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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g8低头看着尚夏。
听到尚夏的讥笑声,他也笑了。171害怕尚夏说出更多惹恼kg8的话,便提着她的脖子,将她换了个方向。kg8不问尚夏为何发笑,反而转过头问左侑:“你也觉得你们是南城的一份子?”
kg8认为尚夏的讥笑源自于此。他突然来了谈兴,想和左侑聊聊这件事,他们身为鼠民却没有鼠民的自觉,有什么能比摧毁他们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美梦更让人心情愉悦的呢。
然而,如同抢武器这件事一样,左侑对kg8抛出的话题毫无兴趣。
鼠民是什么,
他是不是鼠民,
鼠民在南城是怎样的地位,
与他何干?
他只要救出妹妹就好了。
尚夏侧脸上的那道血痕凝出一滴血珠,顺着她的脸颊滴在171的手背上,沿着他的皮肤纹理滑入指缝。
左侑的眼睑抽了抽。
的确,那些事情与他无关,他没有哪怕一丁点兴趣去了解它们,但眼下,他需要171与kg8放松警惕。
所以他开口了。
“你们或许是,但我们不是。”左侑很少开口,即使开口也不会说出超五个字的话来。他的声音很清秀,和171以为的野人不同,没有丁点儿莽气。他的语气不咸不淡,声音不高不低,这样的声音让171和kg8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类人南城综合军校里的优等生。
那些学生总是用高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好似装出一副清冷的样子就能证明自己的厉害与不同,没错,他们都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是特别的人。
他不是野人。171这样想着。
比起他的声音,kg8更在乎他说话的内容,“……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没想到左侑竟然干脆的承认了他们不是南城的一份子,这让kg8只能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咽回肚子里,这个左侑,不按常理出牌。他总算认识了这一点,并说道:“至于我们,哼,身为鼠民的你们自然不能理解我们的重要性,所以才会说出我们’或许是’这样的话来。”
虽然左侑的眼睛被他的长发挡住,但kg8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怎么,你想说些什么?”
“你,和他,”左侑看向171,“还有之前的两个人,”他说的是kg9和kg5,kg8眉头微蹙,他觉得左侑接下来的话一定很刺耳,果不其然,左侑的声音很小,但他说的每个字都进到了kg8的耳内,他说:“……都是可替代的。”
“哈?”
kg8明白左侑的观点,事实上他并不否认左侑的话,但他不满于这话是从左侑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不过是个稍微特殊点的鼠民,这个特殊仅仅是指他拥有的低阶sky,即使如此,也仍然改变不了他是鼠民的事实。
鼠民好吃懒做,混吃等死,是四城的毒瘤,他们没有为人的资格,没有做人的下限,没有尊严,没有骨气,是没有任何优点的群体。
没有鼠民的南城,一定会更加完美,kg8如此坚信。
kg8压下心中的愤怒,“士兵。”
“是。”171挺直背回应道。
“把那个小女孩给我。”kg8说。
171犹豫了。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是。”
171闭着眼睛将尚夏交给kg8。后者的激光剑往小女孩的后背轻轻一划,小女孩的衣服便落在了他的手里,“早就发现你一直想做点小动作,原来如此,你有不少好东西啊。”
“寒冰炸弹……吹箭,嵌入了芯片……麻醉用的吗?小小年纪心肠不怎么好。”kg8甩开手里的尚夏,剑尖抵着她的脖子,让想要抢夺自己东西的尚夏不敢动弹。“所以说鼠民……就是鼠民啊。士兵,你现在还对她心存同情吗?”
激光武器独有的电流声在尚夏的耳畔滋滋作响,她的鬓角有汗,心里埋怨着帕布怎么还不回来……被念叨的帕布在两个拐角外打了个喷嚏。
【真的不去帮忙吗?】落落问。
“再看看。”帕布答。
……
打从一开始,左侑就能清楚的感觉到kg8的情绪,他憎恶自己,在某个时刻,他的憎恶会近乎具现化,像他手中的剑一样刺痛左侑的皮肤。
左侑微微扬起头,目光放空。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实话刺痛了kg8,将他的恶感再次增强。
kg8将尚夏拉到身前,这宣布左侑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怎么办才好?
他一直依赖的直觉,第一次没了反应。sky还在警告他失血过多,他看见了却当作没看见。
微风再起,轻柔的扫过他的身体。
它是一阵风,至少在前几次的确和微风无异,但这一次,却有了一些不同,也许这就是左侑察觉到却并未放在心上的怪异之处。
与其说是风……不如说是某种呼吸……因为呼气而产生的风。
左侑从风里听见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并非在与左侑对话,而是将某些东西,一些直观的画面和某些感受送给了左侑。
他静静的听着……
感受着……
一些他一直以来有所感受,却不知该如何述说的想法渐渐清晰。
同样清晰的,还有“它”想传达的话……
他垂下眸子,血滴从脑门上落下去。
他张开嘴,说,“这片土地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怪物的,人类的,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地底深处,这些血与这土地融合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千年之后,你们将重蹈古人的复辙。”
他抬起头,说:“即使如此……你仍然坚信……南城灌输给你的想法吗?”
他闭上眼,说:“杀了你们的同伴,我未曾感到过一点开心,可我若不杀了他们,他们便会杀了我重视的人,所以我不会道歉。”
他睁开眼,说:“你们杀我们,却不允许我们反抗,为什么?南城,南城……这不过是一台建在我们血肉之上的城市,你们可曾看见过它的灵魂?可曾听见过它的哭嚎?你们可曾低下头,哪怕看上一眼……南城的子民?”
kg8涨红着脸,他握住武器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原以为左侑不过是抱着成为南城市民的美梦罢了,没想到他的想法竟如此不知好歹,叫人难以置信,以至于kg8感觉心中作呕。
他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
南城一千年的历史,那些伟人们的事迹,平日里歌舞升平的景象,他怎么有脸去评价他们。这个鼠民……这个鼠民!“不要因为你自己的生活悲惨,就如此妄加于别的人身上,你亲眼见过吗?你体会过吗?你们躲在逼仄的巷子里苟延残喘,自以为那就是整个世界,井底之蛙也敢大放厥词?”
“你们鼠民未曾为这座城市创造过哪怕一丁点的价值……该死的鼠民。”
微风环绕在左侑的身边,可左侑的衣服却没有被风吹过的痕迹。
尚夏呆呆的看着左侑,她记忆里的哥哥,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他,他是谁?没有预兆的反差,让尚夏产生了一些怀疑。
171的眉头挤成川字,他对鼠民没什么看法,而且说实话,他并不赞同kg长官对鼠民的观点,但他对左侑对南城的评价感到不舒服,“你应该对南城的养育之情心怀感激。”
“……中央大街2号实验仓库。”左侑的语气一如既往,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kg8:“什么意思?”
……
帕布心里一跳,“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