嘴唇是不正常的青紫,脸色苍白,跳下来的动作似乎让他很不适,强忍着一口血没有吐出来。
青九没有接他一开始的话茬,而是有些悲痛的开口,“林叔,你得了和阿父同样的病。”
怪不得部落里乱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林和他的孩子叶。
原来早就外出寻药了。
林是青九阿父的队友,阿父只有一身蛮力,但是林的狩猎以及格斗技巧,让他在部落里地位很高,青九和果七小时候都是在他手底下训练,算得上他们的师父。
最重要的是,林的追踪能力强的惊人,只要是被他锁定的猎物,很少能逃脱。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纪朗和青九能在这里遇到他的原因,也许是个某个地方察觉出来了有人走过的痕迹,一路循着找过来的。
而纪朗他们走的方向,和陶砾部落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再加上纪朗这个有些奇怪的陌生人,林这才得出结论,青九很可能背叛了部落。
可惜的是,林的孩子在阿姆的胎中时受了伤,生下来便体弱多病,没有办法继承和学习林的一身好本领。
林虽然遗憾,但是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更加卖力的为部落里训练新的狩猎队。
林和叶走近了一些,却没有放下握在手里的骨刀,“回答我,你背叛了部落?”青九身边那个打扮奇怪的人,看上去很会蛊惑人心,不知道是哪个部落派出来拉拢人的。
青九上前一点,把纪朗挡在身后,他了解林叔这个人,虽然很有本事,但是为人认死理,不变通,自己认定的事根本不听别人怎么说。
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林叔,老首领被杀死了,部落里全乱了。我不是背叛,而是新的首领将我们一家赶出了部落。”
林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老首领......新的首领是谁?”他的教导一直是让大家听从首领的指令,他不相信自己带出来的人会去杀老首领。
青九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回道,“是黑十六。”
“怪不得怪不得,我就知道他那些人不安分!”只是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原本还因为换到了救命药而心生欢喜的林,这时候却是如坠冰窖。
隐隐有些兔死狐悲的难过,黑十六杀了老首领,那他这个部落里大部分人都信服的师父,怕是也逃不掉被杀的命运。
没曾想过,自己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换回来了救命的药,可要是回了部落,却依旧活不下去。
青九觉得几个人站在这里聊天也不是个事,这会儿大家都醒了,看他们这么久没有回去肯定会着急。
“林叔,先回我们扎营的地方吧。”青九说完便拎起地上的水瓶牵着纪朗往回走,后面的叶扶着林跟上。
原本对于青九的话将信将疑,在看到砾还有果七之后已经深信不疑了,他和砾认识几十年,清楚的知道对方对于部落的感情,不是逼不得已,砾是绝对不会离家部落的。
只是现在对他来说,何去何从又是个大问题。
他生了病,容易提不起气,还总是咳嗽,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外出打猎,甚至连当一个训练员都做不到了,叶胳膊上的伤就是被他的咳嗽声吸引来的野物抓伤的。
虽然没有大碍,但他不觉得自己和叶每次都有这般的好运气。
而且叶身体瘦弱,并没有得到山神的恩赐,在部落里连采集队都不欢迎他。
自己没生病之前,就算年纪大了,早些年积攒的毛皮等物件,可以换到不少的食物,实在不成还有点打猎的技巧在身上,不至于饿死。
可现在那些东西都被用来换药了,自己的身体也垮了,他和叶如果回部落里,很难能活下去。
砾这一大家子,年轻的狩猎者并不多,他们的压力也很大,自己实在没办法张嘴让人一下收留他们两个。
砾当然看的出来这个老队友欲言又止的心思,他们年轻的时候,部落里人还没有这么多,只分狩猎组和采集组,没有小队,那时候外出,林教了她和伴侣很多东西,也帮助过他们很多次。
后来林的伴侣难产,生下叶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没多久就去了。
林没有再找伴侣,而是自己将小小的叶拉扯大,渐渐的部落里人多了起来,他也不外出狩猎了,变成了部落里唯一的训练员。砾只能先避而不谈这个问题,打算私底下再去和孩子们还有纪朗商量。“我们煮了肉汤,先吃点吧。”
因为叶受了伤,昨晚父子俩就没有外出打猎,只是找了些野菜烧了吃了,现在确实饥肠辘辘的,就没拒绝。
砾一边拿着空碗给他们盛汤一边闲聊,“你去药石部落里换到了药吗?”
