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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端木香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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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方惊讶地看着四周呻吟的学生,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一幕。他身上的校服被撕扯得稀烂,幸好护着头,脸上只青肿了一块。但浑身痛得要命,被端木香架着胳膊,蹒跚而回。

    “不愧是地狱的金牌代理人,用一点恶魔之力就能换来一个灵魂。”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站在黑衣女人旁边,目视着端木香徐徐远去的身影,对凯瑟琳打趣到。“你还真是会做生意啊,凯瑟琳。”

    凯瑟琳冷冷地说:“被向导推算出的星标之人迟早都是要下地狱的,留着灵魂也没什么用,反倒便宜了那帮狱吏。”

    “这倒是。”男子侧头瞧了瞧凯瑟琳,点了点头。“不过你就不怕这小姑娘以后在地狱里得了势,找你算账吗?”

    凯瑟琳抚嘴而笑:“呵呵呵呵……要是她以后有了本事,那还不得感谢我这个伯乐带她进入地狱吗?况且凭我的权限,在人间谁能奈何于我。”

    说着说着,她又略带思索地问道:“对了,你的权限是几级来着,我好像忘了。”

    听见“权限”二字,又看到凯瑟琳那双毒辣的眼神,男子登时吓得不寒而栗,脸上再不敢露出轻薄的表情。

    他赶紧掏出两指宽的一张圆纸片,语气微颤地说:“忘了好,忘了好。小的权限卑微得很,哪敢跟凯瑟琳大人相提并论。这是向导大人推算出的下一个星标人物,请务必诱使其堕入地狱。”

    那黑色的圆纸片和凯瑟琳的名片,是一样的材质,中间只有小小一行红色的拉丁文。

    她拿捏在手中的瞬间,便收到了其中的讯息。拉丁文红光一闪,纸片便全都化作灰烬,在凯瑟琳手中飞散开来……

    “不用扶我了,香儿,我自己可以走了。”白方在巷口,拿开自己的胳膊。

    “你不痛了吗?”端木香关切地问。

    “痛倒是痛,不过没刚才痛了。”白方笑着说:“你别看我脸上青了一块,我还可以变脸呢。”

    “我不看你变脸,我要去看喵酱。”端木香嘻嘻一笑,便跑进了小巷。

    只见那只小黑猫正奄奄一息的瘫在墙角,棕黄色的眸子失去了光彩,惘然地盯着前方。听见端木香和白方的脚步声,它吃力地挪动了下脖子,瞄了一眼。

    由于在视线之外,它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它却闻到了。

    “这么多抓伤,它一定和其它猫狗打架了。”白方对端木香说到。

    他轻轻将小黑猫抱起来,打量着它的伤势。看那百十道血痕,像是用手术刀切的般,又细又深。伤口周围的毛,全都被抓秃了,着实渗人。

    此刻,小黑猫躺在白方怀里,一点也不挣扎,似乎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但是,当端木香想去摸它的时候。“喵——!”小黑猫突然冲端木香凶狠地嘶鸣了一声,由于用力过猛,还咳了两下。

    端木香见状,心头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然而她找不出恐惧的原因。这莫名的恐惧感,虽然是小黑猫异常的反应引起的,但是恐惧的并不是这只猫。

    端木香想不明白,只好站在旁边看着,不敢靠近白方怀里的小黑猫。

    “白方哥哥,我们怎么救它呀?”

    “只好抱回家养起来了。”白方无奈地说,但是心头却开心得很,老早就想养只宠物了。“香儿,你看。它现在和我一样惨,就像电视里说的难兄难弟,哈哈。”

    端木香并未被逗笑,心中反而有些烦躁,她拉了拉书包的背带说道:“那我们回家吧。”

    “好啊。”白方抱着小黑猫往前走,见端木香有些闷闷不乐,问道:“香儿,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那待会你还去我家做作业吗?”

    “去啊。”

    “哈哈,香儿,等做完作业我变脸给你看。”

    “我才不要看你变脸呢。”

    “哈哈哈,香儿,那我以后教喵酱变脸给你看。”

    “白方哥哥,你怎么就只知道变脸呢?”

    “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家里做饭的钟漓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后,本来十分气恼。还预备了一块尺子放在桌子上,等着教训白方。

    但她一开门,看见白方衣衫褴褛地抱着一只受重伤的小黑猫,站在门口一副可怜巴巴逃难的样子。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痛。她装作冷冷地说:“为什么打同学?”

    “因为他们欺负香儿,他们八、九个人欺负香儿一个。”白方摸了摸小黑猫的头,理直气壮地说到。

    “而且他们今天还找了高年级的学生来打我,你瞧瞧。”他把小黑猫托起来,哀伤的说:“连猫都不放过,太残忍了。今天要不是我和香儿跑得快,就被他们打死了!”

