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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短兵相接
任命王岩为军令部一厅机要处处长的委任状,于199年的最后一天上午九点送到一厅厅长马海波的案头。
十点,马海波召集一厅各处正副处长,向他们宣布了此项任命并做了简短讲话,希望各处精诚团结协调一致,为党国为抗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俟后,各处处长纷纷与王岩握手以示祝贺。轮到与靳连成了,俩人的目光在空中胶着了那么一瞬,王岩不动声色目光中的潜台词为:你昨晚真是一夜风流去了?靳连成平和目光下的潜台词是:谢谢你让高俊为我顶了雷。
随后是宣嘉伦,俩人的笑容在旁人看来怎么都觉着有些假。宣嘉伦阴鸷目光里的潜台词是:咱俩现在是平级了,再甭想拿专员压我,看我怎么玩死你!王岩淡定目光中的潜台词为:玩我?看谁笑到最后。
这两位处长在王岩心中的分量几乎相当。
靳连成是他正式落户一厅后的重头戏,也是他必须完成的使命,一为军统铲除一个毒瘤,第二,为他死去的独立师众弟兄报仇。虽然暂无头绪,但他昨晚夜入鑫源大酒店,已然露了苗头,其动机究竟为何,既无法考,王岩已经让小安务必尽快查清鑫源大酒店背景。
宣嘉伦暗中调查自己,其动机和目的究竟为何,这是王岩目前必须尽快落实的重中之重。入主机要处固然可喜可贺,但自己身边的力量委实太单薄了。特务处是大处,机要处小得有些可怜,与宣嘉伦和他的特务处抗衡,颇有些拿鸡蛋往石头上碰的味道。如何壮大发展自己的力量,从自己的双重身份上来说,均必须予以正视。
简短的欢迎会后,副处长邱作森陪着他一道来到他的办公室,也就是前任高俊的办公室。让他感到惊异的是,门口的走廊竟辟出一块用纱帘屏风隔出的办公用地,里面坐着位年轻的中尉女军官。
女军官见二位长官过来,早早地起身相迎。
邱作森向王岩介绍道,这是给他新配备的秘书,主要是为他更好地开展工作而设,是马厅长特地嘱咐的。先暂时这样,稍后会对办公室的格局做个调整,把秘书室迁进去。
一个念头顿时闪过王岩的脑海:是一厅警觉到军情局的意图而采取的抑制手段抑或宣嘉伦为控制自己而专设?
女军官分别向他和邱作森行了军礼,略有些局促不安地先自我介绍姓项,名菲菲,然后告诉王岩,军情局特二处的范处长打来电话,让他回一个。
王岩同着邱作森一道进入办公室,邱作森大略地打量了办公室一眼,问王岩是否要做些改观,他吩咐庶务处打理。王岩说,先就这样,以后看着再说。邱作森见他兴致不高,便识趣地告辞了。
项菲菲进来了,问他习惯喝咖啡还是茶。王岩认真地打量她一眼。人长得还算周正,眉眼间透出股妩媚,一看即知是个人前正经床上风骚的小娘们(军人的评价,军人的口气,与其身份无碍),遂对她笑了个说:“茶吧,好点儿的毛尖就行。另外,把你的个人资料给我一份,看怎么用你。”
“看怎么用你”几个字,王岩略带了狎昵的口吻,先来了个小小的火力侦察。
项菲菲倒也规规矩矩地说声“是”退了出去。
再次仔细打量了原本属于高俊的办公室一眼,三十平米的空间,项菲菲该安排在哪个角落里?好嘛,设了这么个女特务在身边,看宣嘉伦想搞出点儿什么花样出来。
回到办公桌前,拨通范轩杰的电话,他在那边情绪不是甚高地来了番恭贺高就的酸词儿,王岩揶揄他像个包打听,犄角旮旯蚂蚁交配的叫春声也闻得着。
范轩杰自嘲地说:“干的就是这个勾当,只要老兄你和那个什么项菲菲的叫春声别让我闻着就行。”
王岩惊异于这样的事他也能第一时间到手,范轩杰笑道:“都是面上的事,不足为奇。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晚上打算为你摆酒庆贺的,有个事我得去盯着,只好改日了。”
王岩不由异道:“啥事还得劳烦你的大驾,连兄弟情谊都顾不上了?”
似犹豫了会儿,范轩杰说:“本不想坏了你的好心情的,但我也如鲠在喉,实话对你说了吧,乔某大有问题!”