林点点头,“换到了,运气很好,他们部落里也有人也得了这种病,我拿毛皮和他换了一些药,吃了之后轻松了很多。”但是药石部落的祭祀也说了,这种病没办法根除,吃药也只是减缓他们身上的病症带来的疼痛,慢慢的就会拖垮身体。
要想彻底好起来,还是要去寻找神草。
可是神草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找到,当初砾的伴侣带着青九离开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回到部落没多久就不行了。
想到这,林心里坚定的做出了决定。
希望砾和几个孩子不要怪他,他也不想把那点不值一提的恩情当作交换的筹码,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和他一起受罪,他不成了,叶虽然瘦弱但是再活个几十年是不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林也不再犹豫了,直接开口,“砾,我有一事相求。”
砾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没想到林这么快就说,她还没的及和孩子们商量。
“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对我们家有恩,又算得上青和果的师父,你的请求按理说我们不能拒绝,可是现在......我们必须商量一下。”砾本来想说问一下纪朗的意思,但是当着林的面说这样话,像是在说朗不会同意一样,砾觉得不太好。
好在因为要吃饭了,大家都围在一起,既然林已经开口了,那他们就在这里商量。
林忙点头,“我明白,不过你们放心,叶这个孩子体弱了些,煮肉烤肉却都很拿手,吃的也不多,人很勤快,还很年轻,能做很多年活的。”
纪朗在旁边听到了有些困惑,这怎么跟着卖小孩一样。
只是这人一副托孤的样子。
叶这时候却察觉出来不对了,小声的喊了一声,“阿父!”不由得心慌,阿父的意思.....那阿父怎么办?
林拍了拍他的手,“听话,阿父老了,又病了,本来也走到头了。”
这个意思,竟然是只打算让叶留下,自己不跟着砾他们一行。
砾的嘴微张,端着碗的手也有些许颤抖,想说话最终却没出声。
青九和坐在对面的果七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微微点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林叔,你和叶都跟着我们走吧。”
转头看了一眼纪朗,说道,“我和果七会打更多的猎物回来。”
纪朗,“给我说这个干嘛?你们决定啊。”
青九拍了拍他有点懵的小脑袋,“没事,你有决定权。”
纪朗无意识的摸了摸被拍了的地方,这人真狡猾,都说了让人家跟着了还说什么他有决定权,他有个屁的决定权,他总不能真的让这一老一弱在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吧。
反正他也只是个提供装备的,出力的活还是要靠青九他们。
林摆摆手,“让叶跟着就行,老头子没什么用了,就不拖累你们了。”
叶有些急的站起来,“阿父,你不走我也不走,反正部落里也回不去了,我们就在外面,能活一天是一天。”
林生气道,“你这叫什么话,你还年轻,能活下去!”
叶难得的有了小脾气,“那我活下来了每天想到的就是被我抛弃在野外的阿父,我怎么安心的活着?”
纪朗听到这句话还是挺认同的,这两人被他们遇上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观,否则以后每次想起来都会后悔的。
而且别看林病怏怏的,叶很是瘦弱,但两人在这种环境里能去换了药还活着回来,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后来收拾好出发的时候,纪朗真的不得不服,怎么一病一伤,走起来飞快,一群人反倒像是在迁就他一样,故意放慢了速度。
叶胳膊上的伤还在渗血,血腥的味道在野外是很危险的,纪朗就帮着他处理了一下,上了点伤药,好在伤口只是微微泛红,没有发炎腐烂,上了药包扎好就可以了。
叶被疼的眼眶微微发红,“谢谢,谢谢你们。”纪朗知道叶的意思不仅是谢为他上药。
“没事,记得明天找我给你换药,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把纱布拆开,尽量不要碰水。”纪朗叮嘱他。
叶点头应下。
一行人没敢耽搁,商量好了就收拾好又开始上路了。
原本早晚还算凉爽的天气,这天又闷又热,纪朗推着车没走几步,就觉得已经被汗浸湿的裤子贴在腿上,很是难受。
走在旁边的几人,身上甚至还披着兽皮,虽说露着胳膊和腿,但是那么厚的兽皮,肯定既捂又热。
只是他们早就习惯了不论严寒都要外出觅食,对于这样的天气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意识是什么时候开始模糊的纪朗也不清楚,自行车轮子可能被野草卡住了,更加难推动,但他没有力气去查看,强压着心口想要呕吐的欲望,拖着沉重的像是挂了几个沙袋的腿一步步的挪着。