    “哟,这小猫快不行了!”白琅将小黑猫抱过来,碰了碰钟漓的胳膊,说道:“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吧,先救救这小家伙要紧。”

    钟漓见这黑猫伤得不轻,也是可怜,便对白方吩咐到:“自己去洗洗,换身衣服。没叫你进厨房,不许进来。”

    “哦。”白方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妈、爸,你们不会把它炖了吧?”

    “瞎说什么呢?”钟漓两眼一瞪。

    白方嘿嘿一笑,回卧室拿换洗衣服去了。

    厨房内,钟漓指尖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

    她将小黑猫放置其中,开始催动法阵疗伤。那水画的法阵,轻颤波动,小黑猫渐渐露出惬意的神情。它身上的血水和污渍随着源源不断的水汽,全都蒸发掉了。

    “这黑猫可不简单,居然敢和二十多条流浪猫打架。”白琅的两仪眼一下就看穿了这只猫的意识。

    他进一步看去,啧啧称奇。“这二十多条流浪猫,应该是受了一个地狱代理人的蛊惑,才发动攻击的,也不知道这小猫哪里得罪了她。”

    “喔!你还看见了什么?”钟漓听到地狱代理人,感觉有些蹊跷。

    白琅摇摇头,叹道:“再具体的就看不到了,我的两仪眼仍旧不稳定,时好时坏的。唉,要不是那个狡诈的向导,这几百年间,我早进入八卦天眼的境界了。”

    钟漓仔细地将小黑猫包扎好后,对白琅安慰道:“我们现在与世无争,只要生活安定快乐就行了。再说你的天眼又看不透我的心思,拿来也没什么用处嘛。”

    白琅会心一笑,要去抱钟漓的腰。钟漓则抱起小黑猫,侧身避开,嬉笑白琅:“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不分场合,要是被白方看到多不好。”

    “不老、不老。”不知什么时候,白方倚在厨房门口起哄。

    “去、去、去!”钟漓赶走白方。“小小年纪,没大没小的。”

    一会,端木香打来电话,不来白方家做作业了。白方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见钟漓并没有责骂他,还在白琅说服下答应收养小黑猫,心情便愉快起来。

    晚上,小黑猫就睡在白方的床头柜上。白琅拿着一本古朴陈旧的大部头书,坐在床沿,给白方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什么神魔,什么灵壳,什么法阵之类的。

    白方见父亲戴着眼镜,讲得挺严肃,如同讲台上的老教授一般。他开玩笑道:“爸,你说得跟真的似的,简直可以做影帝了。”

    白琅闻言,合上书,笑说:“那你记住我给你讲的了吗?”

    “嗯,有些还记得吧。”白方捏捏耳朵。“我读学前班的时候就实验过你说的那些法阵了,根本没有什么用嘛。”

    “只要还记得就好。”白琅点点头,问道:“你最近觉得眼睛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啊,我的眼睛很好啊。”白方有些诧异,不过提到眼睛,反而让他想起了端木香。“对了,爸。你说香儿的眼睛,有没有办法治好啊,能不能装一只新眼睛?”

    “移植眼球这种技术,人类暂时还没发明出来吧。”白琅一边回答,一边催动两仪眼,观测白方的眼睛。

    完全没有进化的迹象,10岁了,连最初级的太极眼都没有。白琅很是失望,暗自思忖,难道这种祖传的天眼真的是隔代才能遗传的吗?”

    “今天香儿有些奇怪。”白方看着床头柜的小黑猫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

    “今天她把那几个打我的同学都打倒了,以前香儿可是很胆小的,也没这么大力气。“

    “有这样的事?”白琅好奇,又催动两仪眼查看白方的思想。

    就这一眼,差点将白琅惊得炸起来。他赫然看到端木香居然以一己之力折断了胖虎几个同学的手脚,联想到那只小黑猫和地狱代理人……

    白琅大叫“不好”,扔下大部头书,便往门外跑。

    白方不明所以,只听见客厅的关门声。

    白琅三两步窜进电梯,大拇指上一个蓝色的甲篆文闪现,猛按在6号电钮上。整部电梯随之一震,疯也似地往上冲,一步就跨到了6楼。跑到端木龙宇家门前,就是一顿猛敲!

    端木龙宇打开噼啪乱响的门,诧异地问白琅:“白琅兄什么事,急成这样?”

    “香儿被地狱代理人盯上了!”

    端木龙宇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两人迅疾闯进端木香的卧室,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徐徐微风袭来,将窗台的海贝帘子吹得叮当作响。

    端木龙宇探出窗外,哪里还有女儿的身影,尽收眼底的只有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