一句话惊得王岩手里的话筒险些摔了出去。这种定性的话从一个军情局搞特工的高官嘴里说出来,非同小可,尽管心里一百个不相信,王岩暂时还不想就此与范轩杰理论一番,于是问了声,有何依据。
范轩杰告诉他,乔府附近那些行迹可疑的人据查证,是日特高课重庆本部的人,不是一般的小特务的小打小闹,是针对乔某本人而非他的父亲乔鼎善。如此说来,他有理由不得不认为,高俊死亡现场,乔某与高俊以及那个所谓神秘女人之间并非偶遇,而极有可能是预谋,那个微缩胶卷也有可能是混淆视听的产物。
“你的意思是乔某已经被……发展了?”王岩嘴里本想说另一个词——策反,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事情应该在乔某进入军统之前就被特高课发展成为他们的人了。
但这种可能性存在吗?太多的不合理性,但这个时候去与范轩杰理论,显然不合时宜,即使争得头破血流也难有结果。
范轩杰对此不置可否,说有待后续观察,郑传风已经在那儿盯着,却一直没见着乔某的人,他预感今天晚上会发现些事儿,所以想过去一探究竟。
王岩跟他说,几个处长晚上吵着让他摆宴接客,晚会儿俩人通个电话。
放下话筒的王岩脑袋都快炸了。凭直觉,乔某绝非是个轻易臣服于人的人,尽管他对抗战前景悲观失望,但在他的身上有着中国男儿的血性,断不可能被日本人收买。
可是又如何解释眼前发生的事?范轩杰绝非一个轻易根据某些迹象便下结论的人,他说乔某有事就一定有事,可到底会是些什么事呢?但愿今晚会有个解释。
一年之交最后一个夜晚,清冽的月光似欲将寒冷驱退而莹莹洒下,让人走在它的光晕下,略感丝丝暖意。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乔府内外隐伏着的三方人马令弥散在夜空中的空气都凝结了。最外围的是范轩杰军情局的特工,人数并不多,他们不是来开战的,还颇有些瞧热闹的味道,奉范轩杰的命令,除非万不得已,他们只作壁上观。乔府周围散布着一个个鬼魅般的人影,均黑巾蒙面,人数约在十数个之间,他们似乎根本不惧外围的军统特工,但夜鹰般的双眼在黑巾之上警觉地闪烁着。
乔府院外,有四名精壮汉子在往返巡逻,门口立着俩把门,天井里也有俩仰着脑袋在巡睃屋顶,以防有人越入。中堂的八仙桌旁,端坐着乔老爷和一位四十来岁身材彪悍的男子,乔某侧立他一端,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乔老爷居然请动了袍哥会重庆堂口的庞金龙庞舵把子替他镇守乔府,面子不小啊!”在距乔府两百米的一幢民宅的二楼,范轩杰和郑传风各持一架望远镜观察着乔府内外的动静。
“你也不看是谁,重庆首富的面子蒋委员长都得买两分。”范轩杰说。
“平常看乔某这小子够狂的,这会儿也得乖乖地侧立一旁当孙子,庞舵把子的名头也不是盖的。”郑传风似乎也只能这会儿揶揄乔某一句,堂堂军情局特二处情报科长的指令他竟敢违逆,谁还能在他眼里。
“他再犯浑,道上的规矩不能不顾,方方面面,日后他还得指望他们伸把手,这个道理他是懂的。快看,小日本动手了!”范轩杰的镜头里,乔府外巡逻的四人几乎于瞬间被摸到跟前的人无声无息地放倒了,可隐于暗处的日本人却还没见着影。
报话机里传来后院监视组的报告,后院袍哥会的四个人三秒钟内被几个蒙面汉诱杀了。
“到底是诱杀了还是撂倒了?”郑传风对着话机问了声。根据前门的情形,倒下去的四个人是被一种暗器击中穴位而暂时处于晕厥状态。
报话机里传来的报告,地上没见血。那应该跟前门的情形是一致的了。
月光下的树梢影儿似晃动了一下,把着乔府大门的俩人被突然蹿出来的俩黑影抱到门外的墙根下,应该也是先被击中了晕眩穴。
“从身法和手法上看,均是忍者所为,小日本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乔某这小子怎么会跟日本人结下梁子的?”郑传风疑惑道。
“事情恐怕并非结梁子这般简单,他们手下留着情呢,我也弄不明白了。”范轩杰道。
报话机里又传来报告,一辆福特牌轿车正往乔府这边开过来。而在范轩杰的镜头里,乔府前院两个瞭望的汉子似乎警觉到了门口的异常动静,正移步往这边走来时,身体瞬间僵了僵瘫软在地。
几乎于同时间,中堂内的乔某和庞金龙身形一晃,人已纵到天井里,而大门外涌进十余名蒙面汉将两人团团围住。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驶到乔府门前停下,从车内走下一面纱遮面的曼妙女子,迎着乔某袅娜而去。(未完待续)