心里还不忘给自己打气,坚持一下,中午就可以休息了,旁边的梧和丰都没事,他不能这么脆弱。
西十停下来感受空气中不太寻常的湿度,伸手拨开身旁的的树叶,几只昆虫扇动着大大的翅膀落在树干上,没有飞起来,很明显翅膀已经湿了。
“不对,青九,不往前走了,上山,找高处的山洞!一定要在高处!”西十对着还在前面探路的青九喊道。
青九回头,一眼看过去的便是脸色苍白,眼神迷离,一副随时要倒地的纪朗。
听到喊声下意识停下的纪朗,下一秒便察觉到有人冲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意识也渐渐抽离,昏死前被一双粗壮熟悉的臂膀揽住。
“纪朗!”青九急切的喊道,可怀里的人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嘴巴紧紧的抿着,干裂的已经开始爆皮了,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哪怕人已经晕倒了,还在不停的滚下。
除了还在队伍最后守着的果七,其他人都围了上了,砾到底是年岁大,经历的事情多,看了一眼边说道,“小朗这是中热毒了,快,给他先灌些盐水。”
青九打开水瓶的手都是微颤的,好在常用的调味料就在自行车上的驮包里,很容易就翻到了。
捏着纪朗的下巴给他灌了几次盐水,缓了缓,人还是没醒,但脸色没先前那般差了。
青九这才想到西十刚才的话,转过头去问西十,“要下雨了吗?”
西十已经在迅速的收拾脚边的行李了,是青九刚刚丢下的,闻言立马点点头,“大暴雨。你抱着纪朗,先上山找山洞,东西我和飒十来拿。”
青九点头,抱起纪朗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山上走,其他人立马跟上。
小满原本站在纪朗身边,看到倒下的纪朗害怕极了,小小的他又跟不上青九的速度。
没一会便看不到青九的背影了,既害怕又担心,想哭,但要忍住。
丰见状便牵起他一起走,身后是猎风紧紧的跟着。
下暴雨低处的山洞容易被倒灌,若是赶上泥石流,后果会更严重。
大家根本不敢耽搁,一路上跟着青九留下的记号往山上走。
西十虽说见过纪朗推车,但是推动的速度太慢了,索性直接将自行车举起来扛在肩上。
兰背着背篓抱着孩子上山走不快,果七就和飒十换了换,他去背剩下的行李,然后抱着川上山,飒十来垫后。
纪朗是被吵醒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水声,还是那种很急的水,像是开了闸一般,哐哐哐的往下流灌去。
让原本就尿急的他都有几分憋不住了。
睁开眼,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刚想起身,便被一只大手轻轻拂过脸颊,“醒了?还难受吗?”是坐在旁边的青九。
纪朗想摇头,但是还是觉得有些许眩晕感,扶着青九的胳膊坐起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躺在纪朗结实的腿上,小满和猎风挨着他躺着,就连白天从来看不到踪影的喵崽,都乖乖的蜷在防潮垫上。
看他醒了,小满立马爬起来,紧紧的环住纪朗的胳膊,小眼神很是担忧,掺着几分害怕。
纪朗笑了笑开口想讲话,脸色突然一变,憋不住了,膀胱要炸了。
拍了拍青九的胳膊,“扶我起来一下。”
青九看他捂着肚子的样子,也能猜到这人想干嘛,扶着他起身往外走去,外面的雨很大,青九给两人套上雨批子,但也没走远,在山洞附近找了个草丛让纪朗解决了生理问题。
回来的时候纪朗才仔细观察了这个山洞,还挺深,而且有一个小拐弯,他醒来的位置是看不到外面的。
刚被憋得难受,出去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却察觉出不对劲了。
砾和叶都沉默的坐在煮着粥的火堆面前。
剩下几个人也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飒十和西十,还有果七都没在山洞里。
“其他人呢?”纪朗转头问青九。
“飒十和西十在最后面,还没上来,果七去找了。”青九有些自责,他当时被纪朗苍白的小脸吓到了,一路上走的很快,找到了山洞先是给纪朗擦洗收拾,听到外面的雨声才发现其他人还没上来。
好在没多久,除了垫后的飒十和西十,其他人都上来了。
只是一伙人在山洞里烧了火堆,衣服都快烤干了,还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他们可能出事了。
青九拿着铲子和绳子,打算外出去找,被果七拦下,“你要照顾纪朗,我去。放心我有数,寻不到踪迹我很快就回来。”
外面的雨势愈发的大了,山洞里除了柴火烧着的声音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就连平时闹腾的丰和猎风,这会儿也像是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陶罐里的粥早就煮好了,却没人提吃饭,青九给纪朗盛的粥放在地上都快凉了,依旧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
