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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平壮着胆子说道:“弟子以为,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判定正邪,纵是背负着魔教妖邪之名,只要身正、行正、心正便是‘正’;如百花、御剑之流,纵然以正道、正统自居,然其身不正,行不正,心不正,这便是‘邪’,正邪原只在一念之间。”
陆正山听完陈剑平这番话,慢慢转过身来,凝视陈剑平良久,忽然哈哈大笑,重新坐了回去,低头喃喃自语道:“身正、行正、心正便是‘正’;行不正,心不正,这便是‘邪’。”
接着又阳面哈哈大笑,指着陈剑平说道:“平儿,你能有这番体悟,为师也就放心了。”
陈剑平满脸惶恐,赶紧说道:“师尊过奖了,徒儿碰巧言中。”
就在这时,猛听的堂外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正即是邪、邪即是正,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正邪亦在一念之间,老衲信步到此,无意间听闻贤徒高论,感佩不已。”
众人一惊,朝门外一看,只见慧明大师单掌施礼,笑吟吟的站在门外,陆正山赶忙起身,说道:“大师谬赞,快快进堂奉茶,如此怠慢,正山真是过意不去。”
慧明大师慢慢走进来,一双眼打量着陈剑平,点点头说道:“阿弥陀佛,难得!难得!果然名师出高徒,果然英雄出少年!难得!难得!”
慧明大师何等人物,竟然对陈剑平如此赞赏,陆正山一脸欣慰,哈哈一笑,说道:“黄口小儿,胡言乱语,侥幸言中几句,能得慧明大师如此夸奖,真是折煞这小子了!”
慧明大师微一低头,说道:“陆施主,此子悟性极高,颇有慧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紫云宫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呀!”
陆正山几十年修为,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但饶是如此,听了慧明大师这话,仍然是一脸欣喜之色,赶忙说道:“大师言重了。”
说着,将记载着饮血门功法的薄娟及功法导引秘诀拿在手中,对着陈剑平说道:“平儿,既然那饮鸩仇临终有托,这秘籍你便先行保管,此外,这功法导引秘诀,只对你一人有用,你不妨研读一下,想来是对你有益的。”
陈剑平听了赶忙施礼道:“弟子不敢,弟子既然已入了玄羽门紫云宫,如何能再练别派武功!”
陆正山还未开口,慧明大师笑了笑说道:“本派武功、别派武功,皆是武功,若能为正派所用,匡扶正道,不正好得其所哉,正如你适才所说,观其行、查其心即可,何必拘泥小节?”
陈剑平听完,觉得这话深奥无比,正在犹豫不决之时,陆正山笑着说道:“痴儿,慧明大师金玉良言,供你终生受用不尽,还不快谢恩,旁人便是求也求不得大师指点呐!”
陈剑平本是个豁达之人,心中虽有些疑虑,但转念一想,既然师尊吩咐,那我照做便是,想道这里,心中顿觉一阵畅快,赶紧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慧明大师指点,弟子感激不尽!”
慧明大师笑着连连说道:“好说,好说,不必拘礼。”当下,陈剑平寄过秘籍薄娟及功法导引秘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慧明大师长叹了一声,说道:“我自来时,主持慧空师兄便曾说过,玄羽门屹立两千余年不倒,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当得上是藏龙卧虎呀!老衲昨日还自作聪明,为贵派出谋划策,今日想来,真是浅薄,浅薄的很呐!”
陆正山正色道:“大师说的哪里话,大师解我紫云宫之危,诚心助我玄羽门脱险,如此大恩,真是永难相报,非但我紫云宫,便是整个玄羽门,也会感激神僧大恩的。”
这时,陆夫人朝旁边一招手,从后堂走出一女道童,手捧着一只长方形木盒,木盒表面色泽油亮,一看便是陈年之物。
陆夫人打开长盒,由打盒内取出一把长剑,这把剑红色剑柄,红色剑鞘,样式古拙,陆夫人刚一拿出此剑,耿惊云、赵俊贤、宋胜明几位年长的师兄便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只见陆夫人笑了笑,将这把剑递给陆正山,陆正山接过这把长剑,看了看陈剑平,说道:“平儿,你入门已久,现下还没有把趁手的兵器防身,今日为师便把这‘响铃剑’传与你,愿你执此剑,行正道,莫要辜负了为师一片期望呀!”