纪朗掏出来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十一点刚过。
他睡了快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还是在这种下着大暴雨的山里,已经有好几处地方开始有大股的水汇聚成小河湍急流下,混着泥土和树枝。
纪朗想都不敢想他们这时候要是还在山下会是怎样的境地。
原本窝在里面的猎风忽然激动的起身冲了出来,对着洞口汪汪乱叫。
坐在洞里的几个人,立马起身往外面看去,只见西十扛着纪朗的两个大驮包,飒十背着另外一包行李,手里还抓了几只花里胡哨看不出死活的野鸡。
果七走在最后面,背上背着纪朗已经断成两截的自行车。
雨天路滑,三人走的比较慢,还没到山洞大伙儿便都看到了明显不能再用了的自行车,都一脸闯了祸的样子盯着纪朗。
纪朗没看见这些人的表情,还盯着外面看,确认了几人都没受伤才放下了心。
知道西十和飒十是因为帮他拿东西才走在最后,他简直坐立难安,那些东西其实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就行,反正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刷新,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去拿。
可看着眼前这三人狼狈的样子,纪朗原本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忍住。
西十身上的兽皮都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个大口子,白花花的背漏在外面,头发全被打湿贴在脸上。
飒十穿的兽皮衣服上有很多用来装饰的毛毛,现在全都被淋的乱七八糟,一缕一缕的胡乱贴在兽皮衣上,原本白的发亮的毛毛,被雨水打湿还沾了泥,都发黄了很不好看。
果七没他们两人那么狼狈,就算披着雨批子,这会儿身上也没用一处干地方了。
将东西全都放下,几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青九又往里面加了些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旁边靠着的行李也被他挪开了,上山的时候着急忙慌的,还是叶想到要是下了雨,柴火会湿,上山的路上提醒几个人每人抱了一大捆柴回来。
纪朗递过去两张干毛巾,随口问道,“你们在后面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没及时回来。”
飒十大大咧咧的在火堆前擦着身上的雨水,“嗨,这事怪我,我们后面上来的时候看到有野鸡窝被惊了,想着去打两只野鸡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再上山的时候雨就下大了,我走在后面滑了一下,下意识的抓了一把,把前面的西十抓倒了,我俩都没事,爬起来发现车子滑下去一截,卡在石头和大树的夹缝里了。”
被淋湿的车子和石头,还有他们的手都变得很滑,石头是那种很大的石块,一大部分还卡在地下,根本挪不动,车子也拔不出来。
雨越下越大,两人却和卡在夹缝里的自行车较上了劲,也不敢太用力,担心把这精细玩意弄坏了。
果七找过来的时候,两人还淋着雨蹲在地上讨论怎么把那大石块挖出来呢,果七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就去帮忙,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场面一阵尴尬之后就变成三个人对着断成两截的自行车面面相觑。
西十,“果七,这个车子就由你背回去向纪朗解释怎么回事吧。”
果七,......“我去就我去,这玩意怎么这么不结实,一拽就折了。”
飒十,“对对对,太不结实了!”
.....三人就这样背着成了两截的自行车和行李磨磨唧唧的回了山洞,主要是果七,走一会儿就要停一下,一会儿说雨天地太滑了,一会儿说前面的水流太急了我们等等再走。
一点也不像那个为了猎物雨季都能在山里跑来跑去的果七。
纪朗忍不住扶额,怪不得平时五大三粗的果七,看他的眼神闪躲还透漏着几分窘迫。
“对不住啊纪朗,把你这个什么车弄坏了,你放心,你的行李之后我来给你背,我有的是力气。”果七砰砰的拍着自己的胸肌,展示自己确实力气大。
纪朗,......我该怎么和你解释,明天我们还会有一辆新的自行车呢。
青九把手里的毛皮扔给他哥,“不用,就算要背还有我呢,赶紧去把湿了的毛皮换了,你要是病倒了我们可不想背你。”
感受到被嫌弃的果七伸手接住毛皮,去洞里换,他还是走吧,这两人一副看他笑话的样子。
唉,变的好快,明明刚刚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急切和关心,几句话的功夫,都变了,人果然是善变的生物,猛男惆怅,力气大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