此言一出,众弟子脸上不禁露出羡慕之情,紫云宫乃至整个玄羽门上下弟子,便是没见过的也大都听说过,这“响铃剑”为陆正山年轻时所佩之剑,相传以极北火山口熔石加南疆陨铁铸成。
剑身纤细秀长,剑身与剑柄之间护手中空,内装两枚紫色银铃,持剑者气贯长剑之时,内力催动两枚银铃急速飞转,发出悦耳铃声,固称“响铃剑”。
内功修为到一定程度时,临敌之际,铃声便可摄人心魄,无往不胜,乃玄羽门秘传七宝之一,端的厉害非凡!
陆正山说完,手握剑柄,顿时长剑护手内银铃颤动,发出悦耳铃声,陆正山加催内劲,护手内两枚银铃不在颤动,而是连续绕着一个方向急速飞转,所发铃声更为悦耳。
接着,陆正山,拔剑出鞘,只见青色剑身犹如一袭碧波清水荡漾开来,一圈剑刃隐隐散发着微红色,一层淡淡的清光,附于剑身之上,亮不刺目,众人心中暗自感叹道:“好剑!”
一旁慧明法师哈哈一笑,说道:“陆施主好舍得呀!想当年陆施主执此剑,扫荡群魔,威震天下,此乃陆施主的成名利器呀!”
陆正山手握长剑,威风凛凛,面露微笑,不失关爱的说道:“大师过奖了,竖子莽撞,他日山下行走,也好与他防身!”说着还剑入鞘,递与陈剑平。
陈剑平感激不尽,恭恭敬敬的跪倒接剑,长剑入手颇重,犹如师尊对自己的深沉期望,心中默念:“自今后定当刻苦修行,不负师尊厚望”,心中一边想,一边朗声说道:“多谢师尊厚爱,弟子感激不尽。”
陆正山丝毫不
以宝剑为意,这名动天下的神兵利器,仿佛在他看来不值一物,一双眼只盯着陈剑平,笑着说道:“快起来吧,今后山下行走,少叫为师操心便是万幸了!”
说完大袖一挥,转身对着慧明大师说道:“慧明大师,紫云山后崖景致虽不及珈蓝岛云海,但也别有一番意境,大师可有兴致?”
慧明大师宣一声佛号,说道:“老衲正要一观。”
言罢,陆正山哈哈一笑,拉着慧明大师出了宁心堂,朝紫云山后山走去。
陆夫人起身说道:“惊云,紫云宫上上下下诸事你可要安排妥当。”
耿惊云躬身行礼,说道:“请师娘放心,弟子理会的!”
陆夫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冲陈剑平说道:“平儿,你大伤处愈,可要小心在意,不可练功过度,小心伤了身体。”
陈剑平赶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师娘挂心,弟子理会的。”陆夫人不再多言,与那女道童转身朝后堂去了。
当下无事,陈剑平回到静室,将堂上所发生之事告于纪小武、赵大壮二人,二人望着响铃剑皆羡慕不已,陈剑平把这把剑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回,当晚不落手的把玩了一夜。
第二日五更刚过,天还未全亮,再也按耐不住,一骨碌爬起来,带着剑,一人悄悄跑去演武场,到得演武场,想到前几日在此一场生死大战,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杀了人,心中不禁唏嘘万分,看了看四下无人,满心欢喜,小心翼翼拔剑出鞘。
只是护手中银铃却不似师尊拔剑时铃铃作响,陈剑平握紧长剑,加催内力,顿时银铃乱颤,传出一阵悦耳铃声,可不论陈剑平再如何加催内力,银铃只是毫无规律的乱颤,相较师尊用时简直天壤之别,心中不禁感叹自己修行还太浅薄。
趁着四周寂静无人,盘膝坐在演舞台东南角,准备行功练气,就在这时,突然闪进来三五人,这三五人一身夜行衣,行色匆匆,径直穿过演舞台,朝宁心堂奔去。
陈剑平心里打了个突,赶紧伏低身子,待这三五人走进方才看清,原来是紫云宫弟子,陈剑平松了口气,起身轻声道:“各位师兄弟,这是到哪里去了?”
这几人进得紫云宫,皆放松了警惕,埋头走路,猛然间经陈剑平这么一喊,都吓了一跳,为首一人定眼瞧过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陈师兄,天色还早,陈师兄这便起身了?”
陈剑平不愿与他们多谈,点了点头,又问了一边:“几位师兄这是由打宫外回来吧,可是有什么急事?”
为首那名弟子低声说道:“不满陈师兄,自打百花、御剑两派走后,师尊便安排了好几拨精干弟子,下山打探百花、御剑两派的动静,我们昨昨夜打探到百花、御剑两派又有新动向,因此连夜赶回来向师尊禀告。”
陈剑平一听,猛地一惊,急忙追问道:“这位师兄,百花、御剑两派有何新动向,可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